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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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灿烂极纯的笑容在林雪脸上盛开,雪原突然觉得林雪格外美丽,如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你等一下。”林雪说完出了卧室。
雪原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惊讶无比。看这些设备,没有几十万甚至几百万是没有办法买来的,而她的床铺,整个可能只需要几百块就能够办好,林雪老师还真是一个音乐痴啊!
“口干就喝这个。”林雪递给雪原一瓶矿泉水。
“好的。”雪原恭敬地回答。
“我请你来就是想把《田园》录制下来,不知道你允许不?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用于商业用途,只是条件有限,不知道录出来效果怎样。”林雪说了一连串。
“没关系。随便您用。”雪原说到。
“你准备好了没有?”林雪问道。
“准备什么?”雪原感觉很突兀。
“状态啊!哦,对不起,没有跟你说,我现在想录制《田园》。”林雪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意思,脸色和她的内心都如同阳光一样透彻,让雪原觉得很舒服。
“开始吧。”雪原微笑说道。他根本就不用调整什么状态,修炼小成的他,任何时候比普通人的状态不知道好多少倍。
“给你笛子。3…2…1,开始。”林雪递给雪原笛子后,按下一个键,原来,她早已经把录制设备调整好了。
雪原引笛就唇吹奏起来,林雪的双手在控制板上熟练地操作。
一曲录制完毕,林雪笑着对雪原说道:“你还能够吹奏其它乐曲来满足我的期望吗?”
“可以,如果你想要听的话。”雪原并不介意自己吹奏的乐曲被传播,相反,想到自己那一世知道的很多乐曲早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现在有了录音设备,把自己那一世知道的乐曲录制下来,也是对中国古代文化挽救的贡献。
“这样,你先吹给我听,再由我选择录制的内容,好不好?”林雪直接问道。
“可以。”雪原嘴角和眉稍微翘,从内心里笑着。他将要吹奏的乐曲将是这个世界上从所未闻的,不过,自己毕竟还是一名初中生,在别人眼里可能连菜鸟级都算不上,林雪如此要求其实并没有低看自己。
林雪看见雪原会心的笑容,神情一窒,内心感慨:好迷人的笑容。随即想到:他还是一个少年。
林雪感觉内心如同阳光下的湖面,被微风吹起一丝涟漪。
雪原静心下来,沉浸到那一世的回忆中,然后,决定从《国风•周南》之《关雎》开始。《诗经》流传下来的全部是文字,其实,《诗经》是先有歌调,后被贵族们配上雅致的歌词,山野林间,人民唱的歌词大多用词直接而**,登不得大雅之堂。其实,这样的歌和歌词在中国西南一带的大山中得到了一定的封藏,比如,土家族个别地方至今还存在一种名为《雅各尔嗨》(音),地方上的唱词用城市文明人的眼光看来很是下流,当然它将来会被保护下来,不过内容肯定被改得面目全非,真正保留下来的只是舞蹈动作和曲谱。
当缠绵悱恻的笛声响起的时候,林雪才回过神来静心倾听,一时间听得耳赤面红,心旌摇曳。
曲调一转,雪原接着吹奏起《国风•周南》之《汝墳》,曲调变得惆怅起来。林雪如同中魔一样,心情跟着曲调而忧郁。
雪原一曲一曲地接连吹奏,林雪的脸也跟随曲调而变化,她已经完全沉浸在雪原的笛声中。
当雪原吹奏起《国风•卫风》之《伯兮》时,曲调低沉哀怨,充满刻骨的思念。林雪听着听着哭泣起来。
雪原见林雪精神异常,连忙停止吹奏,问道:“林老师,您怎么啦?”
林雪没有再听到笛声,被雪原一问,突然惊醒,然后就发觉自己刚才失态了,先有些窘迫,然后忽然一笑,道:“没事,你吹奏得太好了。”
“还继续吗?”雪原问道。
“不用了。你太伟大了!我怎么从没有听到过这样的乐曲?”林雪兴奋地说。
“还有很多。我想,您该吃午饭了。”雪原清楚音乐侵入心志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他可不希望阳光的林雪变得忧愁起来。
“啊!你看我,几点了?你饿了吧,我这就做饭去。”林雪如同拣到宝的孩子一样兴奋得不得了,在她的心中,雪原已经是她的良师益友,说话和动作都没有任何拘谨。
雪原微笑着看林雪蹦跳着出了房门。

雪原坐到桌前,才发现午餐是水煮方便面,菜是一根黄瓜和冷火腿肠。
林雪在小桌对面抬起头,抿嘴笑后说:“对不起,让大音乐家吃快餐了。不过,我的冰箱里只有这些。”
雪原抬头看见林雪纯洁的笑容,内心一热。林雪肯定出自大富之家,才有如此的对生活简陋之丝毫不介意,同样,她是一个痴心于音乐的人,内心纯净明亮,故而有如此的高洁气质。
“很好啊!”雪原多和林雪相处一刻,内心就感受到多一分阳光。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吹奏的乐曲名称呢?”林雪问道。
“我刚才已经吹奏了几十支乐曲,过一会儿告诉你。”雪原道。
“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让我想一想。”林雪停下挑面条的动作,沉思起来,良久,抬头一笑道:“是四十三首乐曲,对吗?”
“是的。”雪原微微一笑。
“我怎么以前连一首都没有听过?你在哪里得到这么多的乐曲,告诉我在哪里买到的碟子?”林雪显得及不可耐。
“是古曲,我师傅教我的。”雪原不敢讨论这个话题。
“你师傅是谁?”林雪追问道。
“作古了。”
林雪一时沉默下来。雪原也不敢说下去,赶紧吃面条。
吃完,两人再度回到林雪的卧室。
“你能先把乐曲写下来吗?”林雪递给雪原一个小巧本子和一支笔。
雪原就设备操作台,站着开始写乐曲名字。
林雪紧靠雪原侧身看着纸上的乐曲名,丝毫不介意自己已经靠雪原很紧。
“啊!怎么全部是《诗经》里的?”林雪惊讶又兴奋地问道。
“本来就是。”雪原继续写,没有回头。他能够感受到林雪身体的柔软,深怕自己亵渎了这个阳光的女子。
“你师傅好伟大!你也很伟大!”林雪兴奋中踮起脚用嘴亲吻了雪原的脸。
“就是这些。”雪原连忙写完,把本子递给林雪。
林雪拿起本子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开始看乐曲名称,前面的是《诗经》中的,后面则有许多其它不知道出处的乐曲名,共有八百余曲!
“你过来,给我讲一讲这些乐曲的内容。”林雪指着后面自己不知道出处的乐曲名。
雪原站到林雪旁边,指着《高山》、《流水》和《伤逝》道:“这三曲是春秋时期俞伯牙作品。当俞伯牙在汉水边遇到知音钟子期的时候,弹奏《高山》和《流水》两曲时,钟子期感叹道巍峨兮高山浩荡兮江水,这就是这两曲最好的注脚,而《伤逝》则是俞伯牙在钟子期坟前演奏的绝世之作,充满了怀念和悲伤。”
“你站着真别扭,坐下。”林雪听得陶然欲醉,听完后抬头见雪原在在前面,于是拉着雪原的手,把雪原扯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接着介绍。”林雪把本子递到雪原手上,自己侧身搂着雪原的腰听他讲解。
雪原暗自责备自己后定下心神继续介绍:“这曲《沧海》是方子春的作品,赞美大海的博大和美丽多姿;这后面的《天问》、《卜居》等接连二十五曲是屈原的作品,你看他的文学作品就可以了解到,他的乐曲多变而神秘,有点象《神秘园》,却远较之繁复;《木棉花》是战国时期岭南的角明乙的作品,曲调跳跃较快,充满喜悦和期盼,描述的是对女子火热感情的回应;《沉玉》是西汉初荆州西陵人熊子辉的作品,其中前半段篇幅是赞美楚国伟大诗人屈原,后半段则是思念屈原,最后结束一段则表达作者的悲愤,因为熊子辉是楚国贵族后裔,却一贫如洗,得不到赏识;《雪》是战国时期赵国邯郸人令狐蝉的作品,她从小被父母遗弃,为李东来收养并传授琴技,加上她貌美,嫁给邯郸的一个富贵人家,她本有四个儿子,经过长平之战和邯郸之战,她家的成年男子全部战死,家也被毁,身无分文的她带着八岁的唯一还活着的儿子出邯郸准备南下楚国投靠小姑,时值冬天,途中眼看小儿子饥寒交加死在自己的怀里,悲愤中琴奏此曲,凄厉悲愤中透出对死亡的丈夫和儿子的思念,最后,她在漫天飞雪中自杀身亡,她的琴技本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却屡经惨痛劫难而创作出绝世乐曲……”
“不再说了……”雪原忽然愣住,林雪已经扑在他身上哭泣起来,皓白如玉的手捂在他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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