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明王隐疾 皇家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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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静悄悄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羽林咬着嘴唇静坐在一边,矢则坐在床的另一边。不久前夏青已经告诉羽林猴桃香的解药就是砒霜了,可是不保险就是不保险,大夫一天没有得出结论,那还得操上一天的心。矢推着轮过来时,房间就是这般剑拔弩张之势了。床前的陶大夫默默地为静卧在床上的醇把脉,脸上的表情丁点都不为一旁正在焦急的人着想,又是扬眉又是吐气的,凝重得要死,急得羽林胆战心惊,真恨不得自己是陶大夫肚里的虫。好容易,终于等到陶大夫把醇的手收回被子下了。羽林立即**离椅着急道:“怎么样?”
陶大夫见羽林着急成这样子,笑了,“小猴头阿(羽林的另一个乳名),你不用急,明王他的毒没有大碍,这砒霜确实能解那怪毒。”
一听见大夫如是说,矢掩嘴偷笑,不笑别的,就笑羽林的乳名。
羽林白了矢一眼然后冲陶大夫道:“那你刚才皱什么眉头啊,我的心肝脾肺肾都差点没被你吓出来了。”
陶大夫继续笑道,“那他们出来了,我总有法子让他们都回去的,世侄你就放心好了。”
矢掩口,笑意就更明显了,羽林也知道现在自己脸上一定很有趣,气了,不过转目又瞧见沉睡不起的醇,不放心道,“那照你这说法,明王不可能会倒下啊。”
“别人是不会,可是明王会,他这是一般的宿醉。”陶大夫一边说一边放一片不知什么叶子进醇的口中,怜惜地抚摸醇冰凉的额头,“这小孩子,心事恐怕有千斤重,偏偏酒量浅得可怜,想借酒浇愁也办不到了。”
“陶大夫这话不对吧,酒量浅不是更方便借酒浇愁吗?”矢说道。
“你这小孩子懂什么,酒量好的酒进肚子多昏上几天都不是问题,这酒量浅,只怕不消半个时辰就能清醒过来了。”陶大夫一把年纪了,矢在他口中自然很轻易就成了小孩子被他教训似的说了一顿。矢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陶大夫把应诊的工具收好,对羽林缓缓道,“尺世侄啊,我这还有事情要对你说,借一步说话吧。”陶大夫说完把药箱挂上自己肩膀就往门外去,明显有意要避开矢。
“矢,那你在这照顾明王,我随老先生出去。”羽林觉得有点对矢见外了,有点不好意思。矢理解得很,点了头就示意让羽林出去了。
羽林随陶大夫出到门外,陶大夫轻声道,“世侄,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让我给你说个事。”
“哦。”羽林点了点头,就把陶大夫领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他的房间在王府的一个小角落死胡同尽头自然没有多少人会经过。羽林把陶大夫招呼进去把门关上。
“哎哟,这房子怎么一股子霉味。”陶大夫一进门就抱怨。
羽林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这房子我近一月没有打扫了。”
“哎,你这小子,跟你家老头一样光会照顾别人不会照顾自己,难怪把苏塔罗给气走了。”陶大夫在那叹气。
苏塔罗?羽林突然醒起,他不是老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眼前陶大夫不就能解决问题了。一想起这,羽林心中暗喜,“陶老头子,那什么罗,可是我的生母?”
“苏塔罗当然是你生母了,我看着你从她肚子出来的,还有错?不过谁是你亲爹我就不清楚了。”陶大夫说得很直白,羽林抿了抿嘴唇坐了下来,黯然道,“那我生母现在在哪?”
“我还想着来这能见着她哩,谁知她又跟你老头子私奔去了。”陶大夫说话很风趣,但羽林可受不了他用自己的身生父母来开玩笑,“陶先生啊,你就别糊弄我了,我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哦,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就好。”陶大夫挑起半边白眉毛,“那你行事要知道分寸才好,你爹你娘管他们去,顾不着你这么多了。”
羽林听得不耐烦,撒手,“那行,那行,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快招架不住了。”
“臭猴头,都不懂得敬老。”陶大夫笑着点羽林脑袋,就是觉得好玩。“你出世那会儿啊,巴掌大的块头,你爹你娘已经喜欢得不得了了,现在长得也挺结实的,哼哼哼,就是缺个体面的媳妇。”

羽林没心思听陶老头瞎扯,抓了抓头,皱了眉,“陶老先生,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切,良久不见了,干爹也不叫一声,就会差遣。”
“哎呀,我想起来了。”羽林突然跳起,“你家孙子今年16了。”
羽林这冷不防一跳惹得陶大夫也跳了起来,陶大夫一手虚掩胸口,另一手又往羽林头顶去,“你这猴头,要吓死我不成?”拍过后手扶一把胡须,欣喜了,光瞧脸就瞧出心里甜滋滋的,“还算你这猴头心里有我这老头儿。”
羽林摸着生痛的脑袋,一脸没趣。事情原委是这样的:陶军医和尺老将军是旧交,这上了年纪喜欢聚在一块儿说自己家里的苦事。尺老将军最苦的就是家里那个心思敏感的儿子,而陶老头家里的儿子还算体面,就是这孙子让他头足了疼,这就叫能医不自医了,一家子习医的,就这孙子不知跟了家中谁的性子,啥也没学成,对行医济世不感兴趣就算了,连最基本的诗书礼仪也不屑一顾,光有一股蛮牛劲子。当时说好,等这小牛儿成年了就安排在军中做个差事,陶大夫要求也不高,这孙子自己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如今尺老将军不在了,陶军医自己也忘了七八成,羽林却记着,而且比陶军医还上心。
“尺老他跟你说过这事儿了。”陶大夫一边摸胡子一边掂量羽林,像在思索什么。
羽林摇了摇头,“就是记得尺老将军提及过要给您老的孙子安排些什么,当时不懂,现在懂了。”
“唔”陶军医沉吟了,好像在度量着什么,好像羽林目前的回答会左右什么结果一般,良久,陶军医继续道,“那你这猴头还是有点用处的。可是你这小伙子啊,太率直,心太善了,我这长辈也不知该怎么着好。”陶老说完不再嬉皮笑脸了,一脸沉郁,看得出是在心痛羽林。
羽林虽不聪明,可是也算能懂事,知道陶老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又不得不说,于是主动打圆场,“干爹,有什么就说吧,猴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不是小孩子”已经强调这么个遍数了,陶老也不能太客气,“猴头阿,你知不知道牧仙皇和先皇是死于什么疾病的吗?”
怎么一扯就扯到这上面了,羽林一怔,背后就是一凉,感觉眼前又是一个无底深渊,可是这坑反正避无可避不妨一跳,“干爹你继续说吧,不懂我会问的,就不要考我了。”
“嗯。”陶老点了点头继续,“那你坐稳了,明王的毒是已经解了,而且也不是要害,他要害的地方是在这儿。”陶老手掌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重重拍了几下。
羽林倒抽一口气,难以置信地一双眼睛圆鼓鼓,先皇麓香皇是怎么死的他不清楚,可是牧仙皇的死他知道,是死于心力衰竭的。牧仙皇终年六十有余,但据说一直心疾缠身。听陶军医说,先皇也是死于这病,可先皇正当壮年啊,如今的明王……“怎么可能呢?醇还这么年轻。”
“就是因为年轻,所以不明显。”陶军医惋惜道,“如果不是因为中了毒又喝了酒,这一时半刻任哪个名医也看不出来。”
“那这个病有没有医治的办法?”羽林就是心善,听见自己的好朋友的了这种病,感觉就是难受,好像自己都会心力衰竭一般。
陶老摇了摇头,“这种病治不得,只能调理,或许还能像牧仙皇那拖上二三十年。”
羽林眼泪都快跑出来了,“根本不可能。”
陶老就知道羽林知道后会有这反应,他安慰地拍拍羽林,“小猴头阿,人的生命只在乎好坏,不能在乎长短啊。”
“那你说,醇他这辈子什么时候快活过。”眼泪不自觉又出来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情到哀时有多少人能把持住。
“那是他的造化了。”陶老叹息。羽林抹了一把眼泪,轻问:“应该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吧。”
陶老双眼一亮,再次叹息:“你这孩子啊,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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