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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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外下着好大的雨呀,还刮着猛烈的飓风,黑漆漆一片,只有在闪电划过的一刻,天地间才会明亮起来,瞬间映照出一栋古堡,以及古堡外面黑暗的大森林,还有波涛汹涌的大海,巨雷轰响,滚滚而来,震天动地。
古堡里,一个黑色头发的五岁小男孩正坐在一大堆机器零件中央,在挑选各种小零件,然后他把挑出来的小零件装配到一起,他摆弄得十分投入,仿佛已经远离了现实世界,全部身心都已飞入各种机器零件之中,就在他手中,一台笔记本电脑雏形已经出来,接着雏形慢慢完善,眼看笔记本就要装配完成,小男孩脸上的兴奋表情越来越明显。
哈哈,终于装完了,他兴奋得跳起来。
就在他正准备插上电源,试一试笔记本电脑能不能用时。
一个年老的女仆跑过来,喊道:“少爷,快跟我去一个地方躲起来。”
随后,女仆拉住小男孩的手匆匆往外赶。
路上,小男孩问道:“为什么要躲起来。”
“少爷,你别问了,你只要躲起来就行,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女仆把小男孩带进一间隐蔽的密室中,交待小孩无论外面发生任何声响都不要出去,直到有人来带他出去。
“少爷,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能走去密室,我会把门暂时锁起来,你一定不能敲响密室的门,答应我。”女仆郑重说道。
“好的,我答应你。”在女仆反复要求下,小男孩终于说道。
女仆匆匆离开密室,把密室的门锁上。
小男孩独自站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
黑暗犹如恶魔一般侵染着人们无畏的灵魂。
大约五分钟后,小男孩听到数声枪声,这些枪声响起在大海涛声之间,声调截然不同,听得特别清晰。
小男孩吓得禁不住哆嗦一下,想起妈妈就在外面,他感到妈妈正处于危险之中,他要出去,他要救妈妈。
小男孩去推密室的门,但是门已经被锁上,门锁是一个电子锁。
小男孩从兜里掏出各种工具,选中二根粗电线、二块电池、一个插头、一块小型变压器,一些黑色粉末,他把二根电线连接上变压器,再连上电子锁,把黑色粉末倒进电子锁的缝隙中,再把二根电线分别连接上电池,最后,他用一块小木条挑起一根电线,放到另一根上。
“轰”一声雷声,把电子锁被炸开的响声覆盖了过去。
打开门,小男孩悄悄走出密室,向古堡的大厅走去。
接近大厅,小男孩不敢走正门,他悄悄绕到大厅后面,躲在一张被推倒的餐桌后面。
小男孩的后背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漆黑的世界,滂沱大雨痛情地浇灌着大地,隔一段时间的电闪雷鸣,夹杂在大海的狂躁涛声中,犹如恶魔在怒吼。
大厅中如今没有灯光,也是一片漆黑。
大厅中传来陌生人的声音,随后响起数声巨大的枪响。
小男孩感到自己的心也随着这些枪声在震动,一种莫名的痛苦、悲伤和绝望的情感袭上心头,瑟瑟发抖地他把头慢慢伸到圆桌外。
一道闪电撕裂黑暗的天空,闪电的耀眼光芒透过窗户打在小孩的背上,闪电也照亮了整个大厅内的空间,照亮了大厅内几个男人的背影,以及……
以及躺在血泊中的母亲……
小男孩的名字叫做托尼,从一出生开始,托尼记忆力就出奇的好,他至今记得在他一岁时看到的画面,年轻美丽的母亲轻轻抱着他,嘴里哼着小曲,在诱导着他睡去,但他精神却很好,完全没有睡意。
之后,母亲抱着他来到户外一块美丽的草地上,那里很明亮,有许多色彩斑斓的植物,还有一个可以摇晃的小架子,小架子挂在一棵树下面。
母亲抱着他,坐在小架子上面,轻轻地摇荡起来,仿佛像漂浮在空中一样,他耳边还不时响起母亲轻快动人的笑声,那仿佛不属于人间的美妙笑声,永远留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就是在他三岁的时候,他开始迷恋上拆装各种各样的电子仪器,每天他都坐在仪器堆中摆玩各种机器零件,别人家的孩子从小玩的是棉布玩具,但他从小玩的就是这些冰冷的先进仪器。

母亲知道他喜戏玩机器零件,就买了很多先进的电子仪器回来,这些仪器都是那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有微型电脑、微型照相机、微型电视机等等。他并不知道这些设备的先进性,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些,他疯狂地拆装这些冰冷的物体,从中获得极大的乐趣。
每天,母亲都陪着他,和他一起拆装各种各样的电子器材,母亲不停地教导他每种电子设备的用途,然后两人开始拆,房间里都充满母子俩开心的笑声,渐渐地,他眼睛一看到电子设备,就仿佛能够看到它们内部的结构一样,动感的齿轮,活泼的马达,像绿荫草坪一样的电路板,各种大小不一的电器零件以实体三维的奇异形式浮现在他脑海中。
就这样他长到五岁,一天夜里,天在下着罕见的大雨,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下面就发生了之前已经说到的,海边古堡里小男孩的故事。
母亲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周围流满了鲜血,她右手微微向前伸向,似乎正在呼救。
地上,还躺着很多其他人的尸体,包括那个老女仆。
热泪瞬间充满了五岁小托尼的脸框,他唔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泣的声音发出去。他很想跑出去,抱头大哭,他突然想到老女仆的话,出去的话,自己定然会被黑暗中的三个恶魔杀死。
忍着巨大的悲痛,小托尼悄悄把头伸出来,想借着闪电的光芒看清三个男人的脸。
此时,巨大的伤痛已使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黑暗的邪恶气息从双眼中冷酷地射出来。
三个男子都穿着黑衣,手中拿着枪,却一直用后背对着小托尼。
大风从被打破的玻璃窗间吹进来,把原本捆绑起来的一边窗帘吹散开,漂飞了起来,窗帘鼓胀的声响惊动三人,三人同时往窗户这边看来。
由于闪电划亮夜空的时间极短,躲在黑暗中偷看的小托尼,只记住了一名男子的样貌,那名男子在眉骨处,有一条很长的刀疤,刀疤从该男子左眼上面斜划到右眼下面,面目凶捍,特征非常明显。
三名男子看到只是大风在鼓动窗帘,并没理会,很快就离去了。
待三个恶魔离去,小托尼才从桌子底下悄悄地爬出来,脸上哭泣的泪花早已被擦干,小托尼的脸上是一副从没有过的,十分吓人的冷峻表情,那眼神仿佛来自冥狱的恶魔之眼,正以无比巨大的力量在仇恨杀害他母亲的那三个恶魔。
冷冷地望着大厅中数十具尸体,就像在看着一堆损坏了的玩具,小托尼冰冷麻木的脸上,已没有了之前的畏惧,仇恨已经占满了他思想的全部。
这是一种因为过度悲痛而生成的极度仇恨心理,这种心理使托尼从一个小孩瞬间成长了起来,并影响着他的一生。
小托尼静静地站在母亲尸体旁边,静静地看着母亲已经死去而苍白的脸,脸上无比痛苦,悲痛过后,他又恢复了坚毅的表情,哀愁的情感被抛弃在地狱之中,他要报仇。
像一道闪电划过脑际,小托尼深心处闪过一个十分骇人的念头,人的身体能够像机械零件一样被拆解修复吗?他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把刀,拿着发出寒光的刀,小托尼静默地站在母亲已经僵硬的尸体旁……
雷电狂暴地轰击着大地,全世界的雨水都是无用的眼泪,任由下得再大,也无法洗漱他的伤痛,整个大海的呼啸巨浪,也无法倾诉他内心的仇恨,这样的仇恨产生于小托尼内底,必然要为母亲报仇的决心主宰着他,无论他的仇人多么的强大。
小托尼的刀并没有砍击母亲的尸体,但想通过单纯的方法去拯救母亲,就像把损伤的仪器修好一样,但他知道,人的构造与机械零件完全不同,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那一刻,凄恻的黑夜里,闪电划破黑暗,只见他瞪大着双眼,拿着大刀站着母亲尸体旁,静静望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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