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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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咒,寒冰之枪。”
一支锋利的长矛从凝的手中飞了出去,笔直的向巨龙的心脏飞去。
索西绝对不会让凝轻易得逞,而巨龙本身也做出了反映,翅膀卷起的旋风很快扇飞了来袭的长矛。第一次尝试被轻易化解了。
又是一口火焰,同时诺尔薇亚的剑身上喷出了一阵寒气,冰火交加,巨龙的火焰和凝的魔法同时消失了。
“炎咒,地狱之握。”
一只火焰组成的巨爪出现在凝的前面,而这只爪子可以做和凝的手同样的动作。凝猛的一挥,火焰之爪也同时向索西袭去,最后的守护者没有想到凝居然会使出如此强大的法术,他再次心悸,他这下彻底不知道凝到底有多深了。
龙息不再能对凝造成伤害了,每一次火焰都被凝的巨大焰爪给轻松吸收。第二次尝试,开始有一些作用了。但是凝必须迅速利用优势,火焰爪每一秒钟都在消耗凝大量的法力,很快,他就会法力枯竭。
巨龙再一次俯冲,凝使用灵动之翼飞到了巨龙的后面,就当索西发现自己的位置时,已经太晚了,凝牢牢的抓住了巨龙的尾巴,火焰灼烧着巨龙的身体,疼痛激怒了这头怪兽,索西的魔法和巨龙狂暴的力量很快挣脱了凝的束缚,最后一丝魔力已经从凝的体内流走。火焰爪发暗,然后消失了。凝精疲力竭的落在了地上,握着诺尔薇亚的手颤抖着,汗珠从发梢掉下,他抬头看着索西,他的对手依然神采奕奕,巨龙也残忍的对他张开着血盆大口。
凝企图从订娜教给他的心灵魔法上得到一点点帮助,哪怕仅仅是获得一丝丝法力,但是他失败了。结束了。
“虽然你失败了,阿兰凝,但是很少有法师能够坚持到你现在的程度。我承认,你很强大。”索西的嘴角带着微笑,平静的说,好像在读已经准备好的台词一般。
凝艰难的站了起来,握住诺尔薇亚的手指关节发白。尽管汗水流进了眼里,但是他依然紧紧的盯着索西,他想反驳些什么,一阵剧烈的咳嗽阻止了他。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能停止在这里,不甘的心燃烧着,焚尽了凝心里的每一寸自信和勇气。
索西狂妄的笑着,黑色的光球在他的手中积攒着。他准备给这个失败者最后一击。
“我……我不能……”
阿雨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凝的脑海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她。
不仅仅是她的脸,而是之前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阿雨看着他,还带着淡淡的泪痕。
索西的法术已经快要完成了……
“我从来没有失败过……”凝喃喃自语着,“为什么?”
一丝丝火苗在凝的心里闪烁着,好像随时会熄灭。
陶之然的脸出现在凝的脑海里。
玉石剑柄在蓝色的裙子上反射着洁白的光芒,可爱的心型耳坠随着身体晃动着。瀑布般的黑发落在肩上,黑色的双眸像吸铁石一样牢牢的吸引着凝的灵魂。
“因为你有牵挂着的人。”
沙菲雅也出现了,她依然是那么让人。银白色的长发间,是令人无法抗拒的微笑。
“因为你不想让她们失望。”
索西咆哮着丢出了那个巨大的光球,同时,巨龙也喷出了最猛烈的龙息。暗影和火焰带着毁灭的冲击向凝直直的逼过来……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凝轻轻的说,接着他慢慢的伸出手,张开手掌。一股股魔法流像春泉一般喷涌而出,似乎凝心里有一扇从未打开的门突然间被打开了一般,而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全部激发了出来,一道道五彩的射线划着美丽的弧度覆盖了凝心里的每一寸角落,凝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情感,总之,心灵深处的共鸣再一次拯救了他。
“幻咒,圣炎折影之术。”
一瞬间,所有的光线停止了。就连火焰也停止了燃烧。
索西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想理解所发生的事情。但是,除了停滞的光影和火焰,他找不到其他任何东西。突然,所有的光线和火焰都开始朝索西飞过去,三道光线干脆利落的击穿了索西的身体,接着灼热的火焰反射回巨龙的嘴里,可怜的巨兽张开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高热早已烧掉了他的声带和所有的内脏
索西痛苦的掉在了地上,喘息着,而他的龙已经死在了一旁。“这……这是不可能的!”身着黑袍的巫师满嘴鲜血,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阿兰凝,眼前的这位年轻的法师仿佛成了天神的化身,他恐惧的看着凝的冰火之翼,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你的恶行结束了,索西,接下来,你要为所有守护者的死付出代价。”凝觉得刚刚释放出来的力量并没有因为击败索西而消失,如果这些法力是永久增加的话……凝突然觉得一阵兴奋。
“杀了我吧。”索西没有因为战败而哀求,也没有去看自己的飞龙,“我是守护者,我知道我为谁服务,我尽到了我的职责。我不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凝笑了一下,“没那么简单。”凝抬起手,指着索西,又指了指自己“我要你把守护者的力量交给我。”
索西有些吃惊,“你为什么要得到守护者的力量?”
“我还有许多强敌需要解决,如今,最后的守护者,也就是你,已经堕落,而且即将被我杀死,在此之前,你还可以选择把力量给我,已弥补你已经犯下的错误。”
索西笑了,黑色的眉毛上扬,右嘴角向上动了动,笑的很讽刺。“一个凡人,有什么权力来评论我?同样,我又为什么要将守护者的力量交给你?你指的强敌又什么?精灵女王吗?你不会成功的,不管你得不得到我的力量,很多事情不是靠力量可以解决的。”
“我数到五,如果你觉得带着守护者的力量去死,让整个世界的平衡遭到破坏是你的初衷的话,你就闭上眼睛。”凝丝毫没有听索西的话,冷酷的拔出了诺尔薇亚,用剑尖指着他。
“我不会失去作为一个守护者最基本的原则的,我不会让这个世界受到任何伤害,但是这也不意味着我要将我的力量交给你。”
“五”凝开始数数了。
索西的身体开始发光,更多的光点开始集中在他的身体上。而他的身体变得逐渐模糊了,他体内的力量正在涌出。
死死的盯着索西的一举一动,诺尔薇亚上微微发亮,一道致命的能量正在上面酝酿。
如果索西不想让能量源失去平衡,他就必须将所有的能量释放出来,凝很清楚这一点。只要他在能量释放出来的一瞬间将他们捕捉到就可以了。
“三……”
索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二!”
身体的轮廓已经非常模糊了,大部分能量都已经在外面了。
“一!”
索西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凝,看着那到死亡射线的闪耀,感觉着凝的法术洞穿他的身体。而守护者的法力也全部被这一道光线吸走了,融入了凝的法力之中。至少,他没有失去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了,凝惊奇的发现索西朝他微微一笑。
因为守护者的力量,凝感觉很好,他抬起头,闭上眼睛,让这温暖的里充满自己的全身。
陶之然和阿雨这时也走进了大厅……
突然间,一声裂帛,箭矢带着嘶嘶的风声,划破空气……接着,锋利的箭头没入,发出了那特有的声音。
凝背上多出了一支残忍的弓箭……
凝的思想一片空白,觉得呼吸开始困难,他睁大眼睛,痛苦的回过头,至少他要知道死在谁的手上……
当他回过头,痛苦从身体蔓延到了心中,陶之然和阿雨的惊呼和急促的脚步声慢慢减弱,消失。整个世界只有那张弓,弓弦在颤抖,阴影中,那银色的头发是如此的耀眼,醒目……
阿拉索的大军已经集结在了森林的边缘,骑士和弓箭手已经占领了所有的战略要地,精灵的森林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了。
里欧看着这一切,微微一笑,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帕伦卡人已经如期和精灵开战了,而林雨瑶……里欧抿了抿嘴唇,甜滋滋的味道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消失。
魔缇出现了。还是一样,穿着紫色的袍子,带着同一颜色的兜帽,粉白色的翅膀收在背后。“看样子进行的不错?”

“是的,魔缇大人。”里欧比魔缇高一个头,站在一个比自己矮很多的女人后面,卑躬屈膝的叫大人,里欧心里确实很不舒服。
“听说阿兰凝死了?”里欧小心的说,“我听女王说的。”
魔缇一笑,依旧看着平原上集结的骑士。“谁叫你不管用呢,我只有动用我的另一颗棋子了呀。”
虽然里欧知道女王可能被魔缇控制了,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让里欧有些吃惊,连精灵女王也无法抵御魔缇的控制。
“和林雨瑶发展的怎么样?”魔缇提出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问题。
“很顺利。”里欧简单的回答到。
“你要记住,混乱一个人的感情是改变一个人最有效的方法。而这个改变,会使得接下来的任何事情不同。明白吗?”魔缇而声音真的很好听,如同午后的风铃一般。
里欧点了点头,“明白了。”
等他抬起头,魔缇已经不见了……
回到生命之源里……
凝没有挣扎,任凭阿雨扑在自己身上哭泣……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他看见陶之然为他施法愈合了他背上的伤口,接着是她急切的呼唤……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凝觉得自己在下落,很快,一片纯白色包围了他。下落也停止了,凝站了起来,向四周张望。
忽然,凝发现远处有三个人。凝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心跳加速起来,那是三个遗族,他们都带着翅膀,轻盈的飘着。凝向那三个天使般的身体走去,越接近,凝越能感受到这三个人不一般,他们体内的魔法流是那么的强大,周围的画面开始改变了,这里绿树成荫,红瓦白墙的房子错落有致的排列在山坡上,半人高的草随着风的吹拂,掀起一阵阵草浪。
这里是凝的村庄。
其中的一个遗族回头了……
凝屏住了呼吸,天啊,那居然是帝殒,很快,凝又认出了那三对银白色强有力的翅膀,那是魔缇的父亲,最后那个凝不用猜也知道,那就是魔缇了。遗族一家人怎么会出现在凝的村子里呢?
“帝殒大人!”凝叫了出来,“帝殒大人!”
帝殒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身体发着微光,埃迪洛也是,只有魔缇的身体没有光线。
凝疑惑了,这仅仅是影像吗?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联系的,也是有原因的,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凝皱着眉头想。
“就是这里了,不会错。”埃迪洛说话了,帝殒看了看他,后者肯定的点了点头。接着,魔缇向钱走去,在前方的一块石头那里停下来,抬起头……
“如果没错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帝殒喃喃的望着天空说,“真的好期待。”
埃迪洛微微一笑,慈爱的搂着魔缇,看着帝殒说,“我们真的太需要一个家了……”
一个巨大的闪光刺破天际。
“来了。”帝殒边说,边闭上了眼睛。埃迪洛也一样。
凝不解的看着这一切,突然,她发现魔缇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
“不!!!”
……
画面消失了……凝痛苦的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脑袋,不停的摇头,不停的摇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利刃刺入的声音现在还在回响,帝殒的血好像流到了凝的身上。“不可能,这没有理由……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眼前的场景。
凝猛的站起来,大声吼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埃迪洛的心里。”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
凝知道这是沙菲雅……
“那么这里是天堂咯?”凝讽刺的一笑,“我知道,我被你杀死了,你肯定被阿雨和陶之然杀死了,现在我们又在天堂见面了。对不对?”
沙菲雅轻轻的走了过来,银色的长发像绸缎一样颤动着,天蓝色的长袍带着丝质的细带,光滑的质感反射着白色的光,洁白的皮肤在亚麻布衬肩的空隙中若隐若现,精灵族特有的修长在沙菲雅的双腿和全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你恨我吗?”沙菲雅的声音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如果我真的杀了你,你会吗?”
凝背对着她,他对沙菲雅的傻瓜问题,和她的得寸进尺感到厌烦了。突然间,他感觉之前对她的一切感觉都是空中楼台,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我也恨我自己。”沙菲雅低下头,小声的说。
“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埃迪洛的心里代表着什么?”
“自从那天我和你进入方尖塔,我就掉进了女王设下的陷阱,我心里的所有感情就被套上了一个巨大的枷锁,这让我杀你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同时,我在方尖塔里面又得知了埃迪洛,他是帝殒的爱人和魔缇的父亲。他不是坏人,他的力量还没有恢复,他需要魔缇来为他完成他的计划。”
“什么计划?”凝开始觉得事情变得清晰了。
“他爱帝殒,他想要带这她回到他们原来的世界,因为恶魔已经彻底被击败了,他们的家园应该安全了,他们希望回去重建家园。”沙菲雅走的更近了,她站在凝的身后,接着说,“因为你的关系,所有可以打开传送门的触点已经全部消失了,他们必须找其他方法回去。所以,埃迪洛想到了神罚。神罚的力量足以撕裂一条通往他们世界的道路,而神罚系统也正是魔缇企图控制全宇宙的武器。”沙菲雅走到了凝的侧面,看着他,“埃迪洛很虚弱,他没有办法一个人对抗魔缇,所以表面上顺从她的意愿,暗中却来找你帮忙,而你刚刚看见的场景,就是不久之后将会发生的事情,除非你做点什么,不然整个宇宙都会陷入黑暗,没有埃迪洛和帝殒,魔缇将肆无忌惮的展开杀戮。”
凝陷入了沉思……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沙菲雅。
一切终于连到了一起,虽然中间还有很多不解,但是这下凝至少明白了自己努力的方向,也找到了最终的敌人——魔缇。
“现在,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轮到你了。”沙菲雅走到了凝的正面,看着他。
凝不去看她的脸,将目光移向别处。“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年前,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的曾经爱人的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发誓我不会再拥有爱情。”沙菲雅的声音变得那么沉重,似乎她一下老了几百岁,成了一个老太婆,在讲述自己的过去。
“然后呢?”凝对沙菲雅有些不耐烦。
“直到我遇见你。”凝和沙菲雅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精灵惊讶的看着凝,而凝笑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凝叹了口气,心里对眼前这个可爱可气又可怜的精灵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知道我爱你,你也知道那一箭不是我的本意,是女王的法术……”沙菲雅的目光渴望和凝的交汇,但是凝始终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没有杀死我?”凝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感觉了一下后背那被射中的地方,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
“你应该死的,但是在女王的法术控制我之前,也就是你在和索西战斗的时候,我将我在爱情之源里的红线,和你的连在了一起,这么一来,我就不可能杀的死你了。”精灵微微一笑,“我是不是很聪明呢?”
凝附和般的笑了笑,“做的不错。”
沙菲雅伸出手,把凝的头扭了过来,然后看着他。
这一次凝再也逃不掉了,他沦陷了。对于这双眼睛,和这张脸庞,凝绝对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沙菲雅,你……”
一块看不见的吸铁石在拉近两人对距离,沙菲雅轻柔的呼吸带着香气有节奏的抚摸着凝的鼻翼之间。
“凝……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哟。”精灵耳语般的说道。
一种滑滑的,软软的,嫩嫩的,水淋淋的,充满甜蜜的滋味从凝的嘴唇向全身的每一寸皮肤蔓延,几缕银色的头发在凝的眼前海市蜃楼般的摇荡,沙菲雅闭上了眼睛,修长的睫毛下细如凝脂的皮肤如同镜子里的月光,皎洁,无暇。
凝轻轻的抱着她,慢慢的闭上眼睛……一个让时间就此停止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转了又转,当这种感觉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垮了凝心里的每一寸防御时,幸福淹没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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