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挺身而出 惊天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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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路岛是个十分独立的岛国,有着很多特别的传统,而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就是那一年一次的祭祀之舞。这舞是一种十分华丽的舞蹈,凡是岛中皇室女眷、大家闺秀都必然略懂一二。而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更要每逢祭祀的日子在祭坛上献上一舞。因此,想要作淡路的皇后,学跳舞就是第一课题。可是这舞的著名还不只是因为它的华丽,而是因为已有不止一位皇后为这种舞而殉身,于是这种舞又有别称叫死亡之舞或最后之舞。虽然是这么可怕的舞蹈,但淡路岛还是一直把传统保留至今,因为大家都相信,只要皇后能在祭祀那天跳出这种媲美天神的舞蹈,那年淡路岛就一定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对淡路来说,祭祀之舞不仅是舞,它更是一国的国体,是身为淡路皇后最基本的司职。
淡路皇和淡路皇后竟然有意让葵香叶当淡路岛的皇后,自然也就要求葵香叶学习这种舞。眼看多年的栽培马上就要收成,淡路皇、淡路皇后带上淡路君列坐祭台边,都默默地期待着。
淡路君坐着明显十分别扭。他表现得很紧张,让人远远也能瞧出他此刻心情的忐忑。他心底渴望葵香叶能成为他的妻子,但自从知道葵香叶要因此赌上性命,他心里就有了一种抗拒。不过后来葵香叶没有介意,还真把那舞学上手了,他也就渐渐淡了,没再那么介怀。可这回让他来到了祭台前,一想起葵香叶将要做的事,那潜藏在心底的担忧又被抽了出来,有了要制止一切的冲动。
皇后已经察觉儿子的不安,头微微地移向淡路君,抓住淡路君的手鼓励道,“没有事的,相信葵香叶。而且还有玄武叔叔他们在一边看着,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但当灯火足够光亮,把整个祭台照亮后,淡路君抬起头,抽了口凉气。
其实祭祀之舞真正要命的不是舞蹈本身,而是跳舞的地方。
那个所谓的祭坛,祭祀之舞的舞台,是个方圆几丈由大鼓、木桩、木架、绳圈组成搭建的梅花桩。这晚上在梅花桩间点上蜡烛,看起来就更参差不齐、险峻万分。淡路君难以接受葵香叶要在这样的木桩子上跳舞了,声音很自然的就出来,轻嗔,“母后。”
皇后可自话中体会淡路君的焦心。可是规矩是规矩,已身为皇后的她当年也没有例外,葵香叶自然也没有例外的理由。她只能浅笑着对淡路君道,“你玄武叔叔说过,这小丫头很贪玩,喜欢在这些木桩子上做文章,从来没有失过手。你就放心吧。”
淡路君将信将疑地瞧着皇后。说葵香叶贪玩上木桩子,淡路君还能相信,但说葵香叶在木桩子上耍宝,他就觉得脑袋发昏。葵香叶在他心目中虽活泼好动顽皮古怪,但始终还是个弱质纤纤的女孩子,一想起她就在海滩玩都可以狗趴趴,实在不敢想象她在木桩上能跳出什么舞来。再想到葵香叶自木桩或绳圈掉下来的情景,他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那个最高的特技,那小丫头的确已经完成过了。”淡路皇低沉的声音压住了所有人除了听觉以外的感官,让人都听见了他的话并为这句话感到吃惊。
皇后明显毫不知情地被这消息吓得脸发了青。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最高的绝技是什么。这令她没有办法再保持端庄镇静,难以置信地道,“你见过了吗?”
淡路皇的眼神顿然变得深邃,像在回看当天的情形,然后低沉的“唔”了一声,胡子又开始微动,“见过了,她在悬崖边完成的。”
皇后和淡路君又是再一次的震惊。皇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一直派人跟踪她了吗?”
“是住在悬崖边的樵夫发现的。”淡路皇好像早就知道皇后要这样问,答案紧随问题而来。
皇后一听,咬了咬嘴唇,有点浮怒,“那你就管她这样去,你就不怕会有意外吗?她才是个孩子啊。”
淡路皇没有看皇后,反是看了站在另一个方向的玄武,说道,“我有想过阻止她。不过后来我让玄武问她为什么要学祭祀之舞后,她的回答让我改变了主意。”
“她说了什么?”淡路君只觉得鼻子酸,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她说,那是为了让淡路国泰民安、丰衣足食。”
淡路皇说出这话的这一刻,皇后和淡路君都被触动了。
淡路皇继续道,“后来玄武出于好奇问她,你不怕死吗?她的回答是,不怕,为了淡路和淡路君,她什么也不怕。”话毕,所有人都默然了。
说时迟那时快,葵香叶换上舞衣,备好舞具衣裙飘逸地过来。只见她脸上红粉绯绯、神采飞扬,那张粉嫩可爱的脸,丁点也瞧不出要面临死亡的恐惧。说她去面临死亡,也有些夸张。虽说在祭坛上跳舞危险,但这也不是故意刁难人的事,祭台的木桩切得都很讲究,不太粗糙也不光滑,每个绳圈下都有面大皮鼓,这除了让人跳上去制造声音的效果外,也是对舞者的一种保护。除此之外,祭台四方还有代代相传为了保护舞者的死卫。他们分别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些世代被挑选出来的死卫,个个都训练有素,随时准备着万一发生任何险情飞身补救。可见,这在祭台上跳的祭祀之舞虽被人传言得玄乎其玄,但还不是为了要人命的,只是种仪式。舞者只要老老实实在上面跳舞,动作不要太出落,多半还是平安大吉的,当今的淡路皇后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至于之前那几位不幸的皇后,发生的都是些断桩脱绳之类的意外,里面有没有人为因素还不得而知。葵香叶的人缘绝对比那几位皇后好,四个死卫加上宫女小厮早就把祭台里里外外每根木桩、大鼓、绳结都检查了一遍,生怕葵香叶跳舞时会有什么差池。

葵香叶拖着舞袖脚步盈盈地倒淡路皇跟前,然后是笑着行大礼,动作优雅,仪态端正,声线甜甜,“淡路皇,皇后,淡路君。”
“免礼。”淡路皇很有气势地手轻举,然后继续庄严地道,“葵香叶,你准备好了吗?”
葵香叶头轻轻一抬,笑道,“准备好了。”
“那好,”淡路皇短悍的一声,然后大手一举,就是一阵狮子般洪亮的声音,“起乐!”
一下子箏箫嗡鸣,鼓乐启动,伴舞的小宫女开始环绕祭台而出。四个死卫都各就各位,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葵香叶。
葵香叶碎步缓缓到祭台边,左手一扬,飞起半丈衣袖,右手一挥,另外半截衣袖绕身至出,纵身一跃,双手画出一美妙的弧度,两节舞袖围成圆,灯火下就如昙花盛放,飞散花瓣回旋飞舞一般。曼妙的一瞬间后,衣袖散落,葵香叶的那张玉脸就出落出来,那双眼睛在袖间微送秋波,再加上那身肢那神韵,所有人都仿被她追了魂摄了魄。两阕衣袖随之再一扬,如蝴蝶扑翅。脚尖一点,如丹顶仙鹤,整个人如敦煌飞天般落到另一根更高的木桩上。
就是此刻,人们才惊觉葵香叶刚才所作动作,接着就是惊叹起技艺的高超。眼珠子更期待的等待葵香叶的下一段绝色。
葵香叶在舞台上继续精灵般地跃动,丝毫没有被台下所影响,随着音乐节周的加快,他越跳越开放,越跳越乐乎了起来。跳到兴起,竟是由飞身一跃,双手一举,衣袖飞舞,秀发飞扬,整个人跳到了一面大鼓上,回旋,舞袖,伸展,舞起来又是如蔷薇绽放。
淡路皇,皇后,淡路君见着脸上都有了笑颜。
淡路皇明显很满意,手抚到胡子上,啧啧称赞,“这小丫头还真不赖。深藏不露阿深藏不露。”
皇后故意叹了口气接着道,“这样下去我这皇后是当真不用当了。”
淡路君目不转睛地瞧着,表情乍惊乍喜,忍不住要拍起手来。之前的担忧都随葵香叶那曼妙的舞姿四飞而散了。
可是葵香叶怎么是轻易罢手之人。虽然舞技都已经到了皇后自愧不如的地步,但还是飞身如麋鹿般跳上了几步,向那根最高的木桩跳去。
皇后一意识到葵香叶的意向后,脸色为一变,站了起来,“这丫头,就不能安分些吗?”
淡路皇也站起来了,不过是出手拦皇后,“没有事的,你让她分神的话反而危险。”
淡路君那四散的担忧被招魂般地招了回来,他也知道葵香叶要干什么。葵香叶她想要挑战的就是那祭祀之舞中最传奇的最终绝技——天舞。
所谓天舞,就是如其名在空中飞舞。就是舞者自最高的木桩跳起抓住中心那最高的绳圈,然后借惯性在空中做出动作。那最高的绳子只有一根,姑且不说能不能抓住绳子跳舞了,就是能抓住绳子然后荡回木桩上就已经很难办到了。
本想着葵香叶会如传统的一贯做法,站上那最高的木桩再去抓绳子。没想到,她才不要这一套,居然直接地飞身往那最高的木桩借力就是尽力一跳。葵香叶搂着身子闭着眼睛回旋着飞上了比大家预想都要高的半空。
大家这时都管不上美不美了,都惊讶愕然地伸长脖子,抬起头,张大了嘴巴。只见葵香叶腾在半空,最后身子打开,伸手。手居然与绳圈擦身而过,失手了。瞧见了的人都惊讶得失声疾呼。淡路君更是感到全身结冰一般,僵住了,怔怔望着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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