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横生枝节 竹本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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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不用解释,难道一帘梦那场大火还不能证明一切吗?淡路那群狂人不会再出现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必来到此地的人都知道当年的四国约定,各国划分势力长久以来相安无事,凭什么你们麝香让淡路亡国了,受罪的是我们。”发言的是红岚国阵营的。坐在头座青龙帮帮主青玉案只是静静坐着,没有表态,也足以当是一种默许。
麝香那边马上有人反唇相讥,“你们红岚就恨不得麝香有战事好进口你们国家的砂铁做兵器,你们想赖账吗?淡路岛上还留有你们出产的兵器的,他们灭了你们神兵山庄满门,那是他们明白,你们才是背地里推波助澜的帮凶!”
“你说什么!”两边发言的二人各进一步分别被各自的头头宋镖师和青帮主阻止了。
居东的人也说话了,“淡路亡了国,这谁都不乐见,可是他们迁怒到我们拿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来出气那就有点过分了!这件事怎么说都得处理,我们此次相聚是为了商量对应之策,别为了那种已成事实的事情伤了和气。”这说话的人还算客气讲道理。可是马上就有人站起来唱反调,“淡路亡了国你们不乐见?算起来你们居东才是罪魁祸首吧,谁不知道这场战争是谁挑起来的,你们居东国暗地里打的算盘比淡路那些隐杀手还阴侧,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话,我说,让淡路那些娘们鬼魅都找你们算账好了。”
那边麝香、红岚的才平息,那一头红岚、居东两边的人又要闹起来了,“且慢!”作为此次聚会东家的宋镖师表现得十分为难,但竟然把人都叫来了总不可以不趁这机会把事情好好解决。“且听宋某一言。”
“我老早就要说了,你们姓宋的凭什么当家说话,至少也要让尺家出面,除了姓尺的,你们麝香谁说的话我们都不能相信。”不知从哪冒出来这么句话,居然红岚、居东甚至连本身麝香的人都表示赞同。
实在是苦闷的聚会。棕泽不过听了几句马上就能断定这次聚会一定会不欢而散。
“宋某也明白,宋某说话没分量,可是宋某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如今满腔怒火滥杀无辜的是淡路,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平息他们的怨气,好让事情早日解决,我们要是再这样毫无助益地互相怪责下去,只会让事情恶化,徒增伤亡而已。”宋镖师对各位各执一词的蛮不讲理到达临界点了,说得义正严辞总算把各种反对的声音强压下去,气氛才好些,宋镖师加紧说道,“相信在座各位都知道淡路隐杀手的厉害,一月多来,光我们镖局联会无辜死伤的要紧人物已近二十,各大镖局的运作基本被迫停顿,也不光是镖局,就是本地,好几个江湖上稍有名气的江湖人士都离奇死亡,如今看来都有可能是遭了淡路毒手。大家难道还没有发觉?淡路那些听从皇家的隐杀手活动开始频繁了,渗透各方组织,杀害相关人员,神兵山庄灭门案,铸剑庄坍塌,到现在一帘梦大火。难道你们还认为他们只是在毫无目的地肆意妄为吗?!他们已是早有预谋一步步地在实行他们的计划。他们背后如今一定已经有人操控了。白门主?”宋镖师说得好好的,突然矛头一转对准白暖尔,“淡路朱雀宫的隐执事是你姐姐。”
“宋长风!你这算是什么意思!”白虎门马上有人咆哮大叫,场面再次乱哄哄,白门主压住众怒,站了起来,“此次聚会我本来就是想见我姐姐的,竟然她不出现那淡路那边算是表态了,你们可得做好准备,至死方休。”说出至死方休四字,所有人都抽凉气。本来还回来这种想着毫无营养成分的聚会,就是因为还存在可以和淡路握手言和的幻想,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机会渺茫,可人都还是来了,因为他们骨子里就是害怕淡路的“至死方休”。
淡路的人不出现,这个聚会无异于失败,也在没有停留下来的意义,白暖尔头一个离开,身子经过李竹群,对竹群道,“真的不跟我走吗?”
竹群站起来,竟比白暖尔高出一头,那张长脸连涟漪都没有,“不必了。”
白暖尔对竹群的回答感到失望,不过也没有强求,领着人顺着梯子离开了。
白暖尔离开了,青玉案也感到很无趣,道别也省了,直接领着他的人也尾随白暖尔离开,临行作了个类似白暖尔的事情,到竹群身边瞧上竹群几眼,见竹群没有反应才施施然离开。
“李老板,这次实在麻烦你了,账单是多少老夫回头给你送过来。”事情果然还是不欢而散,宋镖师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有点无精打采地对竹群道。
“无妨。都是老主顾了,这些就不用客气。”竹群如是回答。
“李老板,请恕老父直言,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那个关于李老板的传闻……”宋镖师是很想问清楚竹群,不过始终是个厚道的老实人,知道这种事情会伤人心神,中途打住了,“还是算了,就当老夫老糊涂乱说话,什么也没有问,告辞了。”

“走好。”
把那群麻烦的伪江湖人士送走,竹群坐在长椅上,那张长脸多少有半分不乐意,看来刚才宋镖师问的那个事情还是惹她不高兴了。跟随佟多年,这李竹群大师姐木讷的性情是出了名与佟相似,一样波澜不惊古井无波。不过同样跟随佟多年,棕泽清楚从脸上看出两者的区别,他师父佟木讷是看清一切,而李竹群的木讷更像是一种超然,是一种早已厌倦一切的超然。这么一种与其年龄不相符的古怪性格衍生在她身上,看来她背后也有着不平凡的身世,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楼没有人了,不知怎的竹群知道棕泽的存在,说道,“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找到先皇遗诏的下落了吗?”
“没有,”棕泽自阁楼下来,“不但没有找到先皇遗诏,跟我接头的菊尘,失踪了。”
“有没有找到尸体?”竹群从容不迫问道,好像那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暂时没有。”
“失踪前你们都干过些什么?”竹群每个问题都一气呵成一个接一个没有半点拖沓。
“我们……我们向公主下药盘问先皇遗诏的下落。”棕泽顿了一下,答道。
“结果呢?难道就什么也没有问到吗?”竹群那双狭长的眼睛亮了,仿能看穿云雾般审视棕泽。
棕泽早知道竹群有这一着,这是一种盘问技巧,要是换了别人多少也会露出什么马脚吧,而棕泽早学会了用严重的不满来掩盖一切。他不是犯人,不信任就算了,用不着任何人盘问。脸上明摆着这些,以沉默作对抗。
竹群阅人无数,自然知道棕泽的想法,眼神收敛,淡淡换了种委婉的问法,“就真的半点事情都问不出来?”
“我和菊尘是先后去问的,我不知道菊尘看到什么问到什么,不过她失踪前告诉我,她看见女鬼了。”
“菊尘的事我们会另外派人料理,你只要告诉我你从公主口中问出什么就可以了。”竹群很强烈地告诉棕泽,他跑题了。由头到尾,棕泽负责的事情不过是接近葵香叶打听先皇遗诏下落而已,如此表现,只能说棕泽心底是担心菊尘的,竹群不能说心底就对菊尘毫不关心,只能说她把一切都看得太超脱,她十分清楚明确自己的责任。
棕泽意识到问题所在,也清楚自己的缺失,感到自己还是太不成熟,说道,“问出来了,可是公主手上有的只是牧仙皇的遗诏,还有就是先后美奈留给太后的话。”
“什么话?”
棕泽递给竹群纸条。竹群接过纸条打开扫视,波澜不惊地审视完内容,问道,“在哪留下来的字。”
“在一个檀香木梳妆匣子里,据下人所说,那是泰巴王妃的遗物,公主殿下的嫁妆。”
“我们必须得到那个匣子。”竹群道。
“那我明白了。”棕泽扶刀意欲离开。被竹群一句话拦住步伐,“没有遗漏了吗?”
“没有。”棕泽说罢,用惯用的黑色布巾蒙了半张脸,离开了。
自棕泽离开,竹群的视线从头至尾没有离开过棕泽,她从棕泽身上看到嗅到什么江湖上惯有的气息了。
出了群竹坊,做杀手这行是不好食言的,答应了带石井坊王家的包子回去给羽林那就该给他带回去。结果,棕泽没有直线回王府,而是只身来到了石井坊。第一次到石井坊这个地方,坊道两边面档茶铺包店杂货香油店林林总总,哪家才是羽林要的包子呢?没有办法,路在嘴边,他随便拉住一个人,被拉住的人本来匆忙可一抬头一看便知棕泽来历非凡,吞了口问道,“什么事?”
“这儿有没有一家姓王的包子铺?”
被问之人吓得差点尿裤子,也说不出话,指向一家包子棚。
棕泽放开他便往包子棚去。
“大包子!新鲜**的大包子。客官……”包子棚的老板叫卖着,感到有人接近自然热情招呼,可一抬头,话都随唾沫吞了回去。
“给我来两笼肉包子。给我用油纸包好。”
“哦哦哦哦,请稍等。”老板答应,一边揭起大蒸笼。一下子蒸气好像千军万马四溢而出熏到棕泽脸上,棕泽突然感到脸上一阵烫热,鼻尖一阵刺痛。那种刺痛顺着气管顺着食道侵入进身子,视线模糊那刻,棕泽意识到,中毒了。身上的感觉十分恶劣,视线十分模糊,棕泽看到包店老板向他奸笑,四面食客路人都取出暗器,他被包围了。他怎么是好对付的人!反抗意识把发作的毒药压下去,双手到身后就拔刀。就在感到一切是涅磐的最后一舞的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横将杀出,大呼,“棕泽!”
是师姐李竹群。认出来人,棕泽两眼一翻,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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