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平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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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十几天,我恢复的很快.秦哥和刀子也会隔三岔五的过来看看我,带着我去他们的琴房里一起弹弹琴,唱唱歌.尽管我还是没有明白刀子说的我需要练琴的意思,但是也没有想再去问他.琴哥把欢欢也带了过来,留下来陪我.艾米也会经常扶着我下楼在门外的小花园转悠转悠.而这个时候我才刚刚从外面看到了这个呆了十几天的二层小楼.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几年,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我们在一个半山腰上,一座日式的小矮楼和四周用大块儿的靑石头拼起的围墙围成了一个长方形的院子,楼体的砖红色已经被藤蔓交杂的爬山虎覆盖的斑斑驳驳,老旧的窗台经过了整修和重新刷浆,安上了现在最流行的双层铝合金框保温窗.院子里的最东头,整整齐齐的栽着几株我叫不出名字的树,最高最大的两颗上绑着一个吊床,随着风,惬意的摆动着.春日里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挥洒着他的青春和活力,透过无云的天,爽脆的洒在地上.山下,是海,蔚蓝蓝的一大片,在春风的催促下泛起片片的浪花,激起了一阵阵有活力的腥味,直往人的鼻孔里钻,被阳光照射下的海平面有节奏的闪耀着刺人眼的金色.风还是有点冷,艾米也第一时间体贴的帮我披上了一件大衣.在我耳边对我说“这座楼以前是日本人盖得,我们买下来了以后重新装修了一下,现在就是我和刀子的家.”
“啊?我还以为这是你们帮里弟兄们的医院呢.”
“呵呵,我可不是帮里面的人,也不喜欢那些成天打打杀杀的人.他们有事儿都是来车请刀子去他们自己的地方.只有琴和他的朋友才可以来这里的.这里是我们的家,美么?”
“美!真美!以后我要是有这样的一个家,就再没有什么追求了.”
“呵呵,你跟刀子一样!用琴的话说就是没出息!有酒有女人有音乐就足够了.”艾米听完我说的话,发出了银铃一样好听的笑声,”不过,人只要快乐就好了,享受生活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干吗.”
“啊?刀子还叫没出息?他多牛啊!人也帅,医术又牛,音乐也通.”我又四处环顾看了看这个房子,”又有钱,他还叫没出息啊!”
艾米听到我夸刀子明显很受用,“呵呵,有些人是天才,不用怎么太努力就可以很出色的,他就是.我听说你和那个小胖子也是很聪明的.哦,还有琴!不过,他就勤奋多了.”
我有点疑惑,勤奋,黑社会怎么勤奋,多砍人?
我有点冷,不自禁的又裹了裹衣服,“冷了?我们回去吧.”
“哦.”
我们刚转身,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呀!你都能下地啦!”
“姚尧!”我惊喜的回过头.满脸笑容得姚尧跑了过来,把一个笑容可掬的大脑袋放在我的肩上,狠狠地给我一个拥抱.“小心!他还没有完全好!”艾米在旁边惊呼道.“呵呵,没事儿了,现在都开始结疤了!”我也一样开心的拍着姚尧的后背.“哎,老妈老爸最近管的太严了,生怕我再出车祸,老爸送我上学送了一个多礼拜!在我以罢课为抗议的前提下,才勉强决定不送我,但是也不许我骑自行车了,天天让我坐车!”姚尧边说边往屋子里跑,”艾米姐,我用下电话给他们报个平安!”
艾米无奈的摇了摇头,扶着我慢慢的往里走“哦,我知道了,我在小峦家!最近有个数学竞赛,他的数学比我好,正好跟他切磋切磋.你们放心吧.什么,吃饭?不回去吃了,晚上我们去吃肯德基!”姚尧摆弄着电话线,无耻的跟他可爱善良的老妈撒着谎.“艾米姐,他还得多长时间能出院”他打完了电话,对着帮我冲奶粉的艾米说.“他恢复的已经很快很快了,可能是经常运动的原因吧.应该不超过一个礼拜.”艾米递过来了一杯奶,天天都得喝,说是补充营养.我从小就不爱喝奶,痛苦的皱着眉头.“你必须得喝!”每天都是这样的必修课,我拒绝,她拒绝我拒绝.“艾米姐,我也要!”这个不要脸的胖子对任何食物的免疫力都是0.“OK!”艾米转过身去,又帮他冲了一杯.“来,我陪你,干杯!”姚尧拿过杯子,装作喝酒似的跟我碰着杯.我装死不理他.“呵呵,我得出去一下,你们慢慢聊.”
姚尧看着艾米走出了屋子,回头对我说:“我靠,我现在在学校里老**了!刘彪放下去了话,说我俩都是跟他混的,不许有人再惹我俩.现在三班五班的那些混头看到我就递烟打招呼.哈哈.”
我们班是六班,除了女生漂亮之外,学习,体育,混世基本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来炫耀的.而姚尧说的这个三班和五班,基本上就是个冰火两重天,全年级学习最好的和痞的最疯的基本上都在这两个班.“刘彪?哦,就是那个大个儿啊.”
“恩,他挺好的,够义气,兄弟也多.又是沈哥的弟弟.那次不是他我们都得死.”
“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对刘彪提不起来好感,尽管他救过我的命.姚尧朝着我坐的近了一点,神秘的放低了声音”你知道么,咱们那天到最后死了八个人,伤了的就更不计其数了!有一个就是插你一刀的那个混蛋,还有几个是被后来来的人打死的!.”
我心里一惊,冷汗从头顶就冒了下来.这二十多天,没人提过这件事儿,也没人想提.尽管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这场仗死人是免不了的,可听到了这个确认的消息,还是有些后怕,而且,还是八个.“你怎么知道的?”
“我缠着刘彪告诉我的,所以我说他够义气吧~嘿嘿,其实他也知道我们是琴哥认下的弟弟,是自己人.只不过说是让我千万不能说出去.你知道么!砍我们的那群人是那个叫老虎的从外面找来的一个帮会的,全是他妈的哑巴!由老虎的那几个手下领着头,也只有那几个领头的会说话,对,有一个就是那个傻X豺狗.”
“哑巴!?”我回想起了那天的那一切,对,难怪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但是那天无论从追逐到砍杀,他们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哪儿来的哑巴?”
“哦,我听刘彪说,这是旁边L市的一个帮会,叫什么无言帮,你看这败家名字起的~帮里的人全是哑巴!好像都是从小被父母遗弃或是受尽了社会的冷眼,被他们那里的一个退伍军人给组织了起来,又像部队一样的训练.由于是哑巴,说不了话,有什么情绪就全在心里,心黑,手就更狠了.训练有素,又不会出卖人.干活儿还干净利落.所以现在这个帮逐渐开始壮大了.”
姚尧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继续说,”不过也亏了是这帮哑巴,没发出什么声响.那天学校里的人也不是很多.又是晚上,天黑,没有什么人看见.现场也被刘彪打电话喊来的那些”专业人员”清理的干干净净,否则死伤了那么多人,我俩哪里还能像现在这么滋润!”
“我操!”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发出这声感叹词.“不过听说好像老虎给那个帮得帮主赔了钱,死的一个人五万!”姚尧接着眉飞色舞但是放低着声音说,”你算算,八个就是四十万,再算上那些伤的,怎么着也得超过了小五十万了!老虎损失了将近五十万,可他想杀的琴哥却还活蹦乱跳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他在道上可真的就没法混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也得亏他用的都是他娘的哑巴.”

“五十万!!?”我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用五十万去杀一个人!真想不通这个值五十万的人为啥要去学校找我们俩的麻烦.”
“呵呵,这个刘彪也说了,他们三个其实是办完事儿后正好路过咱们学校,沈哥就想给他弟弟拿点零花钱.可没想到正碰到在校门外晃来晃去的吉家二傻,跟他们说了被你灭了,非得求着他帮忙出这口气.琴哥对他被你拍平了的事儿也早都有了耳闻,本来也不太想管,可架不住正好碰上了,而且他俩一阵死磨硬泡.琴哥才答应跟进来看看是何方神圣.其实原本就不想找咱俩麻烦,只不过刘彪知道他哥和琴哥都来了,也想撑撑自己的派头,才把场面弄得那么大.”
“哦~绕来绕去原来还是那俩混蛋.出去以后非得废了他们不可!”我想到身上遭的这些罪,就有些不爽!
“哈哈,他俩真是,遇到你算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姚尧不客气的从我手中接过没怎么喝的装满奶的杯子,又是一口干光,”对了,不过刘彪说了哦,他跟我说的东西让咱可千万别说出去了.否则沈哥和琴哥他们绝对饶不了他.毕竟我们俩不是他们的人.有些东西我们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姚尧,你怎么听说死了八个,一点反应都没有.”
姚尧一怔,坐直了身子.“其实,刚听到这个的时候,我也有点紧张,但这紧张一瞬而过.真的,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小小的兴奋.最起码,我们算是走过了一次生死关头,用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就是经历过了血与火的考验的.你看看咱学校里的那些怂人,平时装的跟什么似的,好像世界就踩在他们的脚下,可真要遇上咱们那天的那个情况,估计这帮孙子全能尿裤子.现在看看学校里的这帮所谓的混子,牛人,简直就像他妈小孩儿一样.咱不说打架的能力,从气势上我自己就明显觉得比他们强出一截,最起码,我不会害怕.哦,除了那个刘彪以外,他是个强人.”
我想起那个刘彪,又是一阵子的不舒服.但是没表露出来.“你该不会是想跟他们一样,混世吧?”
“当然不会了,我可是有追求的人!像他们那样,天天没思想没头脑的跟人好勇斗狠,就是为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面子争来抢去?我可不属于那个世界.我不想混,但是,也不想被人欺负!能自保足矣,天天像黑社会那样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
“谁说黑社会就是打打杀杀的了?”琴哥带着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呵呵,回学校上了几天课就看不起你哥了.”
“琴哥!”我和姚尧都站了起来.姚尧的脸有点红,”琴哥,刚才我不是说你.”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坐.”琴哥看了看我,”恢复得不错,过几天你也可以回学校了!”
“真的啊!太好了!”我很高兴终于可以回学校了,尽管那里没有什么我特别想念或是留恋的人或事,但是,总比一个人孤单单的呆在这里好.看来,人还是群居性的动物,无论如何的内向或是孤独,都是渴望能有更多的人陪伴.“琴哥”,姚尧还是为刚才的失言感到挺不好意思,还想解释着什么.“呵呵,别放在心里,你这样说只不过是你不了解而已,不知者无罪.打打杀杀也只不过是我们常用的一种手段,而之所以用这种手段也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所要处理或解决的问题,用你们所熟悉或常见的所谓正常的途径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而已.这个社会是公平的.市场,就是现象存在的土壤.现在你们接触社会不多,不清楚很正常.等以后你们大一点了,就会明白了.”
我跟姚尧对望了一眼,都知道对方听的懵懵懂懂糊里糊涂,但是绝对记住了这段话,琴哥接着说道,“你们不是我们社团的兄弟,我也只能说到这儿了.但是你们是我的弟弟,所以,我可以保证的一点是,你们在这个城市,以后都不会被欺负.”
“琴哥”,我插了一句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想被那么多人认识.”
“对啊,我们也只不过是学生,也不会惹什么事儿的.”姚尧附和着说.”就算惹到事儿了,也是在学生这个层次上就能解决的小事儿.为这小屁事儿,也不能麻烦你啊,学校里,刘彪都交代下来了,没人敢动我们的.”
秦哥听完了姚尧的话,又看了看我们,笑着说,”好样的,你们跟吉家那俩小子果然不是一回事儿.行吧,就照你们意思办吧,但是如果惹上什么大麻烦,不愿意跟家里人说的,第一时间,来找你哥!”
“是!”
这时,有一个念头提醒了我.让我猛然一惊,秦哥看出我的眼神不对,细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小峦.”
“哦,是这样的.那天,来了那么多人追杀你,我和姚尧都被他们看到了.会不会….”
“哦,那是我跟老虎的事儿,已经解决了!你们放心吧,这事儿不会找到你们头上的.他我知道,不至于那么下作.”
“老虎?就是那个虎哥么?对了,琴哥,那天那个叫豺狗的说什么,”路不分左右,有禽就无兽”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接着问“你俩记性真是够好的.对,老虎就是豺狗嘴里叫的那个虎哥.至于那句话么,这就说来话长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给你们说吧.”
我和姚尧都知道琴哥不想再说下去了,也就乖巧的闭上了嘴,谁都没有再问.琴哥坐了一会儿以后就走了,欢欢摇着尾巴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一下跳到了我的大床上,用毛绒绒的嘴拱着我的脖子.“快回学校吧!张老师有时候还问我呢,你啥时候能出院?”姚尧也很喜欢欢欢,用手摩挲着它的大脑袋.“哦,呵呵,也就她问问我吧.我的人缘可没你好.再说,她也不就是想着咱考上大学后的班主任津贴.”
“你嘴可真损,张老师对你不错,她人挺好的!”
“也许吧~你反正看谁都挺好的.”
“你…”姚尧被我这句话噎的没了词,突然狡黠的笑了笑,”是啊,在你眼里,只有一个人好,就是小芸嫂子吧.”刚说完,就灵敏的向后闪了几步.我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想打他的时候,他已经在5米开外了,”88啦!下次再来看你,跟嫂子一起!哈哈哈哈!”
“这个死胖子!”我恨恨的骂道.”欢欢,去咬他!”欢欢抬头看了看姚尧,又回头看了看我,用力的用湿漉漉的舌头舔了下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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