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海上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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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第一天拍摄完那段录像之后,温妮就知道一定会有热闹看了。说心里话,她真的没感到有什么害怕,一来是因为这伙人并没有对她有什么不良举动,而更重要的是,她太信任罗伊了。那是个无比强大的男人,在她看来就像伟大的恺撒大帝一样无所不能,任何敢于向他发起挑战的人最终都将被征服。
因此她相信要倒大霉的不是她,而是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虽然她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相信罗伊他们一定正在寻找她,并且正在接近这里,甚至有可能下一分钟罗伊或者亨利或者杰瑞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就会站在她面前。
过了很久,她忽然听见有人在轻轻地敲门。
她知道这是谁。
“抱歉,贾拉巴德先生,我已经睡了!”温妮说道。
“温妮,请开开门,我有事对你说。”她听见奥萨在门外轻轻说道。
温妮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打开了门。
奥萨一闪身走了进来,然后又轻轻把门关上,低声对她说道:
“温妮,马上跟我走,咱们得离开这儿。”
温妮听了这话愣住了。
“离开这儿?现在?”她也同样低声问道,“为什么?”
“今天下午来的那三个人是来杀你的,他们带来了扎伊赫的命令,如果明天还得不到菲勒先生的答复,就要对你执行刑罚并最终处死!”奥萨表情严肃地说道。
“什么?”温妮似乎对他的话听不太懂。
“好了,我现在没法对你解释。收拾东西,咱们得赶快走!”
实际上除了那本书,她根本没什么可收拾的。
出门前奥萨让她脱掉鞋子拎在手上,两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奥萨手里握着一把手枪。那些人都睡熟了,没有发觉他们。
出门后,奥萨让她穿上鞋子,然后跟着他飞快地向停在海滩上的快艇跑去。
这是一艘很大的快艇,有上下两层,下面一层是货舱,上面可以乘坐八个人。奥萨将温妮扶进快艇,接着自己也跳了进去,然后迅速将引擎发动,冲进了黑暗中。
海上风浪很大,大海似乎一改前几日平静的面貌,变得焦灼不安起来。奥萨驾驶着快艇在海面上颠簸着向陆地的方向飞驰。
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
奥萨回过头来,看见一个人正拿着枪对着他。
这个人叫姆巴拉-利贾得,是扎伊赫的亲信之一,跟随扎伊赫十多年了,一直是扎伊赫的得力干将。
这人极为狡诈,在晚餐时已经从奥萨阴沉的目光中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他与奥萨素来不和,曾经有几次都险些动起手来。在这个月黑风高的荒岛上,姆巴拉确实有些担心奥萨会不会乘机对他下手。奥萨要想干掉他实在是太容易了,回去随便编一个什么借口就能在扎伊赫面前敷衍过去,而且他也相信扎伊赫绝不会因此而把奥萨怎么样的。于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姆巴拉选择了在快艇里过夜,尽管不太舒服,但会很安全。
“你们这是要出海兜风吗?”姆巴拉说道。
奥萨看着他手里的枪,减慢了引擎,假装平静地说道:
“把枪放下。我刚刚得知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所以我们得换个地方。”
“是吗?你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
“就在十分钟前,是拉姆亲口告诉我的。或者你可以问问他。”
奥萨说着将手伸进口袋里。
“站在那儿别动!把手放在舵轮上!”姆巴拉警惕地喝道,“我自己有电话。”
奥萨将手慢慢放回舵轮上,侧着身子盯着姆巴拉。
姆巴拉一只手握着枪,另一之手伸到衣袋里去掏手机。这时,忽然一个大浪打过来,船身猛地一晃,奥萨趁机向姆巴拉扑过去,两人同时摔倒在甲板上扭打起来。
温妮吓得缩坐在船舷边上,两手紧紧抓住围栏,一动不敢动。
这时风雨越来越大,失去控制的快艇在浪涛中上下剧烈晃动,随时都有被掀翻的危险。
混乱中忽然听见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一声。两人躺在那儿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奥萨用力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姆巴拉,坐起身子,靠在船舷上。
奥萨大口喘着气,身上沾满了血迹,姆巴拉则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死了。
“你受伤了吗?”温妮急切地问道。
奥萨冲她点点头,艰难地站起来,走到舵轮旁,重新控制住快艇。
“甲板下面应该有个急救箱,你去看看在不在那儿。”
温妮摇摇晃晃地走到下层货舱,就是先前姆巴拉睡觉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上面印有红十字的小手提箱,拎了上来。
“你说的是这个吗?”温妮大声问道。
奥萨回头看了看,说道:
“对。你能帮忙掌一会儿舵吗?就几分钟。我得下去包扎一下。”
“我想可以,我以前干过这个。”
“好吧,请你帮忙把稳舵轮,不要让它来回晃。我得包扎一下。”
奥萨说完将位置让给温妮,然后转身扶着围栏走到下面的货舱里。
温妮对驾驶快艇并不陌生,在加勒比、巴勒莫和黄金海岸她都开过这玩意儿,只是当时没有这么大的风浪。
姆巴拉的第一枪打中了奥萨,子弹从他的肩头穿过,好在没有伤着要害,但子弹的创口很大,他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奥萨没想到扎伊赫会再派三个人来到岛上。
其实扎伊赫从这几天与奥萨的通话中已经对他很不放心了。奥萨在讲话中已经明显流露出对他的命令很不赞同,希望能够说服他放弃对那个女人的残害。奥萨的理由是,那样一来会彻底激怒罗伊-菲勒,从而给他们带来大麻烦。
“这些大学生为什么总是缺乏应有的残酷?!他难道不知道,如果放过这个婊子我们将面临更大的麻烦!”

扎伊赫于是决定让跟随他多年的心腹立刻前往李约克岛监督奥萨,并且在必要时可以采取果断的措施。
吃过晚饭,奥萨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他并没有睡下,他仔细考虑了目前的处境。
扎伊赫给他的命令很明确,如果罗伊-菲勒拒绝合作,那他就得对温妮下手。可奥萨并不想这么做。
我不是匪徒,奥萨心里想着,我不能那么做,真主也不会原谅我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服从扎伊赫的命令,除非他打算离开“真主党烈士旅”。然而他又不想这样脱离这个组织,因为在贾万德的“真主党烈士旅”总部,还有十几名跟他一起加入的兄弟。这些人从在“圣战牺牲者”的时候就是他的战友和伙伴,他不想离开他们。
现在,如果罗伊-菲勒果真继续沉默下去的话,依照扎伊赫的命令,他就得对温妮进行折磨,直至处死。他见识过那种折磨,可以把强悍的美国大兵折磨得不形,以至于跪在他面前求他开枪杀死他。
他无论如何不能想像对一个柔弱的女人进行那样的折磨。
而那三个人显然是带着扎伊赫的使命前来监视他的,这说明扎伊赫已经对他产生了不信任。
一旦扎伊赫对一个人产生了不信任那将意味着什么,奥萨心里很清楚。在过去的三年里,他已经亲眼目睹了几个组织内部的人被扎伊赫秘密处决,有两次还是奥萨动手的。
因此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知道送那三个人来的快艇还拴在岸边,他只要趁着夜色离开这个岛,就能够顺利地回到陆上,然后再回到阿富汗或者别的什么伊斯兰国家。在那儿,他可以找到一个值得信赖的组织。于是他毅然决定冒险带着温妮离开,他打算上岸之后就把她放了,然后自己就远走高飞,回到阿富汗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现在他必须尽快止住血。
奥萨用了两块止血袋才止住了血,然后又踉跄着走回驾驶台。
“好了,让我来吧,谢谢你!”他对温妮说道。
“你的伤严重吗?”
“还算走运,没伤着骨头。现在咱们得赶紧回到岸上。”
“他怎么办?”温妮指着姆巴拉的尸体问道。
“他已经死了,把他扔到海里去吧。”
温妮走到尸体边上,拎起一只胳膊试了试,说道:
“他太沉了,我搬不动他。”
奥萨将离合器换到空档,走过来与温妮一起将姆巴拉的尸体抬起来扔进了大海,然后又重新开动了快艇。
这时在他们身后五、六海里的地方,亨利正率领着突击队员冲上海滩。
风雨越来越大,海面上到处翻腾着巨大的浪涛,有时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压过来。好在快艇船身小,转向灵活,可以随波逐流地在浪涛中前行。
奥萨转过头来,透过暴风雨对温妮喊道:
“下面货舱里有救生衣,去拿上来穿上,再拿两个救生圈上来。”
温妮点点头,脚步蹒跚地走到货舱下面拿了两个救生衣上来,递了一件给奥萨。奥萨接过救生衣,大声喊道:“谢谢!你会游泳吗?”
“会,但是没在这种地方游过!”温妮也大声喊道。
奥萨冲她笑了笑,接着又喊道:“也许今晚你就得试试。”
海面上一片漆黑,奥萨现在只能依靠罗盘的指示航行了。他打开了标志灯,希望能够引起附近船只的注意,但是在这样的天气下,不会有任何船只还在海上航行的。
除了仍在李约克岛执行营救任务的“威廉大帝”号和“海星”号。
看着越来越猛烈的风暴,温妮担心地向奥萨喊道:
“我想你应该向海岸求救!”
“什么?”风雨声几乎盖住了温妮的声音。
“用无线电,向海岸警察呼救!”
温妮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打着手势。
奥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无线电呼叫装置。
“哦,见鬼!”
奥萨骂了一声,用力拍打着无线电对讲机。
“怎么啦?”
“好像坏了。”奥萨一边说一边检查着每个开关。
忽然他的手摸到了一个小孔,就在电路板的上面。
“被子弹打坏了!”他扭头对温妮大声说道。
“那就用手机。”
奥萨从兜里掏出手机,扔给温妮,说道:
“除非你能找到一个烘干机!”
温妮打开机盖,没有一点儿反应。手机已经被雨水和海水泡坏了。
“哦,该死!”温妮重重地往下砸了一下。
一个巨大的浪涛从快艇正面扑来,奥萨赶紧调转船头,顺着浪涛滑了下去,重又恢复了稳定。他回头看了一眼温妮,见她早已被雨水淋得如同落汤鸡一样,头发、衣服全都紧紧贴在身上,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冲着温妮大声喊道:
“我们遇上风暴了。你到下面去找跟绳子上来,把咱们俩跟那个救生圈捆在一起。”
“什么?”温妮大声喊道。
“货舱里,找根绳子,还有救生圈!”
温妮点点头,扶着围栏爬进货舱,找到一根绳子,再把绳子系在救生圈上,用力拖上甲板。
“好,你会打水手结吗?”奥萨大声问道。
温妮摇摇头。
“那么你来掌舵。把救生圈也拖过来。”
温妮拖着救生圈走到驾驶台上,将手里的绳子交给奥萨,接过了舵轮。
奥萨熟练地将绳子先在救生圈上系好,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绳子的一端从温妮胸前穿过,打了一个水手结,与救生圈拴在一起,然后又在自己身上系了一个同样的结。
就在这时,一个足有两层楼高的大浪从侧面向快艇扑来。
“快转舵,离开它!”奥萨急忙喊道。
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快艇像个玩具船一样被一下子掀翻,倒扣过来,艇上的两人也连同救生圈一起同时被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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