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节 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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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宗在看到迦华和吴癫放松的表情时,提在嗓子眼的心不约而同地也落回了腹腔只是,不同于吴癫的放心,此刻他们的感觉却是死心。因为他们也知道,第三场的比斗,慧灵输定了。
唯有秦风始终抱着微笑观察着场内,也只有他和慧灵知道,这一场不论如何,慧灵是绝不会输的。
事实证实了秦风的判断,也打破了所有人的眼镜——就在迦华胜券在握地施出第一次攻击时,慧灵看似极随意地一个格挡,竟然令迦华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飘出了操练场。
事实胜于雄辩,慧灵胜了,胜得如此轻松、如此干净利落。吴癫立时被惊得从座椅上弹起,可旋即又颓然地跌坐了下去。他不明白慧灵为何会如此神勇,可是他明白,兵刃是自家的,如果要在兵刃上找茬,那便是彻底承认了自己使诈。接下来“辰符”百年的参悟权,已经被法华宗握在了手中。
法华宗这面,虽然同样惊异于慧灵的人品爆发,却旋即被一洗百年之辱的畅快所淹没。赢了便是赢了,法华宗丢了百年的面子终于被寻了回来,“辰符”接下来一百年的参悟权已归自己所有,详究已是回到宗门以后的事。此时此刻,他们更愿意体会这种酣畅淋漓的快乐。
告别了脸上就要滴出水的吴癫,法华宗众人和一应助战门派欢天喜地地凯旋而归。由于慧灵胜出,这些前来撑门面、壮声势的门派也都觉得不虚此行,看来日后在江湖上行走时,心情甚好的法华宗定不会亏待了他们各自的门人。
抛开随着而来的祝贺与奉承不谈,趁着众人行了数日第一次歇脚的机会,慧灵来到师尊和各位长老身前,跪拜道:“师侄没有听从师尊与诸位师伯的教导,临战之时自作主张,恳请师尊与师伯降罪。”
慧灵的师尊虽然护徒心切,无奈身旁有着三位高于自己的长老,也不便公开袒护,也不便将慧灵搀起,只是淡淡地说:“徒儿大胆,所幸是没有辱了此次使命。”说着望向三堂长老,用征求的口气说道:“罚便免了,便暂且记上吧?”
刑责堂厉长老,在宗门是便是专管宗内人等触犯门规时的刑罚一事,而那日第三场比斗开始时慧灵自作主张也是他的怒气最盛。毕竟不论大小诸派,忤逆师长之命都是极大的罪过。不过好在慧灵的运气很好,赢下了这场赌局,既为法华宗挣足了面子又夺回了他们心头肉“辰符”。厉长老也是心情大好,看了看慧灵师尊又看了看慧灵,说道:“念在你一心为宗门着想,又在辩禅时有上佳表现,此次刑责便免了吧。回去面壁三月好了。”
慧灵跪在地上,既不说话也不起身,他的师尊见厉长老开恩,忙拉着他的衣衫喝道:“你个不成点的小子,厉长老如此开恩,你还觉得委屈不成?”
慧灵抬起头,冲师尊和厉长老说道:“徒儿临阵改变决定,实是另有情由。”
“哦,起来说话。说得有理不但不罚,反倒有赏。”厉长老听到此处来了兴致,不仅是他,连一众助战的门派众人也来了兴致。毕竟那日慧灵临阵之时的决议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他们也想明白个究竟。只怕不仅仅是他们,便是佛心宗和佛心宗请来的一应助阵也想一闻究竟吧。
慧灵站起身形,笑着看了看秦风,说了起来:“那佛心宗的确是在两柄一模一样的法杖中动了手脚,他们在其中一柄法杖中植入了一个吸收佛元力的阵法。这个阵法隐藏在寻常攻击阵法之内,不是内行绝难察觉的出来。是以第一次比斗那迦华会抢在我的前面挑选兵刃,将那柄动了手脚的法杖留给了我。
初开始打斗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可随着交手次数的增多我明显感到自己的佛元力流逝得特别快,那便是法杖中的阵法在吸收着我的元力。以至于最后落败,在外人眼中都以为是我的修为不如迦华深厚而落败。
丰禾提出交换兵刃再斗过,第二场比斗中迦华使用了那柄法杖,同样的结局,千招过后他的佛元力也被法杖吸收,自然会拜在我的手下。如果不是亲自使用,根本难以体会期间的感受。在旁人看来,输和赢都是那么自然。”

众人直到此时才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因由,纷纷痛斥着佛心宗的无良:“原来如此,真卑鄙!”
而他们也在此刻才明白了为什么秦风会突然出现在操练场上,执意要求交换兵刃再斗一场的原因。原来这位海外散修竟然是精通炼器的高手,纷纷对他的神秘感又复加了一层。
慧灵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在休息室内同诸位师伯已商量妥当,我也觉得如果比试拳脚自己当有六成胜出的把握。可此时丰禾却跑来告诉我一个可以稳胜不败的法子,我想,既可取胜又能利用他们自己设下的陷阱整治他们,便听取了秦风的意见。之时没后机会向诸位师伯和师尊详细交代而已。”
慧灵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他要将首功让给秦风自己去说。秦风如何能不明自己朋友的苦心,恰逢他需要扩张自己的势力与影响力,便接受了慧灵的好意。望着众人期待解答的目光,秦风不要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在下于师尊处修行时曾略通炼器至皮毛,在第一场慧灵师兄败北后便察觉有异。拾起那柄法杖探入真元查探,才发觉那隐在寻常攻击阵法内的吸收元力的阵法。于是便要求教化兵刃从新比过。
第二场时迦华败北,我发现他也无法克制这阵法吸收自己的元力,便断定在法杖上做手脚充其量只是他们佛心宗的主意,而真正实施的并不是他们。否则为何会不教授自家自己抗拒之法?
所以我断定,那两柄法杖定然是他佛心宗花高价请来的炼器一门的高人为他们炼制而成的。如果我的分析没有错,那个高人不屑于他们这般无耻的行径,便在炼制之时微微动了手脚。那个隐藏于寻常攻击阵法之内的小阵法,其实并不是吸收元力的阵法,而是暂时储存元力的阵法。不同炼器的人拿到这样的兵刃试炼,只感觉自己的元力被吸收,却查触不到元力其实并没有消失,而只是被储存在法器之内。
这一点佛心宗自然不会知晓,他们连抵御吸收都不会,自然更不会使用那些被存储的元力。我叫上慧灵师兄,简单教授了他释放被存储元力的法门,建议他第三场比斗依然选择法杖。如果他选取了没有问题的法杖,那迦华自然在千招过后后续无力,同第二场一样败下阵来。如果他选取了有问题的法杖,有释放元力的法门在手,足以在一击之间败敌。试想经过前两场比斗被法杖储存的元力在一瞬间被释出,那将是何等的威力,迦华还有不败的道理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这可真是作茧自缚啊。”慧灵师尊见歹人奸计被破,一时间也是心情舒爽,笑得异常爽朗。
厉长老笑着对慧灵说:“原来是这样,灵儿,你非但无过,却是着实为我们法华宗立下了一桩大功。等我回去禀明掌门方丈,自当论功行赏。”
慧灵躬身谢过,却道:“愚侄认为,这第一桩功劳,却是当记在丰禾兄弟身上。”
众人一怔,复又觉得慧灵所说的确有理。如若不是这位精通炼器的海外散修在场,那第一场的武斗下来慧灵便是败了。便是先前在辩禅时胜了一场,谁知一胜一负的战局他佛心宗又会摆出什么龙门阵来使诈。三堂长老伙同慧灵的师尊齐齐起身拜向秦风:“阿弥陀佛,法华宗谢过丰禾道友鼎力相助!”
秦风连忙还礼:“不敢不敢,贫道一来看不惯他佛心宗使诈取胜,二来也希望看到自己朋友胜出。又凑巧略懂些炼器的皮毛,便借着慧灵师兄之手小小惩治了他们一番,这正是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经此一事,秦风在中土修真一脉人的眼中,实力自然又高上了一层。其实说来也算凑巧,他自幼修习的便是家传的阵道之法,在圣峰岛平伯和蒋铭处又了解了炼器之道。灵器兵刃之内通常都需要注入攻击和防御的阵道与阵法,佛心宗此次看似天衣无缝的谋划不巧正遇上了两样都懂的秦风,也算着他们倒霉。
慧灵与秦风解了众人心中的疑惑,又休整了片刻,带着取胜的欢喜与惩恶的畅快复又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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