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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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半倚樓第三部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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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照水聽到許琨的話如遭雷擊,他後退兩步,撞到了牆才沒倒下。許琨知道陳元旭一直在隱瞞自己的身份,否則雲照水怎麼會和他同在一起。
“瑤台常去兵部彭侍郎府上舞劍,我是怕彭侍郎腦筋大意泄露軍情,這才查一查……結果瑤台果然是亙國朝廷派來的奸細,後來我將袁旭與瑤台的對話琢磨一番,袁旭的大哥與姓伍的結拜……照水,你不覺得袁旭最大的可能就是亙國的二皇子嗎?”
“咳咳!”雲照水弓下了身子,劇烈的咳嗽仿佛要將胸肺內的所有東西都咳出來。
許琨還要繼續,見他咳嗽連續不止,還有越來越重的趨勢,只好停了下來。
“……姓伍的……你是說陳元賀和伍重安聯手……要聯手對付明將軍……”雲照水眼前發黑,咳嗽已經奪去了他大半心力,只有將頭後仰到牆上,面色蒼白。
“我只是猜測,你──”許琨遲疑了一下,接著道,“你可以去和袁旭確認。”
與袁旭只有一牆之隔,隔壁的屋裏沒有動靜,不知道袁旭現在想什麼。
“許將軍……我這兩年半的時間都與他在一起,他什麼都沒做……我可以幫他作證……”雲照水一向清明的眼睛裏失去了神采,試圖為袁旭說情,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你能不能放了他?”
“照水,他是許國的敵人!你想想,把他制住陳元賀就不會輕舉妄動!沒有陳元賀的支持,冶國這幾年又連遇天災,伍重安也就別再妄想跨過沽水!”
“攔不住的……袁旭攔不住他大哥,陳元賀為這件事謀劃了至少七年,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常年在外遊蕩的弟弟放棄這個計劃。”
“至少七年?”許琨揚起了濃眉。
雲照水無力地順著牆壁滑到地上,閉上了眼睛:“放他走吧……我已經猜到冶國和亙國的計劃了……”
他已經確定了,從許琨開始講的話裏已經確定了。
腦筋大意的分明是自己,一味地渴求光亮……
許琨待要說話,隔壁裏響起了打鬥之音,一個侍衛被淩空扔了出來,將門板撞成了幾段,袁旭甩到手中的另一個,找到了縮在牆角的雲照水。
看到了對方的失神模樣袁旭一陣心絞,他拉起雲照水就往外闖:“照水,我們走!離開上京,他們都想拆散我們!”
雲照水麻木地跟他跑了兩步,後面的許琨哪裏能讓人輕易逃掉,一個飛身就擋在袁旭面前。
“陳元旭,你以為許國是什麼地方,到如今還能任你自由去留麼?你若是不想連累照水,就立即將陳元賀的詭計說出來,或許還能饒你不死,不然……”
“許將軍!”雲照水闖到了袁旭前面,言辭懇切,“我會請皇上派出援兵,再追送糧草,你放了他吧。”
“照水,何必跟他低頭!”袁旭將雲照水拉離身邊,揮著拳頭沖許琨面門而來。他對自己的功夫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許琨是錦衣衛指揮使,不能掉以輕心,外面又有侍衛把守,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速站速決,先擒住許琨,再和照水逃出去,想到這裏,袁旭手底發狠,招招逼人,誓要制住許琨。

許琨方才已經驚歎到袁旭的厲害,那兩個侍衛到現在還摔在地上沒爬起來,許琨也是凝住了精力接著對方緊逼的招數,絲毫不敢怠慢。
其他幾個錦衣衛插不上手,也不知道到是不是該先拿下雲照水,一時站在原地只得觀戰。
袁旭畢竟沒有許琨老道,拳法欠缺穩重,漸漸落於下風,但他仍不死心,鼓足力氣又揮了過來。雲照水卻急得冒出了冷汗,他見許琨暗藏力量,知道袁旭難以躲過,大聲叫道:“許將軍,現在首要做的是去面見皇上,遲上一刻難免前線會出變故,屆時殺了千百個袁旭亦是徒勞。”
說完邁步就向外走,許琨眼睛一緊,一掌砍上袁旭後頸,袁旭登時趴到地上昏迷過去。
趕緊追上了人,許琨心中定了主意,才道:“我答應你放過他,不過你方才的話,可否真能做到?”皇帝現在沒住在宮中,想見他比登天還難,何況是讓皇上准了糧草和援兵。
“我會辦到。但是……”雲照水低頭思考,卻沒緩住匆匆的腳步,“許將軍,你的職位……”
“只要能換得明將軍平安,我許國邊塞安定,區區一個指揮使算什麼!”
“好,既然如此,許將軍請放心,照水絕不失言,也請許將軍隱瞞住袁旭的身份。”
許琨忽然想到了一茬,提醒道:“照水,即使我不說還有一個人或許會知道。”
“什麼?”
“秦蔚潭……他將那個紅綃樓的瑤台藏了起來,定是知道些什麼……況且皇上早就把醉仙樓交給了他。”
醉仙樓,那是朝廷監視各個地方的耳目……
藏起了瑤台……這麼說秦蔚潭也許早就發現了冶國和亙國的動靜,難道他是故意不報給朝廷?找准了機會讓明非前去送死……
秦蔚潭,你到底要把這個國家折騰成什麼樣子!
被念及的人現在正在燈下寫字,到了後半夜仍然沒有睡意。門外映出一道人影,秦蔚潭將寫好的字拿在手中吹了吹:“楊定,去你主子那裏,宮外說不定還不及宮內安全……”
外面的人一點頭,人影隨之消失,只剩下班駁的樹影。
秦蔚潭拿著那張紙走到棺材面前,腳下紙片翻飛,室內布滿了一層層白紙,隨他的走動沙沙作響。
紙上都寫著同一個字。
將棺材蓋推開,秦蔚潭把裏面的女子扶了起來,解開嘴裏勒的布巾,那女子一直在用美目瞪著他。
“睡的可舒服?”
瑤台不答他,只覺得這人越來越詭異,居然把自己藏在棺材裏,更不可置信的是,這棺材就是秦蔚潭的床。
一張白紙展在眼前,中間一個工整的墨字,秦蔚潭笑吟吟地指著那個字:“這字念什麼?”
“卿。”
“對,是個‘卿’字,”秦蔚潭恍然點點頭,“描繪了太多次,反倒越來越覺得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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