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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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非常开心。资助这样的贫困作家很值,与这样的男人交往也很愉快。钱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东西了,可对于像文一这样处于困境的人来说,那就是救命钱。可以看得出文一是个正直的男人,也是个孝敬父母的孩子.他文学修养很好,我喜欢他的文笔,从而也喜欢他这个人,但我没有想和他发生关系的想法,因为我不想让一个纯洁的小伙子沾染不良的东西。我只想为他提供较好的写作条件和环境,让他能够安心写作,将来成为一个大作家。我相信他有这个天赋,一定能够成功。
过了两天,文一主动找来,对我说,絮姐,我现在没有正式职业,干脆我来帮你做事吧。
那你妈怎么办?谁来照顾。
晚上我回去照顾,白天有保姆呢。
我认为你是个很有潜力的作家,不如这样,我在酒店给你腾一间房,你除了关照母亲外,把全部心思用来写作吧。你若能够成为叫得响的大作家,絮姐我也跟着荣幸。
絮姐,你也是位不错的作家,你是知道的,文学是慢功,需要时间来锤炼。我上有父母,下有自己,要吃要穿还要给两个老人不住气的花钱看病,我这么个穷光蛋怎么能坐得住?而且还拿了你10万块钱,我得想个法子挣钱才对。将来有了钱再坐下来写也不迟。
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父亲母亲的医药费,包括你和他们的生活费全都由我来承担。你就安心写作,别的心什么心也不要操。
絮姐……
走吧,先陪我到医院看望你妈。
我开车拉着他一起来到医院,停下车后,我走向对面的礼品店,买些营生丰富的贵重礼品。文一拉住我不让买,我说哪有空手去看病人的。他拗不过我,只得听之任之。
提着礼品进入病房后,我愣在了地下。这是一间放着两张床的病房,一张床是文一的母亲,而另一张床却躺着一位我不想见到的人。这个人是曾经向我和母亲追债追得要命的大舅,母亲的亲弟弟。他不知是什么病,躺在床上眼神暗淡,瘦骨嶙峋。
大妗看到了我,笑哈哈地说,这不是茹茹吗?喂!大柱,你看,外甥茹茹来看望你来了。
大柱欠了身子说,谢谢茹茹。
我手脚无措地站着,不知该怎么办?根本不是来看他,而且也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出现。
大舅过去对不起你们娘母俩,事情做得过分了,没有想到你还能来看我。我太感动了。大舅惭愧地向我道歉。
大妗说,茹茹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茹茹,听说你如今发财了?自己有一家大酒店。村子里的人听到了都伸大拇指夸你呢。你妈妈还好吧?
我什么话也没说,看见他们就想起当年他们逼债的狰狞面目。怎么会在医院遇到他们?出于礼貌,我还是问讯了几句,我说,什么时候住进了医院?
大舅少气无力地说,刚住进来没几天。
什么病?
胃癌。大舅自己回答。
要手术吗?
对,医院要5万块钱才给做手术。你妹妹灵灵回去借钱去了,估计也借不到多少。

我回头望一眼文一。文一见我和他母亲的病友是亲戚,站在后面一直在观望。他母亲和那个雇来的保姆也在看我们。
我走到文一母亲的病床前,把手头的礼品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弯下腰说,姨姨,今天好点吗?我是文一的朋友,专门来看望您的。
文一赶快走近解释说,妈,这就是我刚认的姐姐,我跟你说过的。
文母伸手抓住我的手,热泪就马上流了出来。她说,闺女,我们全家很感谢你,不是你那笔钱,我就得回家等死。我对儿子说,你将来一定得报答絮姐。
姨姨,认了亲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们在这张床边说话,该轮到那边床上的尴尬了。他们这才明白我不是专门来看望他们的,何况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住进了医院。他们的脸色马上不一样了,大妗借故出去了,大舅掉转身子把脸朝向墙壁。
此时,我的心里很矛盾,干脆不理他们吧,又感觉心里上过不去,毕竟他是我母亲的弟弟,是从一个娘肠里爬出来的,有着非常亲近的血缘关系。俗话说,麻绳草绳能割断,肉绳却难以割断。假如管他们,我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当年我们母女处于极度困难之时,他们不但不帮助我们走出困境,反而雪上加霜,和别的债主同样的凶神恶煞。假如他们当初能够帮我们一把,也许我们还不至于逃离河套,背井离乡。
最后,我还是从坤包里拿出1万块钱,递到大舅手里,别的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病房。
文一出来后对我说,看得出来,他们曾经伤害过你的感情。
算啦!过去的事我不想提它。
两人刚走到我的轿车旁,大妗追来了,拉住我的手说,茹茹,谢谢你。过去的事都是我们的错,你放下那1万块钱能顶大用,灵灵借钱回来我让她去看你,她很想你。、
我应付了几句就上车了,小车开出医院之后,大舅大妗二舅二妗逼迫我们母女还钱的场面仍然在我脑海中闪现。大妗是个非常势利的女人,每当我们家有点好事时,她首先跑来看看能否沾点光,即使闻见我们家锅里炖着肉,她也要跑来噌一顿。假如我们遇到麻烦或困难时,她不但自己躲得远远的,连大舅也不让来看我们。柳四收购葵花挣了钱后,就是她每天往我们家跑,而且还拽上大舅,把柳四当作财神爷,好话一大堆,说什么,姐夫呀!你真有本事,我们也得跟着姐夫这个财神爷挣点钱,要不灵灵上学的学费都没有地方去搞。柳四经不住她的好话,就接纳她们为合伙人。可货款被马斌骗走之后,特别是柳四被捕之后,他们却不承认自己是合伙人,而说是柳四借了他们的钱。她这么一挑头,其它合伙人也说是柳四借钱搞收购,然后给他们分红。如此这般,我们母女就成了他们逼债的对象。想着这些,我把小车开得飞快,差点在十字路口追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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