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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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摆了十桌酒席,除了从省城赶回来的我们一行外,还把直系亲戚们邀请来,算作喜宴。舅舅妗妗们大概从来没有如此待遇,高兴得合不拢口。
好多亲戚都怪我没把母亲带回来让大家见见面。母亲有母亲的难处,她本来是柳家的媳妇,柳四坐牢她改嫁,回来见到柳家人面子上过不去。我觉得母亲这种想法是对的,所以我没有强求她跟我们一起回来。其实我见到柳家人也非常的别扭,心里有说不清的酸楚。我毕竟是被柳四**过的,柳家见到我说话也闪烁其辞。村子里的乡亲们对我也不是一味的吹捧,我也看到过卑视和不屑的目光,以及轻蔑的口气。
好歹也算荣归故里,可我的心里像扳倒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这个可爱而又可恨的村庄,让我吃尽了酸甜苦辣,领略了人生的卑微与高尚,贫穷与富有的不同感受。
作为好歹也算个作家的我,经历这么多应该对将来的创作有好处,绝对能够写出虽然不可能惊天地泣鬼神的鸿篇巨箸,但至少能够打动读者脍炙人口的作品。尽管眼下没有时间去写,但是老了闲下来时,这种非凡的经历肯定是最大的财富。
考察是从第二天早上开始的。柳南先带我们到乡政府参观,然后到有特点的各村各社走走,参观农田,观看了葵花,番茄和蜜瓜等农副作物。晌午时分走进了村学校。学校已经卖掉,学生全部转到镇子上的公办学校去了。如今的学校变成了番茄收购站,正在检修机器,准备马上开始收购。番茄收购站据说是外地人投资,村委会的成员都有股份。大舅悄悄对我说,学校卖时李二他们就与投资人搭成协议,价格可以降低,但收购站要给村委会成员一定的股份。至于村委会成员究竟有多大股份谁也说不清。番茄收购是暴利,据说每吨380元从农民手中收购,通过机器打浆包装后卖出去每吨能卖到4千多元,损耗虽然不小,但其中的利润肯定不菲。
从红柳村番茄收购站出来,小车就往镇上开。红柳乡政府所在地就在镇子上。路过情人湖我们停了下来,我和李江率先下车,走到了湖边少年时我们常常雨水游泳的地方站下,了望着湖面,了望着湖中心的夹心圪旦,回想着少年时的快乐。绿波荡涤湖面上有两条小船,船上有几个年轻人在打闹,笑语声传到了岸边。湖的边缘地带长满茂密的芦苇和香蒲,在微风中摇曳。夹心圪旦上有许多飞鸟飞起落下,呱呱的叫声在湖面上回荡。湖对岸有间小渔房,门口隐约站着几个人。
晓玲来到我们身边惊奇地说,这湖真漂亮。
我说,这就是我经常给你说的情人湖。
哇!是你们俩谈情说爱的地方,好浪漫哟。
柳南和他的秘书站在我们身后,向我们介绍说,镇子上的老王承包着情人湖,湖里已经打不到鱼了,他也没有资金投入鱼苗,现在就靠这几条小渔船来招揽游客,收入非常微薄。冬天收割湖边的芦苇和香蒲卖给造纸厂,还算一笔收入。

游人都从哪里来?我饶感兴趣地问。
有市里的,还有从包头和鄂尔多斯来的。情人湖有个美丽的传说,妹妹一定记得。
我当然记得,它记录了一段以悲剧告终的爱情故事。
柳南说,市里有个记者把情人湖的故事写出来发表在市报上,从此以后来情人湖游玩的人就多了起来。
我扭头望向丈夫,他也在望着我。他说,你大概和我一样,看中了情人湖?
我微微点头,转身对柳南说,老王的承包费一年多少?
没有多少,一年向乡政府交1万块钱。
他能收入多少?
据他说纯收入也就1万块左右。怎么?你们对这里感兴趣?
我笑着回答说,假如在情人湖边建一个度假村的话,你认为前景如何?
当然不错了,有人来考察过,也有你这种想法,但最终没有决定下来。你们如果想建度假村,我全力支持。度假村建好之后在媒体上加大宣传力度,人气马上就会上来。
我们围着情人湖走了一圈儿,最后走到了渔房前。老王见乡长陪着我们,很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了许多。
我问老王,一天能有多少游客前来游玩?
旺季一天可以接待几十个,淡季就很少,一天没有几个,冬天干脆没人来。
我把问过乡长的话再次提问他,我说,你一年能收入多少钱?
没有多少,也就1万多。
船是你自己打造的?
对,花了好几千块钱。
你承包了了几年?还有几年的承包期?
今年到期,有人想承包我就转手不干了。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有了数,既然他不愿继续承包,那么我就可以接手。情人湖离镇子不远,也就二里地,度假村只要搞好了,吃住娱乐一条龙服务,不但可以吸引外地游客,而且也能招引来本县的客人。假如再把徐丽刘惠等美女安插到这儿,那就肯定火爆。我被自己这种念头吓了一跳,在自己的家乡开设皮肉生意,简直不想活了。我否定了这种想法。
晓玲悄对我说,絮姐,我算一股,咱们投资吧,前景非常可观。
行,我同意。
晚上回到李家大院后,我和李江进行了讨论。两人均认为情人湖度假村的想法非常可行,不要太豪华,中档就可以。住宿。饭店,娱乐场,应有尽有,购买几十只摩托艇供人在湖水的畅游。在湖的夹心圪旦上建一座望湖塔,里面提供游人的休息处所;再在湖边建几座钓鱼台,等等。
讨论到酒店的服务方式上,李江诡秘地对我说,把咱们黑心楼的那些漂亮的小姐们带来几个,一定会让这里的客人垂涎三尺。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们不能在家乡造孽,不能污染情人湖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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