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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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问把车往哪开?要不去云的酒吧,整一桌给丫头接风,我听了一哆嗦,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群崽崽喝酒的时候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我就是被他们肆意**的肉票,上次开张的时候吐的我七荤八素的,再来一次我指定十二指肠溃疡。我正想说不去,丫头看着我这肉票同情的摇着头说,咱不玩那俗的,我和涵姐姐去逛街,在黄兴路把我们放下得了,你们该干嘛干嘛,相公一会你来接我。
丫头她们下车后李行问我要不要去云酒吧坐坐,反正挺近的。这个崽就是一扫把星,三天两头的想祸害我,我说不去了,快实习了,回学校看看办的怎么样了,别到时候给分到一山区支教。李行见我不愿意给他祸害,特不哥们的说你自个打车回去,把我撵下车。
李行走了以后我想了想没回学校,打了个车奔着舅舅单位去了。都说实习是学生走向社会的第一步,我得慎重点,多听听老人家的意见,毕竟他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我没有来过舅舅单位,想象中应该是一个特庄严肃穆的地方。到了地才知道用庄严来形容它不太合适,奢华两个字倒是更加贴切,一水的大理石路面,大门宽敞的可以跑飞机。看到门口顶着烈日持枪站岗的武警战士时,才让我多少找到点庄严的感觉。走过去趴在传达室窗口往里瞅,里面一堂客看着报纸,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问我干嘛?我说找某某某,那堂客把头伸了伸,目光越过报纸的顶端瞟了我一眼问我有什么事情,看那眼神肯定把我当成上访的农民工了,我说我是他们家亲戚,有点事情找他。这次她把报纸彻底放下里,从头到尾打量了我好几遍之后显然是不相信,又重新拿起报纸说,某部长在开会,你在外面等会吧。把我气得脚底板都冒蒸汽。
我给舅舅打了个电话说在单位门口杵着,传达室那女的不让进,舅舅哈哈笑着要我让那女的接电话,我把电话递过去的时候那堂客还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好像我递过去的是一手雷似的,接了电话立马点头哈腰的装孙子,把电话还回来的时候笑的像看见她亲爹一样,她打开门要我进去,我抬腿就走,她又追上来问知不知道部长办公室在哪,问的我愣了一下,丫的又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前面给我带路,一路上不停的啰嗦,说刚刚得罪的地方别往心里去。我嗯嗯哦哦的应和着。
舅舅带着老花镜在看文件,头上的白头发像稗草一样在空调下招摇,宣示着它的主人正渐渐老去,我想起小些的时候总会在舅舅洗头的时候给他拔白头发,舅舅就疼的一边“唉呦,唉呦”的叫唤一边开心的夸我有良心,总算没养个白眼狼。后来白头发多的拔不过来的时候,我就开始给舅舅染发,每次看着舅舅的头被我弄的乌黑瓦亮的时候,我就特别得意,我考上大学这几年,不常在家,舅舅头发就再没人打理了,就成天一片花白了。想到这里我特想像以前一样给舅舅梳理下头发,但终究没有,只是亲切的叫了声舅舅,舅舅问我有事没?我说路过这边,特想你,就上来看看啊。舅舅乐呵呵的说,我的小外甥什么时候变成了掉进蜜罐的老鼠了啊?说起话来嘴上都带着甜,你穿开裆裤就跟在我身边,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说吧,什么事。我傻笑两声把实习的事情和舅舅说了,舅舅听了表情慢慢严肃起来他跟我说,你也是成年人了,什么事情都要有自己的主见了,不能什么事情都靠舅舅,舅舅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照顾你的,这件事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看着舅舅严肃的表情,我有点紧张了,以前的生活中我只是个执行者,舅舅才是我人生的策划师,事无巨细都给我安排的妥妥贴贴的,我只要照着做就行了,现在突然要我用自己的大脑来规划未来,我有点迷茫了,就像小时候他教我骑自行车的时候,突然撒手后的不知所措。其实对工作的事情我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的,我那比酒量还低的英语水品注定了考研铁定没戏,对我而言最好的出路无非就是留校任教,两年后被学校报送读研。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流畅的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舅舅笑骂我没出息,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呢?完了加上一句,不过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点也很难能可贵啊。我哭笑不得,没见过这么夸人的。
从舅舅那出来和丫头碰面的时候班妤涵已经走了,丫头正靠着电线杆子嗑板栗,大大小小的包装琳琅满目的袋摆了一地,瞅着像个摆地摊的,我就纳闷城管的怎么没把她拉走。我打车把东西送到她寝室后,又拉着她满世界的找地方吃饭,我说你哪是我家丫头啊,比姑奶奶还难伺候,丫头眉毛一拧说,别人想伺候还轮不到呢。那神情就像我得了多大的恩赐似的。我算彻底明白了,爱情就是装孙子,谁装的好,谁就有爱情。
吃饭的时候,我把在阅览室的事和丫头说了。欺骗不是我的风格,我还是崇尚坦诚相对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所以我说的时候格外坦然,说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看着她。
我刚说完丫头就呆了,嚼板栗的嘴巴半张半合着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睁的像煎饼似的开着我,扑闪扑闪的眨个不停,我的心忐忑不安的跳着,完全超负荷运转了,只怕这就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丫头却突然笑了,笑的高深莫测的说,小样,算你老实。你要再晚说一会,我一脚不把你揣出大便来算你小子拉的干净。
我很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用丫头的话说是那天早上给我打电话,结果班妤涵接的,她本着小心求证,大胆推断的原则,步步紧逼,班妤涵苦苦招架却捉襟见肘,最后就全招了,后来看在她表现不错的份上,就让班妤涵来给她接站算是将功赎罪了。
我赶紧搜肠刮肚的想了一箩筐溢美之词直接就把丫头吹捧的云里雾里找不着北了,我说这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还不是**啊,如果不是丫头你明察秋毫,我就真的含冤莫白了。
丫头从云山雾海中走出来后很郑重的告诉说,相公我相信你。还没容我给她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她又说,你和我一起的时候都规规矩矩的,和她一块的时候肯定也老老实实的,再怎么说我也比她漂亮那么一点点啊。
唉,丫头三天不臭美一准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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