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种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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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月16日星期四小雪等待,是一种艰辛
彻夜未眠,早上醒来,已是雪花的世界。脚踩在地上,有细小的声音传出,抬起头,有雪花迎面扑来,恍若隔世。
忽然想起自己的星座,射手座。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固执地以为射手座就是猎户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忠实地升在高空,仿佛彻夜不熄的灯塔。当终于明白射手座只是人马座,并非手执盾牌身穿坚甲的猎户星座,自己也已经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为了看一个星座大半夜爬起来。
四壁坚硬的玻璃上开始有缜密的水雾氤氲开来,我坐在封闭的教室里听上面的领导在那里**澎湃地演讲,号召大家要遵守实习规定云云,很多人坐在下面昏昏欲睡。
我给阿康发短信问她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她回信息说她也在听这场无聊的实习动员大会。大二就得实习真是没天理啊,我趴在桌子上,用手支着脑袋,目光寻找着阿康的身影,似乎这些年来我还从未为自己积极的争取过什么。
想想以前,当自己怀着巨大的绝望来到郑州,目光中有微微闪烁的淡漠,似乎世间万物皆与我无关,生便是生,死便是死,众生皆灭与我何干。现在想想,真是受佛教影响啊。
高四失利,我去大姨家,下了火车,便看见大姨站在出站口,头发有些花白,可精神依旧矍铄。她看着我一步步走过去,看着我勉强的微笑,她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抚摸着我的头说,“你真像个老头子。”那一刻我难过地想哭,当我背负着罪恶的十字架从高四的坟墓中默默地爬出来,看着身旁的狐朋狗友一个个都带着耀眼的光环纷纷去了北京南京上海兰州厦门沈阳,我驻足于他们的禁区之外,以一种说逝者的姿态站在阳光后面最黑暗的阴影里面,十八岁迅速地苍老。
在大姨家我开始读老庄和佛教,恍惚间便以为自己已是得道高僧,看破红尘,山便是山,水还是水,山水不变唯人心变。于是忘记了自己高中时代最耀眼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忘记了温文尔雅的自己微笑起来的样子,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风流人物谈笑间便可以让别人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终于决定去郑州,不为别的,只为父母。谁家子弟谁家疼,若是有一天我连家也可以忘记时,那我也真正的得了道了。只是离开之前,我怅然良久,然后轻声叹息。我心欲留兮奈何天一方,时不利我兮天公不为美。

我笑了笑,记忆断裂,回到现实。当自己带着一切的无所谓和如同喜马拉雅上最坚固的冰的心,以及内心深处如大海般汹涌澎湃的绝望来到郑州时,一切便有了一个开始,毕竟我只有十八岁而非八十岁。于是装年少轻狂,于是装放肆大笑,于是装小滑头和小狐狸,可是没有人知道,当我早上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有剧烈的光利刃般撕裂整个黑暗,那时,才是真正的我。
很喜欢无所事事的自己,带着眼底残留的温柔,带着从高四炼狱爬出来的淡漠,以及从内心深出蔓延出来的如风一般的绝望,这样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吧。
买了车票,可火车晚点了一个多小时后又把包括我在内的一百多个旅客扔在火车站。我站在人群外面,抱着肩,神情冷漠地看着巨大的喧哗从人群里面呼啸而出。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以为上天时希望我留下来,留在这个你也在的城市,阿康。
高高抛起早已撕碎的车票,不顾所有人的惊诧,转身,离去。身后,蝶舞一般的碎片。
放弃了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文字以后,我突然想起自己其实一无是处。如果因为寂寞,我不会恋爱;如果因为漂亮,我不会恋爱;如果因为征服,我不会恋爱。正如我的一位死党所说的,“这丫的,木头一个,虽然看起来像太阳一样活力四射天天可见,可他妈的这都是狗屁,他根本就是一月亮,不仅冷漠,而且离地球十万八千里。”
爱字很难出口,可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如果我现在很有钱,可以把整个郑州买的下来,那么我就会带着玫瑰和钻戒去求婚,可惜现实毕竟是现实,所以我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看她的一颦一笑,然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祝福她,晚安,愿你晚上做个好梦。
晚安。
Ps:因为喜欢,所以不安;因为喜欢,所以患得患失;因为喜欢,所以喜欢。
一月十九日完稿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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