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昙花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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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一列开往成都的火车上靠窗坐着一位青年男
子,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车窗目不转睛地看着,窗玻璃上映出一位极美丽的女孩。苍白掩不住她的清丽秀美,瘦弱更显她风流袅娜。她一直面无表情十分专注地瞧着窗外,青年男子从她淡然外表中似乎感受到她的内心波涛汹涌,不知为什么,他怜惜得心口发痛。
天色越来越灰暗,窗外已经黑黝黝的。飞驰而过的山峦河流林地村落也模糊不清了,可她依然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他起身去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奶茶递给她,满脸含笑双目盛满期待说:天不早了,喝口茶,过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
她转过脸看他一眼微笑着接过杯子说:谢谢你,我不想去餐车吃饭,我想等下车以后再吃。
他心花怒放地问:你是去成都的吗?
她沉默片刻点头说是的,我到成都站下车。
他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也是到成都站下车,我们是同路者,我的名字叫胡壶。她听了惊愕地睁大眼睛问什么?你叫什么?
胡壶惴惴不安地小声重复了一遍:我这名字是我妈妈起的,叫胡壶。
她哦了一声,沉默片刻脱口而出:是老虎的虎吗?
不,是茶壶的壶。这是我妈妈取的,一片冰心在玉壶。以前,我也不喜欢这个名字。现在想想也无所谓,名子只不过是每个人的代号而已。
她用研究的目光看他一眼,问你也是到成都站下?
他脸色泛红有点羞涩地说:是呀,我是个不成气的小画家,想先去成都写生。你呢?
她笑了笑说:我只是想随便走走看看。
他兴冲冲地说我希望能免费做你的导游。
她含笑说谢谢,你有任务在身,我只是随意而行。
他说画画要寻找灵感,我与你一齐到处走走看看,说不定灵感就向我跑来了呢。
她双手一合微笑着说只要你愿意,我求之不得。
胡壶大手一挥说我们说定了,不许反悔。
她轻笑着说我怎会反悔?只怕你会。
那次,王玉无意中听到自己得了绝症,晕晕糊糊回到家,冷静下来琢磨着想去看看高妈的儿子胡虎大哥,想想去也没有多大意思,决定还是悄悄地出去尽量地多看看山山水水。自己能走到哪儿就到哪儿,实在走不动了,就像非洲大象悄然离去,默默地把生命交还给大地。

对面这个小画家在王玉面前刚落坐,王玉心惊差点要跳出来,还差点喊出声音。他,太像高妈的儿子胡虎大哥了。想起胡虎大哥她的心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这些年来自己几乎全是高妈一个人陪伴照顾长大的,高妈比自己亲老子热娘还要亲。可胡虎大哥却始终是自己隐在内心深处的一块病,尽管谁也瞧不见,可自己知道这病已入膏亡,没得治了!
玉儿,你在沉思啥呢?
她闻声再次瞪大两眼直愣愣地盯着胡壶诧异万分,你,你怎知我的小名字?
看她惊诧的样子,胡壶快乐地随即问道:你就叫玉儿?我,我早就知道了。
她撇撇嘴乜着眼冷冷地说:胡说八道,鬼才信呢。
胡壶一本正经地回道:真的,我认识你有许多许多世纪了,为了找到你,我在佛前祈求了几千年,今天终于找到了你,玉儿!玉儿!玉儿!
她两眼亮晶晶地望着这个与胡虎大哥相貌酷似性格迥异小画家,只觉得心潮翻滚百感交集。最里却说你不说实话,人家不理你了。
胡壶忙说我第一眼看见你,一个意念突然冒出:这个女孩定是天上玉女下凡尘。
她笑着轮起粉拳吓他说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腔滑调了。
他大笑着举起双手说:不敢,不敢,胡壶愿忠心耿耿为玉儿鞍前马后效力。请问玉儿,第一站去哪走走看看?
王玉瞧着他说:我想先去青城山,你呢?
胡壶快活地说,我们真是想到一块了,我也想先上青城山,“黄金篆书扁朱门,夹道巨竹屯苍云。崖岭划若天地分,千柱耽耽压其根。”青城山真是个好地方!夏日游此,神清气爽,暑热具消。这次去建福宫我一定要买把梳子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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