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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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不知道透谜为什么只喜欢听我的难听的笛声,摸摸透谜头上的长角,我开心地说:“好,今天就陪你去见那个叫艾丽丝的透谜。”
星光下的河流,闪着盈盈的波光,多美丽。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在河边睡着了的雾犀,一群正在采集露水的花精提着小小的灯笼向我围拢过来。“琉善,他都睡了很久了。”“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们啊?”“这里有新采集的露水,你要不要啊?”我忙竖起食指在唇边:“嘘。我今天见到另一只透谜呢。她长得好漂亮。今天不能陪你们了,我答应月圆夜帮你采集银菁草。”
“好吧。”“精灵无欺哦。”看到他们重新散开做自己的事情后,我松了口气坐到雾犀身边,考虑怎么叫醒他。夜凉如水,他的睫影如蝴蝶安睡。
银白色的蜘蛛网上小小的萤火虫反复挣扎,闪着微弱的光芒。生之灾难即将降临,它的挣扎也逐渐微弱下去。
我用指甲挑起它,沾了些许溪水,等待它重新飞离,它尚不知自己已经得救了。风从遥远的山谷吹来,送来玫瑰与荷荷芭的香气,四周只有精灵与树木的安静,玫瑰摇曳,微胖的花精在里面打着鼾。
我长久地一动不动,风缠绕我的指尖,萤火虫只是傻呆呆地趴着,像是已然僵硬了,又像是睡着了。
合上眼又睁开。
开始只是几线的荧光,像蝴蝶一样悠闲地翩跹而过。慢慢地多起来,在水面上方交织着几百只萤火虫,宛如燃着了的月光辉映着水面。而我指尖的萤火虫,却一动不动像僵了一样。
我安静地长久等待。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萤火虫才起身飞去。它忽有所悟似的,蓦然张开双翅,向那一团月光飞去。淡淡的荧光在黑暗中滑行开来,遥不可及又充满希望。
忽然感觉到什么。我转过头看见灰蓝色的蜘蛛挥着长腿向我表示抗议。
我考虑了一会儿,拉过雾犀的手,在小指上咬了下去。雾犀觉得痛得皱了下眉,我不由屏住了呼吸,他却没有睁开眼睛。这个迟钝的家伙,我松口气。血珠渗了出来,我把它滴在蜘蛛网上,血珠滚晃了一下,却没有漏下去。

“还你的。”我小声地对蜘蛛说。
“精灵无欺”是用来许诺的话,有魔法约束的奇怪咒语。
在上个月圆之夜帮玫瑰百合雏菊们(花精的名字,视他们的所属而定)采摘完银菁草之后,夜晚逐渐变得像干净的水一样冰冷。莫桑早早地用荷荷芭、百里香、迷迭香、荷兰芹与蔷薇,制成一种奇妙的水,加上用芦荟制成的蜜,在冷的时候喝下去会觉得很舒服。
虽然可以使用魔法取暖,可是我们仍然做好了天冷的准备。柴火当然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有时候我们会在夜晚聚会。像是桧木和杉木之类的都很合适,尤其是松木,因为油脂多,是很不错的柴火。
在寂静的没有星光的夜晚,我们会在夏湖旁升起篝火。在他开始噼啪作响的时候,把魔法施在那些从天而降的落叶上,柔和的七彩光芒一样地旋转而下,会引起那些密林深处的野兽与昆虫。
有时也会听到暗夜精灵摄人心魂的吟唱,那是具有古老魔法的声音,在有月光的夜晚,一只精灵唱歌的歌声甚至可以传遍整个魔界。如果不是同类却被吸引而去,会十分的危险。幸好我是觉得好听而已。
奈失有一天看书发现,“雾犀”是某个上古时代的精灵之王的名字,黑暗精灵就生活在魔界的西部,星魂曾说过他们是很勇敢的种族。但是那个王在某个时间不见了。只留给他的子民们一个找到他的预言。
奈失拿给我们看那个古怪的预言,上面是蛇一样的黑暗精灵语,下面翻译成通用文字:
当两颗星星
重新降临在魔鬼的大地
我们的王将会苏醒
为了照耀我们的征途
为了指引我们自——
“后面是什么啊?”
“不知道,译文只到这里,前面的又看不懂。”疤皱着眉头说。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我们常拿这件事嘲笑他。但是被星魂发现了之后,他却因为这件事骂了我们好久。
然而占风仪式的举行时间如期来临,是很久以来嗜血森林最大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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