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心神不宁地拎着花提篮正要出门。楚楚妈，你要出去呀？孙老头站在门口焦头烂额不安地看着她问。
喔，东西我帮你买好了，送到你家你上医院去了，正想着晚上给你送过去呢。钱没用完还剩六百多，你点点。王嫂把钱与物向孙老头面前递去，倾斜着身子耷拉着眉眼不看孙老头，孙老头接过钱与物默默地站在原地。王嫂沉不住气了，抬眼看了一眼孙老头，只见他正两眼愣愣地望着对面的墙，嘴角抖动了几下没有出声。
还有什么事？说啊。我就受不了你这个熊样！王嫂看出孙老头是有话想说。
孙老头苦涩地笑笑：楚楚妈，累你啦。
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们又不是一天两天的邻居了，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了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你，不能帮忙我也能帮你想想法子呀。看你这个熊样我心就冒火。
楚楚妈，我知道你很忙，整天都没有空闲时间。可我不找你，又很难找到第二个能帮我的人。可是，可是，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张这个口。
瞧你！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讲好了，谁叫咱们是街坊邻居呢。
是的，是的，楚楚妈，我想请你时常多抽些空到医院去，给她擦擦身子。我虽然年纪大，到底也是个男人，不方便。
喔，就这芝麻大的屁事？行，我现在就跟你去医院。
王嫂跟着孙老头来到医院妇产科病房，孙老头走进病房，指着一个产妇说：闺女，你王婶看你来了。
那产妇身上严严实实盖着一条被单，身边躺着一个用白色老头衫裹着个虾红虾红的新生婴儿。那产妇听了孙老头的话睁开眼对着王嫂笑笑，黑亮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一句话没说，嗓子眼就像堵住了，眼泪洪水般滚滚涌出。
楚楚的影子在王嫂脑海里一闪，她只觉得心头倏地一紧，又酸又痛。多年轻的女孩！多漂亮的女孩！多可怜的女孩！
她叔，你快去医院门口小超市买块香肥皂和毛巾，再带一个塑料盆来，其他的都交给我好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孙老头答应着就颠颠地跑出去买东西。王嫂把孙老头拿来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好之后，转身去冲了碗蜂蜜加牛奶用小勺一口一口地喂女孩。她看着女孩乱麻样的长发上不仅有很多灰尘还沾了许多细小的草叶，苍白消瘦的美丽脸庞黑一块白一块的污垢，在心里恨恨地把这个女孩的父母公婆丈夫骂了个遍。眼瞧着女孩把一碗牛奶加蜂蜜喝完，脸色稍稍好了些，王嫂也在心里骂过了瘾，感觉好受了许多。
孙老头把买来的东西放在病床旁，又出去打来两盆热水放在地上对王嫂说：楚楚妈，麻烦你帮闺女洗洗。说完又拎着热水瓶出了门。
王嫂把被单一掀，看见女孩身上光光的什么也没穿。
王嫂这才认出来，这个女孩就是昨天看见的那个女丐，她一定就是孙老头昨夜抱着的那个人。她与孙老头非亲非故，可孙老头对她却是这么尽心尽意，该不是想图得什么吧？王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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