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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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突然觉得眼睛花了。
他转身朝来的路上退了几步,不料脚下一滑,就摔倒在路边的水坑里。水浅,水底是沙石,他半个身子与其说是淹没在水里,不如说是陷进了沙土里。他闻到了水的腥味,水上暗绿色的浮物使他几乎呕吐。
他从水里出来,身上没干燥的地方,便将衣服脱了。
“狗娘养的!是哪个狗娘养的干的?”桑葚忍不住又走到那块漏斗的边上。这儿是一座废弃的石料厂,早些年曾有人在这儿开采石头,运回去卖掉或砌屋筑房,“怎么回事呢?都死了,两个人都死了,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桑葚并不怕死人,他只担心尸体腐烂那股呛死人的臭味会扑进他鼻孔,黄亮亮的尸水会流到他身上,但他既没闻到尸体的恶臭,也没看见尸水。他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蹭到了这儿,而且会撞上这么两个山野死鬼。先前出城的时候,他本是想到市游泳馆里去游泳的,但见后山绿得逼人,让他动了心思,便想到山上去纳纳凉,想那凉幽实在不比在浑浊的水里差的。于是他就不紧不慢地到了后山上。一路上,他都在想“老奶妈”,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听说弄了几个妞,姿色都相当不错,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小男人,长得极似女子,非常好看。想到小男人,桑葚嘴角随即折出一记怪怪的笑意,“老奶妈”这胖物真不枉来人世一遭啊,尽管他是那么一个肥胖得完全走样的丑陋男人,但还是有不知多少女人为他铺了床,做了他床下人,可更让人瞠目结舌的还有,他也对还没的小男人来兴趣,枇杷城很多人都知晓他这嗜好,便暗里称他是“病人”了。桑葚有次还看见他刚刚把一个白胖女人操得起不了身,却即刻又和一个*都还没长全的小男人操,那孩子是疼得狠了,拼命地叫,四体乱抓,眼泪都疼得流不出来。但小男孩叫得越狠,“老奶妈”就操得越欢,还富有节奏地在小男孩啪啪地拍打着,那红得就跟猴子一样。桑葚说:“你他妈怎么那么缺德,他还是嫩芽了,你就下得了手?”“老奶妈”眼睛一横:“什么叫缺德?我可不懂。要不,也操你一回?”桑葚一拳头将他击翻:“操你娘!”这回又弄来几个妞和小男人,“老奶妈”又要赚一大笔了。虽然“老奶妈”这般那般操过小男人,但桑葚和蚂蝗都觉得那只是“老奶妈”换的口味而已,怎么看他都不可能是那种变态的家伙,不至于真是那种缺德人的。蚂蝗说,“老奶妈”那肥物,见了钱和女人不尿床,不解开裤带将一肚子的肥肉堆在地板上让女人又咬又撕就算积德了。桑葚这般想着,不觉就到了山上,山路狭窄,却也容易行走,他也熟悉,便很快就走进一片树林,原想就在树林里睡觉,凉下身子来,脚步却不停地穿过林子,径自上了坡,就看见了刚才让他后退几步的情形。
“美人,你怎么能死呢?该死的是这个狗娘养的男人,你瞧瞧,他死得可比你还难看!”桑葚怪怪地想。
男人倒挂在一棵树上,赤着双脚,那脚白得发青,僵硬地翘着趾头。裤子被撕破,露出一截大腿,但大腿呈弯曲状,桑葚一看就明白那是被人打断的。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由于是倒挂的缘故,衣服往下翻着,在这些耷拉着的衣服下端,仅露出他的头顶。他脑袋靠在一块石头上,从他头上流出的血在石头上凝固了,已经变成黑色。风一吹,衣服的一角被掀起,桑葚看见半块舌头吊了出来,贴在他鼻子上,也是灰色的一块。
桑葚眼睛不再花了。
他想知道这个倒霉的男人是怎么死的。
可桑葚怎么也看不出那是一只脑袋,在他一时间混沌的意识里,他无从仔细观察那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他还不是警察,没那眼力。
后来他才知道,那男人的头皮是被揭掉了的。
桑葚吸了一口气,那不是死人的腐朽味,而是山里清凉的空气,可桑葚感觉像吸进了煤气一样让整个胸部阴阴地疼痛。
其实他是先看到女人的,女人距他最近,而且一丝不挂。但他看得最多的却是那个男人,因为男人被倒挂的姿势几乎占去了他视野的绝大部分,可在看男人的过程中,他脑中想得最多的却是女人,因为那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没穿任何衣服的女人。女人平整地躺着,四肢摊开,就像是刚刚舒坦地睡了过去。桑葚想那肯定是那个或那些杀死他们的人故意摆出的姿态,那点心思桑葚一下就领会到了,那样摆放一个被自己杀死的女人,就像自己制作了一件世上罕见的工艺品一样,单单是摆弄,甭管姿态如何,就使他或他们得到十二分的满足。但女人那张脸几乎被破坏殆尽,接近毁灭了,但在桑葚看来,他并不感到恐惧和恶心,因为那毕竟是杀死她所必需的手段和技巧,而杀人者是有相当的时间和技巧的,他们让女人的脸成为谜团,或仅仅是一个过去时态里的脸,或曾经是一张脸的标记,让人无法认出是谁来,但这些极想掩饰的手段却又让人立即发现这是一个美丽异常的女人。这使桑葚感到意外,甚至有些佩服,但如果桑葚愿意,他就能凑到那女人的脸上,通过眼睛,也许他就辨认出她的相貌,甚至可能得出她是自己的熟人或者是陌生人的结论,但桑葚依旧没这习惯,他对这些需要付出眼力和心力想结合的功力似乎都不曾具备,至少不是很明显,而实在地,他不可能去识别一个女人,那和他没任何关系,想识别也没任何意思。他只注意到了,在女人的身上,皮肤完好,肌肉还有一丝弹性,虽然一些地方有青紫的肿块。令桑葚寒颤不已的是,女人的十根指头血肉模糊,一看就知道指甲被全部拔去,还有她的,就像两只发蔫的白瓜,悬在身体两侧,仅有一点皮肉连着。桑葚心里骂道:“把这美丽的女人杀死还不够,还要弄出这些花样来吓我,狗娘养的!”另外,女人有纤细性感的脖子和光滑的双腿,腰也很细,桑葚想:这个可怜的女人活着的时候一定漂亮极了,死了,也一样漂亮!女人年龄不会很大,至少那细腻的皮肤和被伤害但仍然能看出漂亮的脸蛋表明她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甚至应该更年青一些,不像那个男人,一张脸都是血污,辨别不出年龄来,只是那男人很清瘦,像篾片,肋骨根根可数。
桑葚一记喷嚏,将一群在两具尸体上快活的苍蝇惊得唿地飞起,迅速散开,立即又呜呜呜地散落到尸体上。
桑葚使劲擤擤鼻子,确信自己没闻到腐烂味,才将一口气吐了个干净。
桑葚就旁边一块石头坐下了,掏出烟来。烟雾弥漫,又很快消散。又一阵烟雾从他口中吐出,慢慢飘向女人的尸体,并在尸体四周停滞不动,旋转成大大的一个圈,似乎要把那一身白嫩的肌肉熏成香喷喷的腊肉,又像要把尸体抬升起来,悬在空中,但尸体终究还是没有移动,这些烟雾被风一吹,就迅速消失了。
“死了不到半天,肯定,不超过半天!”
桑葚想,谁他妈的在这个地方下黑手?
这地方虽然距市区不远,可也是一个相当隐蔽的地方。
桑葚抽完最后一口烟,就站了起来。他身上开始冒汗,将衣服贴在了肉上。他提了提衣领,一股风进去,他舒坦极了。但身子的燥热很快又袭了上来。
他望了望四周,满眼仍然是厚厚的翠绿。
事情完毕后,桑葚下了山,找到了“老奶妈”。
“你要报警?”“老奶妈”拍着肥肥的肚子,那肚子啪啪地回应,肥肉就开始荡漾着,还浸出了油汗来,“看你那样子,不把我卖给公安局,你是活得不舒坦的!”
桑葚觉得那浑圆的肚脐眼就跟山上那漏斗石厂一样,两个死人就藏在“老奶妈”黑不见底的肚脐眼深处。
“那可说不定,奶妈,老子一转身就不是人了。”桑葚将一只烟扔给“老奶妈”,后者眯眼瘪嘴地将烟卷看了一会儿,才点上,桑葚以为他是嫌弃他的烟不够档次,便在肚子里骂:“看你爹的狗鞭!”
“老奶妈”说:“你报警我也不怕,我是怕警察的人么?只是你一年到头都舍不得离开你的窝窝巢巢,不见世面,不懂得保全自己,日了女人拍了走了,你就是缺德了。再缺德一次,报警又有什么坏处呢?”
桑葚说:“今天你撞鬼了,怎么老说报警不报警的?”
“老奶妈”说:“西城的那几个婊子说的,她们的意思是说,我如果不理睬她们了,不卖白粉给她们,她们就把我卖到公安局去。”
桑葚说:“你还和婊子较真?”
“老奶妈”说:“这么小瞧我?说说罢了。”
“那女的可是在枇杷城里也难得一见的美人呐,”桑葚将右腿收了,踩在凳子上。他把脸靠在膝盖上,若有所思道,“可惜了,可惜了,有几个人享受过她呢?我看就没几个人有那福气!”

“谁?”“老奶妈”眼珠子都快甩出去了。
桑葚立即意识到自己漏嘴了,便说:“你娘!”
“老奶妈”嘿嘿干笑起来,脸上饱满的肌肉都淫亵地抖动着。
“要是西城那些婊子被你弄来享受享受,就算他娘的八辈子祖宗都被人骂缺德,也值,你杂种不赚才是怪事。谁不知道你老奶妈就喜欢那些快蔫了的老茄子。”桑葚吐着烟,“你他娘的煤矿里榨出来的种,可比嚷着要送你到监狱里去的那些娘们的心还黑!”
“老奶妈”小心呷了一就苦丁茶,笑着说:“说那些干什么呢?这人嘛,要活一辈子,不狠点,不不要脸,还活你妈个*啊?你就别在我面前装真神了,要说心黑,嘿,谁比得了谁啊?”
桑葚说:“我知道你有办法,白粉,婊子,少女,我说啊,少女你可是没少整,枇杷城就算你整来的小妞鲜嫩。”
“老奶妈”说:“操!你他妈还算有良心,有眼光,说的倒是一句公道话。我虽然要收各路弟兄的钱,可那也只是辛苦费,算什么呢?况且我弄回来的女人,嗨,哪个狗日的敢说不都是顶刮刮的?”
桑葚鼻子里哼哼了一通后,说:“大家也没说你什么不好听的,享受了,都少不了你好处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明白你也不容易的。”话锋一转,“对了,新来的那些妞,你打算卖到云南,还是缅甸?”
“老奶妈”说:“只要能出手,卖到哪儿都成。成本不低啊,和尚,要是出手,当然要黑了**儿地捞一把。另外,”他诡秘的探出脑袋来,“还有吸的哪,下次出手的时候,我就能捞到白面面的。”
桑葚说:“你娘的夜路走得太久了,要撞鬼的,早晚得挨刀砍脑壳,班房里最豪华的一间就是为你留的。”
“老奶妈”不屑地泛着白眼:“你这话我老娘都说了一辈子,把我耳朵都改造了几万遍,快成橡胶了,又怎么样?几十年了,老子还不是活得滋润的?”
“这你说对了,咱整个枇杷城就算你老奶妈活得滋润,连昆明那些自以为自己是见过大世面的都得巴结你。嘿,还有,你不也欢喜日**,吃了屎也快活的么?”桑葚指的是“老奶妈”操小男人的事。
“老奶妈”脸色立即乌青了,他就是憎恨桑葚经常拿这事来捉弄他。他粗着嗓门道:“你他娘的怎么成了那些老爱絮叨的破娘们儿?欠揍了不是?老子早不干那事了,那是男人做的吗?多下作啊,况且老子当时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算不了那么回事的。你娘的可不能把这些事告诉我爹!”
桑葚说:“你爹在哪儿啊?”
“老奶妈”一顿,猛地拍了额头,哈哈大笑:“呵呵,你他娘说的是,我爹在哪儿你杂种怎么知道呢?他不是早见阎王爷去了吗?呵呵,滚你娘的去吧,和尚!”
桑葚说:“把最嫩的妞给我留着!”
“老奶妈”说:“那你趁早!”
桑葚说:“好,我趁早!”
“老奶妈”说:“给你留着。”
桑葚离开“老奶妈”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枇杷城里充斥着一股股夏天的土灰腥臊味。他走到公交车站和几座客栈拥挤着的岔路口时,看见一辆警车从山下那片沙地上开过来,一队警察和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坐在车里像一尊尊泥菩萨。
终于有人报警了。桑葚想。
他来到刚才停警车的地方,那儿的沙土已经被踩得一团糟。他也就是从这里到山上的。
有几个人在那儿说话。
桑葚看见了蚂蝗,后者正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一只脚在地上狠狠地踹着。蚂蝗是桑葚的死党。
蚂蝗见了桑葚,抛过来一支香烟:“你早点来就有好戏看了,死了两个啦!”
桑葚说:“听说了,一男一女。”
蚂蝗说:“死了也好,两口子不在家里好好过日子,不在自家床上快活,偏偏跑到山上来野,被人整死了,活该!”
桑葚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两口子?”
“他们都这么说。”“蚂蝗”指指那几个人。
“他们认识?”桑葚问。
那几个人也搭了话:“不认识的,可他们如果不是两口子,怎么会双双跑出来日,出来野,双双被弄死啊?要说是年轻人,比如说,十六、七岁吧,没结婚出来玩,遭到恶人,那就没说的,可这两个人年纪可是不小了。”
桑葚道:“那有什么稀奇的?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老娘子都寻思着到外面去快活,而且不一定是夫妻。这念头,谁管得了这些真假鸳鸯?”
那几个人点点头,说:“也是这道理。”
蚂蝗说:“究竟是什么人?”那几个人都答不上来。
一个头发染得火红的小子嘎嘎笑了几声:“听医生一直在那唠叨,说是有人奸了那女尸的,那水水儿都还是新鲜的。”
蚂蝗听岔了:“什么?那男人了那女的?不说是两口子吗,犯得着?”
红发小子说:“谁说他们是两口子?说不定他们在干之前都还不认识的。”
蚂蝗说:“那医生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桑葚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裆处。
那红发小子说:“还不明白吗?医生的意思是,有人了那女的,就是奸尸!”
蚂蝗吁了一声,大笑起来。
“这奸尸是什么滋味啊?”红发小子掐着下巴,斜了头问。
蚂蝗开了玩笑:“什么滋味?嘿,问问桑葚这和尚就知道了,寺庙里的和尚尼姑,不跟尸体一样么?”
众人一番肆无忌惮的狂笑。
桑葚感到裆内那棍子硬了,却被一股阴冷的充斥着,贯穿着,并在那东西里急速地奔流,通过身子,涌到了嗓子眼,他就想呕吐。
桑葚在水龙头下狠很地搓洗下身的时候,那具女尸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变成一个美妙无比的活人,和他一同沐浴在水花里,将所有的部位都暴露出来。女人痴情地望了他很久,似乎他们是一对对天盟誓的爱人。他有些紧张,却也矜持,女人被他这神情所感染,变得拘谨起来。他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妖魔一样的美丽女人,故意不动声色地站在她面前,让她在水花里慢慢着急起来。女人果然中计,为了打破这局面,引起他对她的注意,她开始活泼起来,朝他脸上泼水,变着法子挑逗他,还向他做出嫣然的一笑,然后嗲着声音说,这水怎么这么凉啊,就跟死人的肉一样?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说你凉,我却热着呐!女人说,我也热,你知道吗?我也热,你摸摸我啊,我热!他说,那你就泡在水里吧,水也会被你的热给烧成开水的。女人吃吃一笑,说你真逗,这么幽默的,我就喜欢你这种诙谐的男人,幽默的男人是上帝的一半。他说,你真会说话,你好象不是女人的,女人怎么会说这么有气质的话?她说,我就能说,老娘就有这本事。他说,你还热么?她说,热啊,我都要热成红烧肉了。说罢,就将腿脚伸到水龙头下面,将身子再一次完全挺在他眼前。但他不想伸手去揽那水蛇腰,他这人就是怪,站着的女人很难引起他的。
……他磨蹭了很久,唾液也不知吞了多少口,也没能将干燥的嗓子湿润,也没有将胃部涌起的酸液也压下去。他继续吞着唾液,直到感到嗓子和胃部舒适了,可身子却由于这个过于大胆和狂妄的想法而微微颤抖起来。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渴望那具尸体,他只清楚那四肢张开的姿态确实让他无法抗拒。终于,他解开了裤子,可那个倒挂的男人实在可恶,晃晃悠悠于一侧,仿佛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样一来,他在激烈的欲火焚烧、男人尸体的干扰和来自内心的恐惧之间犹豫不决。他再次吞下一口唾液,将尿撒了,可身子仍然滚烫,额上却冒着冷汗。他将裤子拉上,想立即离开喝儿,但又在不自觉中迫不及待地解开,再拉上,立即又解开,如此这般,使他整个身体都要崩溃了。他意识到强迫自己不做那件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自己也无法离开这里。
桑葚在下身又抹了一遍沐浴液,可那滑溜的液体和芬芳的气味也不能阻挡那尸体的气味再次向他袭来,他立即觉得自己咯咯唧唧揉搓的身体就是那具女尸。
……他提着裤子的手出汗了,山风吹来,他立即一个惊醒,这阵风吹到了他的下体,他感觉异样,感到惶惑,感到难受,也感到憋气。在脑袋一阵无以克制的昏聩之后,他放下裤子,在裤子滑到脚脖子的时候,他飞起一脚,将它踢开,以一个接近纵身鱼跃的动作扑在女人身上,迅捷而准确地进入女人,立即,他像患了疟疾一样,在一股股浸浃肌髓的寒气和自己喷薄而出的烈火之间颤栗、摇摆、晃动、上升和下坠。
事后,他觉得这样做事,与自己让自己死亡和被杀死没任何区别。
“蚂蝗”的玩笑不幸道出了那天在山上出现的最后一个情节。可桑葚却并不认为“蚂蝗”是在开玩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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