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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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秘道,吴忧用手挡住微微刺眼的阳光,好几日没有见到阳光的他,此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乘龙洞位于东山东面,面朝南,洞口绿林茵茵。
吴忧也不回头看一眼,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此时他的体力已经剧增,加上服用了火云果,即便是三五个大汉加在一起他也能勉强单手拎起。
“原来这丹药不过是修炼时辅助而用,我还以为是多好的丹药呢!”
吴忧微微摇头,如果此时有修武者得知,吴忧将修炼神丹凝元丹当成寻常丹药的话,一定会气的大骂不知所谓。
整个东山整整连绵二三百里,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没有阴暗的角落。
吴忧急速奔跑在落叶之上,急速的身影带起一阵狂风。
“我的速度犹如奔马,呼吸越发顺畅,修武果然不同凡响,不知等到成为一流武者之时又是何种景象?”
很快吴忧便奔走了近乎二三十公里,从东山南面来到了北面,前面正是一弯热气腾腾的泉水,烟气萦绕,四周青草芳芳,奇花异草四处矗立,宛如人间仙境。
吴忧放眼望去一阵神清气爽,荣京城内何来这种美丽景象?
“好一处美妙景色,能在此处结庐而活,也不枉此生了!”
赞叹声中吴忧已经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正陶醉于美妙景色的他,忽然发现泉水的雾气之中露出一丝淡黄影子。
“咦,在泉水中央是何物?”
话音刚落,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泉水前,即使此时吴忧的目力增强了四五倍,也不能看穿厚厚的泉雾,只可以隐隐约约看出在泉水中央漂浮着一个人。
“小兄弟从天而降,我等不忍心看你摔死出手相救把你带到了此处,只是另一人未能救起,实在可惜。”刘长青的话再次浮现在吴忧的耳边,他蓦然想到,难道刘长青口中所说的另一人便是此人吗?
只是此处距离乘龙洞足足有二三十里路,更何况有一处高峰,不能离开乘龙洞的刘长青如何看见呢?
“此人好像还活着,我救是不救呢?”
要是以前吴忧有能力定然拍胸就救人,但是自从经历了小建的恩将仇报之后,吴忧便变得没有那么乐于助人了。
漂浮在泉中的人影,似乎微微颤抖着四肢,泉水激起一阵阵涟沥。
想了良久,吴忧最终一咬牙,脱掉衣服试着爬进水里,此时他虽然是二流武者,但是还未学过任何轻身之术,自然不可能踏水救人。
刚一下水,吴忧就感觉到一股舒坦的感觉传来,似乎这泉水之中带着某种莫名的因素,他微微一皱眉头,鼻子轻轻的嗅了两嗅。
“这泉水的气味虽然淡薄,但是居然和瓷瓶丹药相似,为何如此?”
吴忧边想边推水来到泉水中央,很快那个人就露在了他的眼前,这不正是药铺小厮阿财吗?
“咦,阿财为何会在此处?不管这么多了,此刻他昏迷不醒,想来是遭了小人毒手,暂且救他上去!”
打定主意,吴忧抓住了阿财的头发向着泉水边而去,此时他也发现了一个情景,那就是泉水中央的气味分明比不上边缘地区。
此时吴忧的臂力何等之大,体力何等之足,没有几下便把阿财拉到了岸边。
上岸后,吴忧穿起衣服,然后把收搭在阿财的脉搏之上,细细的感应。
“虽然他昏迷不醒,可是生命力却如此的旺盛,哪里象溺水之人?”
对于这种情景吴忧很是不理解,他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再翻开阿财的眼皮看了两下,依旧是这种结果,也不像是有隐疾,头部也没有受到任何创伤。
“难道是这泉水的原因?”
吴忧立刻发现了这一切的源头,再回想刚才进入泉水之中后全身舒坦,顿时明白了一大半。
顾不得多想的他,急忙把衣服再次脱掉跃入水中,那种舒坦的感觉再一次传来。
养气诀缓缓运转,一股股热流从皮肤之上灌入,吴忧只感觉全身八万四千个毛孔全部张开了,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的感觉,似乎想一辈子不要出来了。
不知不觉之中,体内真气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感受到,这一切只有等他日后达到凝元期之后才能内视知道。
随着练功的继续,泉水渐渐的开始变冷,萦绕在上空的白雾也开始淡了下来,直到最后,白雾完全散尽,整个泉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骨的寒冷。
“看来这泉水之中的药效已经没有了,暂且出去再说!”

吴忧的身影一下子跃出了水面,一片水花散落在地面之上,穿上衣服之后,他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似乎又大了一些,可是真气依旧如此,并没有突破原先的境界,依旧处于二流武者。
“看来阿财定是吸收了泉水之中的药效,不然生命力不可能那么旺盛,只是不知他究竟吸收了多少药效。”
喃喃细语之后,吴忧掐着阿财的人中,一道真气灌入。
很快阿财便缓缓醒来,他睁开眼睛,突然又闭了上去,似乎被阳光刺激到了一般。
过了良久之后,阿财才将眼睛完全睁开。
“你醒了。”
吴忧淡淡的说道,他此时对药铺里的小厮并没有任何一丝好感,或许这是一种憎乌及乌的感觉吧,若不是他福大命大,早就摔死在悬崖之下了。
阿财听见吴忧那熟悉的声音,急忙爬起身来望向吴忧。
“吴大夫,你没事,太好了!”
欣喜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似乎见到吴忧是一种莫大的喜事。
吴忧微微点头,“你是如何掉落在泉水之中的?”
听见吴忧如此之问,阿财这才感觉到全身湿漉漉的,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环境他很陌生,根本不认识。

“我也不知道,只是记得当日被小建和福叔他们三人围打,最后就晕过去了,醒来就看见你了。”
吴忧听完后细细的考虑了一下,凭着经验推断了一下,最终还是相信了阿财的话。
“福叔也帮着小建一起打你?不可能吧?”
对于福叔帮着小建一起打阿财,他心中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毕竟任谁都知道福叔在药铺之中是以和善出了名的,除了做工的时候,平时都是笑呵呵的,谁有困难前去找他,他也会尽最大的能力帮忙。
阿财将那日的事情细细的讲了一遍,包括了福叔和小建同流合污之事。
听完这一切之后,吴忧突然有种世间再无好人的感觉,越发的厌恶小建、福叔等人,甚至想到日后不再去药铺坐堂。
“嗯,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吴忧站起身来向前走去,阿财并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紧紧的跟在吴忧的身后。
行走了好长路之后,吴忧发现阿财依旧精神奕奕,根本没有一点累的感觉,顿时心中疑惑,脚步又加快了一截,谁知阿财依旧赶上来,两人速度开始渐渐的快了起来。
在东山山脚之下,两道人影犹如鬼魅般急速向前而去。
“阿财的速度居然不亚于我!”
吴忧心中震惊,要知道此时的他已经是二流武者这才有如此之快的速度和体力,更大的一部分是真气的支持,可是他刚才给阿财检查之时,根本没有发现阿财体内有任何的真气!
“停!”
吴忧停下脚步后,发现阿财居然收不住脚还在向前奔跑,急忙大喝一声。
“我停不下来……”
阿财的声音渐渐变小,人的背影也开始变小,吴忧大吃一惊,急忙再次提起脚步来,运足了真气追着阿财而去!
吴忧将真气上提,只感觉身体轻便不已,越跑越快,可是阿财也是越跑越快,两者的距离始终相差那么远。
“不行,再这样下去阿财定会脱力而亡。”
吴忧心思急转,不由开始担忧起来,急切的他将真气运用在脚上,寄望速度能够快上一些。
此时,阿财的喊救声也传了过来:“吴大夫,救命啊,我好累啊!”
救人心切的吴忧,真气全力运转,双脚犹如装上了弹簧一样,猛然跃出十几丈,与阿财的距离立刻拉近了不少。
此时的吴忧并没有去想为什么,只是奋力追赶,两三跃之下已经和阿财近在咫尺!
“给我停!”
大喝一声,奔跑之中双臂宛如灌上了铅一样扣在阿财的双肩之上,顿时阿财立刻停止了奔跑,双脚陷进土里半尺有余!
喀嚓,喀嚓,阿财痛苦的嘶喊一声摔倒在地上。
“坏了,他肩骨断裂了!”
这是吴忧的第一反应,他急忙停下来,蹲下身把手按在阿财的肩膀之上。
“没事?”
吴忧心中一阵奇怪,他刚才分明听见了阿财骨骼断裂的声音,为何会没有任何事情呢?
“吴大夫,我没事……”
阿财轻声说道,对于吴忧他一直抱着感恩的心理,若不是吴忧,他也不可能在药铺做工养家糊口。
“嗯!没事就好!”
“吴大夫,我怎么跑这么快了,累死我了!”
一坐在地上,阿财不停的喘气,脸上汗珠一颗颗挂下来。
吴忧低头沉思了一阵,眼光略微闪烁,对于阿财,他在听完之后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怨气了,再者阿财在药铺里也吃苦耐劳,叫他干什么从来不会拒绝,纯粹一个老好人。
原本不因将阿财卷入他的恩怨当中,可是从阿财被小建等扔下悬崖那一刻起,就已经卷入了进去。
“你……愿意当我的学徒吗?”
迟疑之声响起,现在的阿财体质完全超越了正常人,甚至一般的武林之人也比不上他,如果再让他学习武学,那么日后成就无可限量,超脱生死,这一切都是为他好。
但是有利也有弊,一旦日后持武伤人,得罪了权贵还算好,得罪了大宗派什么的,那么千里追杀都不算什么。
阿财没有反应过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吴忧,直到吴忧再问了一遍,他还是带着一种难以相信的眼神。
“不愿意算了,就当我没说吧!”
吴忧微微惋惜的摇摇头,那泉水似乎能够改善人的体质,此时阿财的体质实在太合适练武了,不肯实在太可惜了。
“不不不,吴大夫,我愿意,我愿意……”
阿财急忙说道,成为吴忧的学徒,在药铺之内多少人抢破了头颅。甚至李先生都说过吴忧的医术不在他之下,最重要的是,杂工一个月才一两二钱银子,如果能够成为学徒的话,一个月至少有三两银子,那样家中老母就可以过上舒服一点的日子了。
“好!好!好!日后你就跟我学点东西,但是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也知道你家贫,银子方面我暂时不能给予你多少补偿,一个月暂且补贴你三两银子,再加上你在药铺做工,一个月五两银子虽然不到一点,但是也足够天天有肉吃了。”
在元蒙王朝,一两银子可买七八斤肉,而阿财家中就他和他老母两人,说是日日有肉吃也足够了。
阿财感激的连连点头,“对了,吴大夫,难道我不是跟你学医吗?”
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失落,今年他不过十八,如果成为大夫的话,即使到七老八十都能养家糊口。
“呵呵,嗯!我教你武学!让你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阿财痴了,豪气冲天的话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若干年后,他威震天下之时,依旧能够记得今日清晰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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