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前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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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前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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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十一”国庆节放假还有好几天,十七岁的晓亚就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了。她心心念念盼着时间老人快快走,“十一”国庆节快快来,自己好早早地去日思夜想的雁荡山。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晓亚知道了浙江有个雁荡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雁荡山总是让晓亚在潜意识里始终念念不忘。
多少年来,虽说雁荡山晓亚一直无缘登临,然而晓亚在梦里却游了无数次。
更令人费解的是晓亚每次梦游雁荡山时都会有个男孩出现。可每当梦醒时分心中想回忆他的模样,又总是模模糊糊的。怎么回忆他都是轮廓不清,有时想干脆忘了他时,他的轮廓反倒又鲜明起来。好多次,晓亚都想问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好对父亲开口说:“爸爸,我常做梦和一个男孩子游雁荡山”这种话呢?好多次,晓亚从梦中醒来都是眼泪浸透了枕巾。每当这时,晓亚都再也不能入睡,常常是在黑夜里睁大眼睛,心中默默呼唤着:妈妈!妈妈!妈妈啊,你要是还在……那该……多好呀!
晓亚年龄越大心里越想念妈妈,她经常在心里暗暗揣摩着妈妈的模样,想象中的妈妈又美丽又年轻,又文静又高雅。在黑暗中想着想着,仿佛还能听到妈妈温柔的声音:好孩子,睡吧。
晓亚就很听话的乖乖地闭上眼睛,然后就糊糊睡着了。
爸爸心太粗了,怎么连妈妈的一张照片也没有给晓亚保存下来呢?
晓亚很小的时候,也曾向多次问过爸爸这件事,爸爸总是黯然神伤要不就是默默不语,要不就是拿话岔开。
晓亚记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来潮时,也没有感觉到那儿不对劲,课间休息时与往常一样与几个要好的女同学说说笑笑,忽然有个女同学打了自己一下说:还笑!还不快回家换裤子去。
晓亚用“学习报”捂着从学校慌慌张张跑回家,关上卧室门褪下内裤,看着鲜红的血手足无措,忍不住放声痛哭了很久,才想起曾在厕所里偶尔看到的女同学所作所为,学着拿条毛巾折叠一下垫在自己的下面。
那几天自己连路也不敢走,更不敢轻易上厕所,简直快要憋死了。放学更是一步三挪,连只蚂蚁都比自己走得快,惹得同学们跌破眼镜瞪大了眼问:晓亚!你是怎么啦?搞什么名堂?装什么淑女啊?
晓亚脸上挂着笑,嘴硬地说我喜欢这样啊,我就要尝试尝试做淑女。
晓亚嘴里说着,心里直想大哭!
那天,在学校里与同学们打完嘴仗回到家,偷偷摸摸刚刚把染红的毛巾洗好晾在绳上,爸爸回来了,他看着绳上晾着的毛巾问:晓亚,你怎么洗这么多毛巾?
晓亚看看爸爸,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爸爸走过来楼住晓亚问:孩子,你怎么啦?
晓亚哭泣着要爸爸对自己说说妈妈的事,爸爸脸变的苍白,声音沙哑地说:孩子,你还小,等你长大工作了,爸爸再告诉你,好吗?
晓亚想说不好,可抬头看见爸爸双目盛满了伤痛,她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了肚里。
晓亚稍稍懂事,就再也不想惹爸爸伤心难过,对妈妈的怀念只好深深埋在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心一意好好读书,盼望自己快快长大早日参加工作。

高考过后,在填写报考高校志愿的前夜,晓亚又一次梦游了雁荡山,这次梦中男孩不仅轮廓清楚而且还对晓亚招了招手,并且口吟一首耐人寻味的诗词:“恋人月下意缠绵,开出名山并蒂莲;霜剑风刀斩难断,林泉风石缔良缘。”吟完诗词云雾弥漫,他又像过去那样要渐渐地隐去,晓亚情不自禁大声呼喊:站住!请让我看清楚你。
这一次,他还真的让晓亚看清了他的脸。
晓亚记得最清楚的是他的眼睛,黑黑的圆圆的晶亮的宛如天上的星星。他的鼻子又直又高又挺,嘴巴不大却棱角分明。他对晓亚双手合掌微微一笑,不见了。
等等!别走啊!晓亚扯开嗓门大喊大叫,累了一身汗,醒了。她扭亮台灯看看表,时针分针齐齐指向凌晨一点。
填写高校报考志愿表时,父亲和班主任都要晓亚填报北京大学,可是晓亚坚持要上浙江大学。班主任扼腕惋惜,父亲也摇头叹息。谁也闹不清一向很乖的晓亚怎么这次是如此固执!谁能想得到晓亚心中装满了迷人的雁荡,装满了神秘的他……
晓亚如愿以偿,以优异成绩考进了浙大。刚刚走进浙大的校门,晓亚就在心里悄悄谋划着“十一”国庆节放假就立马动身去游雁荡山。
每逢周末,晓亚上街都想着买点游雁荡山需要的物品。
“十一”国庆节,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晓亚打电话告诉爸爸不回家了,要独自去雁荡山游玩,爸爸说他也要去雁荡山,让晓亚在学校等他一块去。
晓亚等不及的对爸爸说了声:我俩在雁荡山会合吧。
她身穿红白相嵌的运动装,脚登红白间隔的运动鞋,肩背印着大耳朵狗的卡通图案牛仔包。长发飘飘,独自一人风风火火奔向了雁荡山。
你好!雁荡山!
雁荡山!我终于来啦!
晓亚心情极端舒畅,笑靥如花对着雁荡群峰高声呼喊。
她甩开大步迎着雁荡山的清风,嗅着雁荡山的花香,向着雁荡山云雾深处一路走一路思量着:他,这儿真的有个他吗?他真的会在这儿吗?
雁荡山真是不负所望!奇秀极了!“自岭外望之,都无所见,至谷中则森然于宵。”“皆峭拔险怪,上耸千尺,穹崖巨谷,不类他山。”晓亚刚刚踏入雁荡,奇异秀美的峰峦就迎面扑来,晓亚一边尽情观赏这美妙的景观,一边注意身边的行人。他,会出现么?
夜幕降临,看了一天奇妙美景,寻了一天梦幻情人的晓亚感觉有点劳累与失落。
晓亚怏怏不乐地在灵峰酒店吃过晚饭,涤去一天风尘与劳顿,换上一条洁白的宽畅的真丝连衣裙,飘飘洒洒走出了酒店。
她信步来到酒店大门外花坛东边,站在那儿仰望在群峰环拱中直插云宵的灵峰,晓亚不由得愣住了。
这山!这峰!
左边那个男子是多么的挺拔俊秀,右手搂着的女郎又是多么的妖娆妩媚。
瞧!那个女郎好大胆,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踮起脚尖挽着情郎脖颈含情脉脉,目空一切的凝视着情郎。
真是爱到深处无所忌,这个“情”字怎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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