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开完玩笑我妈立马换了副嘴脸,把审讯专家的面具戴上特严肃的要我老实交代,说舅舅都和她说了。这老妈子还真是执着啊,看来今天不问出点子丑寅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心一横,心里盘算着大学恋爱应该不是什么特离谱的事,外面同居的片是片的,我算是一纯情少男了,过了今年生日我都够法定结婚年龄了,就是条狗也该拉出去配种了吧。于是我特豪迈的给了我妈一个肯定的答案,并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洗礼的心理准备。听我说完,我妈眼神迷离,干呵呵两声,吓得我直哆嗦,心想这老妈子心理承受能力不至于比玻璃还脆弱吧?怎么这就疯了?好在我妈转瞬间又做了喜上眉梢的表情问,叫什么名字啊?漂亮不啊?哪里人啊?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啊?学习成绩怎么样啊?爸妈做什么的啊?家里几口人啊?立马就从刑警变成了户籍警。我妈说的正得劲,门被人踹开了,一个疯丫头叫着“相公”,台风似的刮到我面前。
我特尴尬,指了指丫头,望着我妈“嘿嘿”的笑,我妈心领神会的也看着我笑,斜挑着眼上下打量丫头,要说丫头的反映也还真是够快的,看见我的神态,估计也猜出我妈的身份,摆出个仪态万方的姿势,低垂着头**衣角,楚楚动人的叫了声阿姨。老妈子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一风风火火的丫头转眼就变的如此温文尔雅,被雷的够呛,好半天才张罗着要给丫头倒水。丫头扮淑女的技术早就炉火纯青了,糊弄起我妈来那还不游刃有余啊,她特乖巧的说,阿姨,我来吧,您大老远的来了肯定累了,就歇着吧。我妈就夸她懂事,然后数落我的不是,说我打小就懒,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要丫头别惯着我。丫头就特可怜的说,其实我也没怎么惯着他,也就帮他打饭洗衣服什么的?我妈就拿眼横我,然后看着丫头特满意的笑。我就特同情我妈,心想那个年代的人真是太单纯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啊,这么大岁数了,还被一小丫头片子唬的一楞一楞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爸的球队像我妈预测的那样被对手杀了个片甲不留,带着他们学校那群小P孩灰溜溜的回去了。我捣腾了几句无病呻吟的青春感言交到系里滥竽充数去了,丫头忙着参赛的事,我苦难的日子略有舒缓,那天我在房间里睡觉,丫头跑进来神秘兮兮的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问我先听哪个?我当时正和周公聊的挺热乎的,顺口说随便吧,丫头说,好消息就是,我的曲获了个二等奖,坏消息就是你的词没获奖,我听着感觉不对劲,揉了揉太阳**,清醒了点后问道,咱参加的是歌曲大赛,凭什么你获奖我不获奖啊?丫头特鄙夷的看着说,不是你连累我,就我谱的那曲,肯定是个一等奖啊?
还指不定谁连累谁呢?我小声嘀咕完,有特期待的看着丫头说,有没奖金啊?
小邓同志,你还年轻,不要把两只眼睛总盯着钱看,这样很不好,要把目光放远一点嘛。党和国家培养你这样的人才是花了很多心血的,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祖国的未来还需要你们这代人来建设嘛,我们参加比赛获奖了是一种荣誉,也是老一辈的无产阶级艺术家对你的鞭策,不要开口闭口的就谈钱嘛,那是拜金主义思想。丫头看着我恨铁不成钢的直摇头语重心长的说,直说的我像站在审判席上等待宣判的贪污犯一样低下头,丫头才喜笑颜开来个转折说,当然啦,获奖了嘛,奖金还有的。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打“老人头”。我跳起来要抢,丫头不给,两人闹成一团,突然丫头一声尖叫,把头扭开不看我,我这才发现自己就穿了条内裤,立马往被窝里面钻,丫头没好气的骂我臭流氓,我望着丫头傻乐。
我问丫头是不是得找大家一块乐呵,丫头说那当然啊,于是打电话叫人。李行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开口就问当老师感觉咋样啊?音乐系春色满园,有没采几朵尝尝鲜啊?我说你个崽怎么这么多废话啊?今晚咱聚聚,我请客。李行立马来劲的说,成,今晚上整点白的。我手一哆嗦,电话就摔地上了,丫头把电话捡起来冲里面喊了句,晚上唱歌。把电话挂了,这回该轮到李行哆嗦了。

食堂烟囱往外喘气的时候,我和丫头出门了,到地儿一看,我脸都绿了,丫头差点没哭出来。满满当当一屋子人,足足坐了三桌,边上还站着几个要服务员赶紧加座的主。李行跑过来向我邀功说,哥们办事挺周全的吧?人都给你叫齐了。我瞪着他,他还特无辜的看着我。我真想找根绳子把他勒死,坐牢咱也认了。完了我又安慰丫头说,丫头,别心疼钱,咱全当是喂猪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喝的特畅快,每人都像获了二等奖似的,白的啤的轮番上,看的我不寒而栗,仿佛他们不是在喝酒,而是一人拿了个管子在我主动脉里吸血,那感觉特心疼。丫头也不铁扇公主似的坐着嗑板栗了,把淑女的优雅踩在脚底,满桌挥舞着爪子,什么贵吃什么。
想想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在一群绵羊面前矜持,别人会说你温顺,在一群狼面前优雅,唯一的结果只能是被吃掉。在一群斯文人面前优雅,别人会说你淑女,在一群流氓面前矜持,别人只会说你相公。
喝酒是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事情,为嘛喝酒?图的还是个畅快,于是大家说着祝贺的话向我和丫头敬酒,看着他们鲸吞牛饮的,我为我即将要扁下去的口袋心疼。班妤涵一直坐我边上抿着嘴偷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以前总以为我写的那些情啊爱的只能骗女孩子的眼泪,没想到省台的评委也好这口。我听了这话挺不自然的,脸红的像火烧,还在酒精的作用很好的掩饰了我的尴尬,我又问班妤涵最近尹槟没找你麻烦吧?班妤涵摇头说没有,云在对面哈哈大笑说,上次他去酒吧闹事,被他爸收拾了,老实多了,天天陪我就酒吧看店呢。鸭子也附和说是挺老实的,每天在包间喝酒听歌,神仙似的。李行就跟着起哄,为了再没有疯狗咬的日子干杯。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我都实习一个多月了,转眼就到圣诞了,也许这将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圣诞了吧。昨天丫头逛街给我买了件羽绒服,雪白雪白挺漂亮的,就是大了点。丫头说是商场打特价,看着便宜就买了,我说我也不怕冷啊。丫头就说,这衣服不是给你御寒的,我喜欢看你穿的厚厚实实的,像个洋娃娃,特可爱。其实我是个特能挨冻的人,外套里面加件毛衣就能对付一个冬天,和班妤涵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嚷嚷着要给我买羽绒服,我就说我不怕冷,现在都还洗冷水澡呢。她就在我说话的时候打冷颤,好像她自己在洗冷水澡一样。然后还是嚷嚷着要给我买,我每次都找各种理由推脱,后来终究还是没有买,我们的爱情没能挨过那个冬天。
想着想着我就有点伤感了,我这人一伤感就爱睡觉,还睡不着,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电话响了,我一接,是鸭子,他问我在哪?我说闲得无聊,在上班呢。鸭子说那好,我去找你。我问他什么事,鸭子说电话里不方便说,我马上过来,你等着我。听那语气还挺紧张的。
我把鸭子带到我宿舍,他做贼似的左顾右盼,进门的时候还把门给反锁了,弄的我也特紧张的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弄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鸭子自己倒了杯水,喘着粗气压低声音说,酒吧里有人贩毒。
我就问鸭子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鸭子见我不相信,有点着急,特认真的说,我亲眼看见的,昨天下午我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厨房那边走,我怕他们偷东西就跟过去偷看,就看见一人拿着钱,一人拿着一小包白色粉末交易呢。
我听鸭子说的有点玄乎,就说那也不能说那包粉末就是白粉啊?
鸭子急的脸上青筋直暴,他说,我开始也这么想的,后来又有点不放心,我就跟着那买粉的,结果他进了厕所就抽上了,他走以后我在他蹲的那个坑位找到包白粉的塑料袋,还有锡箔纸。
我看见鸭子越说越像真的,也跟着紧张起来,我就问鸭子这事和云说了没有?
鸭子说,我能不说吗?可找不到他啊,去北京出差还没回来呢。电话也关机,我本来想等他回来偷偷告诉他的。想想挺害怕的,就来找你商量商量。
我拿手机打云的电话还真是盲音,鸭子说要不我们报警吧。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