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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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徐刚却是徐丽的亲弟弟。徐刚随着山鹰到北京上海考察前并没有在黑心楼遇到他的姐姐。他们回来那天,徐丽正好到我办公室汇报工作,山鹰和徐刚走了进来。徐丽一眼认出了弟弟,可弟弟徐刚却像没有看到她一样,把头扭到一边,不加理睬。
徐丽已经有几年没见他弟弟了,不是她不想见,而是自从农村教书的父亲获悉她在省城做小姐开始,家里人就断绝与她的任何来往。尽管家里不认她这个女儿,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家里寄钱。然而,性格倔强的父亲把她寄回去的钱又如数返了回来。几经周折之后,她也不再寄了。她离开家时,徐刚还在县城中学读书,几时进了省城她一点也不清楚。
我想劝说这姐弟俩和好,给徐刚做了许多解释。可第二天,徐刚还是不辞而别。山鹰到处打电话也没有打听到他的踪影。
徐丽很伤心。
徐刚原来并不知道他的姐姐在黑心楼。山鹰知道却没有告诉他,这也导致徐刚对山鹰产生怨恨。山鹰为了寻找徐刚,专门去了一趟后山,但也没有找到他。
徐丽从家乡出来后再也没有回去,原因是家乡的一位熟人曾经与黑熊熟识,经常出入她过去的理发店,时间一久就知道了她的底细。这人回到家乡就把她的事泄露给了乡亲,村里人都知道了。她父亲是乡村小学的教师,年轻时还担任过校长职务。他容不得自己的闺女在外做丢人现眼的行当,曾经亲自进省城来找她,要她立刻跟他回去。徐丽没有服从,父亲宣布与她断交,这一断就是十年。家里人不与她联系,她寄钱回家遭到拒绝之后也就完全失去了信心,所以也没有心情回家看望父母兄弟。她没有想到,十年后,弟弟徐刚却在黑心楼与她碰面了。碰面的结果是弟弟也不想见她,丢下和同学合伙的公司不知去向。
徐刚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随同一个同乡进城打工。一次偶尔的机会与山鹰结识,两人成为了朋友。山鹰离开黑心楼之后没有找任何熟人,同学朋友一概不找,也不回家。由于没有生活来源,他不得不临时到建筑工地找活儿做,维持自己的生活。在建筑工地上,山鹰与徐刚相识相知。两人都有自己创业的想法,一拍即合,东挪西凑了些钱,开办了山鹰文化公司。可由于没有经验,公司开业两个月就维持不下去了。
山鹰将徐刚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却没有找到徐刚。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找到了一个电话,是医院的护士打来的,说徐刚出了车祸,需要抢救。
我和徐丽以及山鹰急忙赶到了医院。徐丽到住院部交了钱,医院才开始抢救。我们仨人在手术室外面等候。
徐刚离开黑心楼没有更好的去处,只好另外找一家工地干活。他不想回到他和山鹰一块干活的工地,担心山鹰找到他。他并不是对姐姐抱有丽有多么大的怨恨,而是父亲再三强调,不允许他去找徐丽,假如他找徐丽让父亲知道,父亲就会像对待姐姐一样不认他这个儿子了。所以他来到省城那么久也没有打听姐姐的下落。如果不是在黑心楼偶尔相遇,他也许一辈子不想见他的姐姐。可命运总是在捉弄这些善良的人,徐刚在工地干活才几天,下班后他到街对面的商店买东西,当他横穿大街的时候,一辆小车把他撞倒在地,把半街人吓得惊叫起来。那小车在街上扭动了两个弯,却没有停下来,一溜烟开走了。时近黄昏,人们没有看清那辆小车的车牌号。一位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把车停下,在大伙儿的帮助下把他抱上车,送到了医院。出租车司机把病人道进医院就不辞而别。医院找不到病人家属急得团团转,护士长从徐刚的口袋里找出手机,首位电话号码正好是山鹰,于是打电话说明情况。

两个小时后,抢救徐刚的手术结束,他被护士推出手术室,进入了重症监护室。病人没有苏醒之前,医院禁止家属探访。我们在重症监护室外面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护士才出来告知可以进去探视,但不准与病人说话。
我们走进重症监护室,就见徐刚脑袋上全是纱布,眼睛肿得睁不开。我和山鹰看着他的样子很难过。徐丽满脸流泪,眼睛也哭得通红。
徐丽留下来陪伺弟弟,我和山鹰开车回到了酒店。
一个月后徐刚出院了。经过一场凶险之后,他改变了主意,和姐姐和好了。一个月来,姐姐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他,并且为他付了1万多元的医疗费。他没有理由继续听从父亲而冷落姐姐。出院后,他随着徐丽回到了黑心楼,与山鹰继续开他们的公司。
徐刚经常与家里电话联系,却丝毫没有流露他现在的状况,连出车祸住院治疗也没有告诉家里,其原因就是害怕家里找来发现他与姐姐在一起,引起家里特别是父亲的怒火。
无巧不成书,徐刚的父亲在教师节前一天来到省城,准备第二天参加退休老教师表彰大会。徐父一下汽车就打电话给儿子。徐刚一听父亲进了省城,而且要来找他。他说,爸,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吧,你人生地不熟的。他父亲却说不用,我自己去找你,顺便看看你们的公司开得怎么样。
徐刚害怕父亲产生怀疑,只好说,那就过来吧,我们公司在黑心楼大酒店,一问就知道。放了电话,他马上给姐姐徐丽打电话,告诉她父亲要到黑心楼来看他,为了不让父亲生气,他让姐姐不要下楼,避免与父亲见面。
徐丽说,我还是见见父亲吧,他总不能不认我这个女儿吧。
徐刚说,姐,以后再找机会和他沟通吧。他来参加优秀教师表彰会,呆两天就回去了。他已经宣布了不与你相认,你在黑心楼与他见面更不妥。
徐丽听了说,那好吧,我暂时不见他,但你要把他住的地方搞清楚,我无论如何也得找他谈谈。
徐刚挂了电话到酒店外面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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