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声音小心极了，那是抱着侥幸的声音。
“他很奇怪，竟不想出来。”紫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他的确很怪。”接过他的话，我的脸上摆上讪笑。
“不过，我们要走的那个晚上，他又说跟我们一起走。”
北出来了？他出来了！简单的几句对话，却是让我心情从最低点档到最高点。我在紫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微张着嘴，我在惊讶，不，我在高兴。
“凌伶跟那个北很熟吗？”紫问着我。
点点头，我只说，“在墓地时，他很照顾我。”
只是那个开始并不让我满意。被北要求模仿蓝虞，外出时还要跟蓝虞扮亲热，手拉手。即使现在想起，那对我来说还是一份耻辱，只是那个温和男人后来的温柔，让我对他无法生起任何一种的怨恨，就算今天我认为那是一份耻辱，也不认为是北的原因。是那个万恶的性奴集中营，让人的恶趣味一节一节地爬升。
我转向蓝虞，在他眼里看到与我一样的回忆。
那个诡异的宴会，那个美丽的魑，那个痴狂的痴，那是一副癫狂的图，美丽、疯狂，却不敢直视。
而现在呢，谁与谁怎样，谁还在为着生存战斗，又有谁，白天坚强的脸孔，夜晚却被一颗一颗的晶莹泪珠洗涤着。
可即使这样伤感地想着，却怎么也抹不去此时的庆幸。认识的人中，除了奴，都已经出来。团团圆圆才是最美的，为什么总要在残缺间徘徊，我从不相信残缺美，我想我恨它！
“紫，魉有没有叫你做什么？”还好的是，我最挂心的紫已经出来了。这让我脸上重新绽放笑容。
紫摇着头，这让我心里只有放心的感觉。
“凌伶，你不用管我。”放心的下刻，却是紫体谅的笑容。为什么要对我露出那么成熟的笑容？这样会让我很不安，你知道吗？我在心里喊道，脸上却摆着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以前是太天真，还想着要跟你一块回中国。”他体谅的笑容慢慢染上怎么抹也抹不去的伤感，“我们这辈子都要留在这个国家了，永远都不能回中国了。”
紫低下头，再抬起头，“还好我在中国也没有亲人，回不回去都一样。只是凌伶…”紫停下来看着我。
“胡说什么！”呵斥一声，我又补上一脚，会回到中国的，我发誓，我坚定地看着他，然后看见他一双眼睛慢慢湿润了，然后听见他说。
“你别管我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反正要做的事跟在集中营差不多了。”
“魉叫你做什么？”眼神直逼着他，他刚刚不是说魉没叫他做什么吗？
“魉叫我好好准备着。”紫苦笑一记，“你应该知道那意思。其实我这样已经很好了，魉说，我要做的事，只有那些被选上的性奴才有资格做的，我已经高攀了。”
“别说了。”低吼一声。
不过是低微地摇摆着尾巴，用洁净地脸颊去磨蹭那肮脏的鞋子，哪有什么高攀可言。可是在那些我们要称做主人的心里，我们是可以放在秤上，用砝码一块一块放上去称量的物品，东西。
“凌伶，你生气了。”紫是那样体贴，又是那样怯懦，可他其实是有点骄纵的，可是这里没有人可以让他骄纵。
“乱讲什么。”想摆出个凶狠的面孔，却在他面前失败，我转移着话题，“你现在怎么不怕我了，我可是疯子啊。”
“你别笑我了，哪有疯子会像你这么聪明。”紫的脸红起来了，“后来一想，也知道你那时是装的。”
“呵呵。”笑得勉强，我把一直没讲话的蓝虞抓过来，“蓝虞，你不用这么沉默吧，紫你又不是不认识。”
我的话比最冷的笑话还要冷，蓝虞哪次不是喜欢在旁当个沉默的透明人。
“我听着就可以了。”他没有推开我，任我把他抓到紫前面去。
“蓝虞，你坐着。”紫往旁边挪去，让蓝虞坐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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