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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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李江会找到我的“野玫瑰”酒吧来。
野玫瑰酒吧是我在“野骆驼”大酒店做小姐挣钱后,自己出来开办的。生意很红火。
李江大学毕业在一家房产公司当秘书,他来得时候我正和晓玲拉话。晓玲并不认识他,把他当作顾客上前招应。
我说,李江,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是来向你讨债的。
讨债?我有点莫名其妙。
他说,对,你父亲曾经向我父亲借过1万块钱,这是借条。他说着往外拿借条。
我冷冷一笑说,不用看,照理说你应当去找柳四,钱是他借的,与我没有关系。但是,既然你找来了就有你的理由。晓玲,你替姐拿1万块钱外加利息,把他打发走。说罢我就上了楼,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李江手拿着那张借据张大嘴望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痛快地把钱给他。他只知道挣了钱,而且已经成为野玫瑰酒吧的老板,但他并不清楚我的钱是怎么挣来的。他和所有认识我的人一样,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我,却不知底细。令我奇怪的是柳四坐牢后李江家为什么没有向我家讨债,而是在几年后才拿出借据前来找我。
李江的父亲李二借给柳四的钱是2分的高利贷,够黑的。柳四坐牢后,李二却找不到了借据,因此他没有依据前来找我,后来李村长盖了新房子,搬迁时才找到了好几张借据,其中就有柳四的那一张。
李江结婚了,找了大学的同班同学做妻子。他来讨债就是为了结婚。其实他家是地方上的首富,根本不在乎这1万块钱,结婚也不缺短它,只不过是讨债的由头而已。
我没有理由怨恨他,也没有理由怨恨任何人,我只能怨恨自己命运不佳。李江从我被强暴后就再也不去见我,我也没脸去找他,两人美好的初恋早已被那个漆黑的夜晚埋葬了。但我总是想不通,他是个男人,在自己心爱女人遭遇突如其来的灾难时,你总还能来安慰几句吧?哪怕是问问事情的经过也可以,可他没有。
李江听从了母亲而没有到我家看我。母亲担心他把握不住自己突然跑到我们家来,所以就打电话给当派出所所长的大儿子。李河开车回来连夜将李江接走了,三天后,由李河亲自驾车把他送到了省城,提前住进了大学校园。
李江头脑好使,学习一直很好。学校开学后,因为成绩较好,口才也好,马上就成为班干部。一个来自东北叫郝晴的女孩看上了他,主动找他谈情说爱。一时空虚的李江马上就被爱神之箭射中了。我敢说郝晴绝对没有我长得漂亮,但她有张甜蜜的嘴巴,且能言善语,很快就让他着迷了。他着迷的同时也就彻底把我忘记了。

大学头一个寒假里,李江带着郝晴回到了河套的红柳村。她母亲是个爱戴高帽子的女人,让刚见面的郝晴几句好话就烫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她马上杀鸡宰羊款待未来的儿媳妇,从而也认定郝晴是她心目中的好媳妇。
后来我还打听到郝晴曾经怀孕,李江带着她到医院坠胎的经过。
李江大学毕业后,通过李河的活动到房产公司上班,工作很卖力,得到了公司上下文的好评。
李江的能力我不敢小瞧,因为我很了解他。也许我曾经是太爱他了,所以才一直暗中打听着他的一切。自从开办了野玫瑰酒吧之后,我的经济条件允许我派人跟踪调查他的一切。过后想想也很无聊,两人已经分道扬镳了,为什么还要打听他的情形,连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更何况那些拿了钱为我跑腿的人。
一晃好几年过去了,我已经从小小的野玫瑰酒吧的小老板摇身一变,就成为了黑心楼的女主人。
当了黑心楼的女老板之后,仍然雇佣别人在追踪他。
前一个月,李江带人来黑心楼大酒店消遣,还要了小姐。他已经晋升为副局长,带一个投资商在黑心楼大酒店一住就是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他几乎每天和我照面,可他再也认不出我了。
自从李江到野玫瑰酒吧讨债之后就决定不让过去所有认识我的人认出我,于是我花了十五万块钱到日本做了美容手术。回来那天我走进我的酒吧。晓玲迎上来很热情地说,小姐,里面请!
我望着她笑。
晓玲好半天才认出我来,她一下子和我拥到一起,说,絮姐,是你吗?你要不笑,我可真的不敢认你。开办黑心楼时我已经正式改名为杨絮。改名字的手续是赵清帮我办的,包括我的新身份证。
我说,是嘛!是变漂亮了还是变丑陋了?
当然是更妩媚动人嘞!晓玲很爱形容我的美,她把描绘女人漂亮的词语几乎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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