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关心则乱--第一百一十七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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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星紧紧地握住欧阳山的手,这两名热血少年此时均是激动不已,心中也只有同一个念头:身边能有这样的兄弟,这辈子就不算白活了!此时即便是有刀山火海在前面等着他们,恐怕也不能让他们感到丝毫的畏惧!
两个小时之后,谭星静静地坐在了病房中,充满关切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欧阳水。此时欧阳水已无大碍,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谭星。
谭星微笑道:“怎么样大小姐?今天给吓坏了吧?”
欧阳水此时也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骄横之气,竟然乖乖地点点头道:“我当时还以为被那几个坏人抓走,你们就再也找不着我了!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们,我心里就难过得想哭……”说话间欧阳水的眼中已经是噙满了泪水,似乎立刻便要夺眶而出了。
谭星连忙安慰道:“不会有那样的事情的!我怎么可能让那些坏人把你给带走?都已经过去了,别哭,别哭!”说着伸出手去,轻轻地捉住了欧阳水的小手。
谭星的亲昵动作显然是缓解了欧阳水心中的不快,转而破涕为笑道:“要不是我们的谭老大今天及时出手,本小姐这条命可真就悬了!”
谭星也笑道:“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出事!”说完轻轻用力捏了捏欧阳水的手,以示亲热。两人相视而笑,均感不需开口对方便已了解自己心中所想,欧阳水轻轻地将头靠在了谭星肩上,两人默默地享受着惊险后这难得的宁静,一时间病房内其乐融融,春意盎然。
“妹妹,你醒了?”愣头愣脑的欧阳山一下推开门冲了进来。这家伙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听说欧阳水已经醒了过来,立刻便冲入了病房,吓得谭星和欧阳水立刻从亲热状态中回过神,忙分了开来。
欧阳山呆了一呆,才结结巴巴道:“那个……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谭星脸上微微一红,笑着说道:“你们两兄妹聊聊吧,我到外面等着!”
谭星走到外边,点上一根烟刚抽了两口,便见阿睡急匆匆走了过来。谭星一边递烟一边招呼道:“阿睡,那车的事怎么样了?”
阿睡接过烟答道:“车和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我看很难完全杜绝风声传出去!”
谭星默默地点了点头,阿睡说的话的确是实情,今天兄弟会出动了足有一半的人马,上百车辆,市区与W厂两处据点能出动的人几乎都已经倾巢而出,规模之大可谓是兄弟会历史上空前的。而且将W厂通往市区的公路阻断了大半个小时,因此而在这条公路上受阻的车辆过百,造成的交通拥堵也算是规模不小,好在兄弟会的人控制住了局面,当时还未惊动警方,总算少了一点麻烦。不过这一场小规模的枪战,四条人命,怎么说都不算小事,当时目睹这场面的外人也不少,恐怕一两天之内,这事情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了。
阿睡见谭星沉默不语,便接着说道:“那辆车的车牌和发动机号,我都打去车管所问过了,是辆新车,上路还不到半个月。”
谭星这才点头道:“那这车看来是洪金会进入C市之后才新买的。有没有查到购买人的信息?”
阿睡摇摇头道:“已经问过了,但是还没去落实。我看八成都是用假身份证办的手续!”这洪金会悄声无息地进入到C市,面对的又是象徐家、兄弟会这样实力超群的对手,自然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他们有迹可寻,这道理谭星也很明白。
谭星叹了口气道:“先跟厂里保卫科、派出所都打个招呼,事情出来了想办法压一压,别搞大了!”
正说着旁边一个小弟跑来,递上了谭星的大哥大:“老大,你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是徐庆:“谭星,还瞎忙什么呢?中午饭也不过来一起吃,这都几点了?赶紧过来,咱们一起喝两杯,顺便和雷总一起聊聊生意上的事情。”
谭星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这才想起自己连午饭都还没吃,苦笑着说道:“徐少,我这边真是有事给拖住了。这样好不好,你们先在山上玩着,过会儿晚饭的时候我一定过来,陪几位大哥好好喝几杯!”
徐庆的话却是让谭星大吃了一惊:“你刚才不是干掉了几个洪金会的人吗?这是好事情啊!赶快过来咱们一起庆祝庆祝!”
徐庆的消息之快无疑是出乎了谭星的意料,谭星踌躇一下,便应道:“那就只有麻烦徐少多等上一阵,我尽快赶过来吧!”
谭星挂上电话,不禁皱了皱眉头,徐庆这时候打来电话要自己到度假山庄去,似乎不单单是为了要给自己庆祝干掉洪金会的人。现在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完事,而山庄那边的宾客们自己这个主人一整天不去都招呼一下,似乎也说不过去了。
谭星将天地兄弟叫过一边道:“你们去叫人开辆车过来,在医院门口等着我,我进去打个招呼就出来,咱们立刻上山去!”天地兄弟二人点点头准备去了。
谭星走到欧阳水所在的病房,抬手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欧阳水正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这不是没有出事吗?”
便听欧阳山的声音道:“你如果继续跟着老大,迟早还会出事的!今天是运气好,我们半路就把人截了下来,可是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就难说了!”
谭星心中一沉,知道这两兄妹正说着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便停下了正要推门的手,默默地站在了门外。
欧阳水道:“哥,我的事情你别管了,再说你跟谭星也是过命的兄弟,难道你还不相信他吗?”
欧阳山道:“这可不是我信不过他。谭星是我的好兄弟,好老大,可是你是我妹妹,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吗?现在我们兄弟会的对头都已经踩到厂里来了,没有什么地方能说是绝对安全的,现在在厂里还好,等过几天开学了,你们去了学校,哪还有这么多人能保着你?”
欧阳水道:“不管怎么说,谭星心里边有我,我心里边也有他,哥,你要想拆散我们,这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欧阳山辩解道:“我哪里是要拆散你们,现在你和老大在一起不安全,我的意思是你暂时跟老大保持一段距离,别天天粘在一起!”
谭星在门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从门上慢慢地放了下来。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也并非他所愿意。欧阳山的话虽然听得有些刺耳,但说的却都是实情。谭星很清楚,现在兄弟会是其他几大势力所提防的对象之一,只要自己稍不留神,在暗处的对手便很有可能随时会跳出来找麻烦,而自己更是对手眼中的首要目标,包括自己身边的人,随时都可能会出现危险。
谭星已经想过,欧阳水若是今天出了事,便是倾兄弟会所有的人力财力,也一定要向洪金会实施疯狂的报复。可是刚才欧阳山在病房中所说的话,却是让谭星听出了冷汗来。欧阳山说得不错,日后欧阳水跟着自己,少不了还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到时候若是稍有闪失,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谭星心中自知欧阳水对自己何等重要,若是自己所作之事会让欧阳水时刻都有生命危险,那自然是万万不可的。
欧阳两兄妹在屋内似乎还在继续争执不下,谭星却已经没心思再听下去,转过身慢慢地走到了医院门口,天地兄弟二人迎了上来:“老大,车已经准备好了,这就走吗?”
谭星阴沉着脸点点头道:“上车,我们去度假山庄!”
汽车从厂医院驶出,一路上山,谭星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心里还在回想着刚才在病房外听到欧阳兄妹的对话。天地兄弟见谭星阴着脸一直不说话,知道他是心中有事,也不敢出言打扰他。几人在车上一路无话到了度假山庄。
得到消息的肥龙、老范、哑仔等人已经在度假山庄大门等候多时,见谭星从车上下来,连忙迎了上来。
谭星下车第一句话便对肥龙问道:“徐庆今天上山之后都做过什么,和谁接触过?”谭星刚才上山之时便反复思索徐庆为何这么快便得到了消息,虽然从谭星接回欧阳水到徐庆打来电话,中间的时间也不算短,但是谭星心中总是有一种感觉,徐庆得到这消息的途径绝不简单。换句话说,谭星始终认为兄弟会中有人在不断给徐庆通风报信,
肥龙一愣,反问道:“出什么事了?难道欧阳水的事情跟徐庆有关?”肥龙今天一直在度假山庄这边,对于中午时分发生的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十分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谭星摇摇头道:“虽然现在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过说不定以后会有关系。肥龙哥,你就告诉我徐庆今天来了这边以后跟哪些人接触过,特别是咱们会里的人!”
肥龙皱眉想了想才答道:“上来的时候徐庆是我接待的,后来是老范在招呼,再后来好像是何平那小子一直陪着徐庆在喝酒。这会好像拉了那个雷胖子去赌场打牌去了!”
何平?!谭星心里不禁犯了嘀咕。肥龙和老范跟随了黎波多年,这两个人自然是谭星信得过的,不过何平自从当初带着人马投了兄弟会之后,倒也没听说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之前谭星与何平一伙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度假山庄的改建工程还是何平做的监工,与兄弟会的合作也还算顺利,这半年下来,从度假山庄也分了不少的好处,似乎他也不太可能会做出出卖兄弟会的事情。
谭星摇了摇头,决定先把这事放到一边,对肥龙道:“现在先带我去见徐庆,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说!”谭星走出两步便停住了脚步,众人以为他又改变了主意,却不想谭星摸摸肚子道:“给我弄些吃的,再不吃点东西我就快饿晕过去了!”
谭星步入这间包房中的时候,桌上的赌局正酣。只见余家兄弟、徐庆、雷胖子四人正围坐了一桌玩大老二。而四周则是站着十多个面无表情的大汉,却是这四人的随从。大老二这种扑克牌玩法是在中国改革开放后由南方逐渐传入内陆地区,由于将这种玩法带入内陆的大多是经商人士,所以在内陆地区玩大老二的也以商界中的大小老板为主。今天这样的场合,正好是四个老板聚在一起,以大老二这样的赌局来消磨时间是再合适不过了。
谭星进来之后,众人都是望向了他,谭星也是微笑致意,嘴里招呼道:“几位大哥好兴致啊!这是玩的多大啊?”
余哲峰见到谭星,如同看到救兵一般,立刻便应道:“谭星你来得正好,我今天手气不顺得很,一会你来接我这方。我们打得也不是太大,五百块一张牌。”
谭星闻言不禁暗自吐了吐舌头,五百块一张牌的玩法还不叫大,这话也只有余哲峰这样的富家少爷才能说得出口来。大老二的玩法是每人十三张,以最先出完手中的牌为胜,其他三方按手中剩下的牌数付出相应的赌注。其中的规矩纷繁复杂,赔率也是各地有各地的不同标准。像在C市的规矩,若是有九张未出,二未出,同花顺未出等等,均是最后要加倍赔注的,往往一手牌打下来,运气不好就得赔出四倍八倍甚至更高,按照五百一张牌来计算,一把牌的输赢往往能够上万,可谓是相当豪气的赌法了。
这余哲峰大概是之前输了不少,才会出言向谭星求救。谭星看看了桌上的筹码,余群帅与徐庆面前的最多,雷胖子面前大概还有十来万的筹码,而余哲峰的面前就还剩了两张一万的筹码,看来的确是快撑不下去了。

谭星自己对这大老二的玩法并不熟悉,心想我这坐上来还不一样也是给人家送菜?这一把牌的输赢便要上万,谭星自然不愿将自己口袋里的钱拱手送人,便笑着对余哲峰道:“余二哥,这事你可找错人了,我对这玩意儿可不在行!你们先玩着,我先吃点东西再来陪你们!”
徐庆在一旁阴恻恻地接道:“这把牌完了就先休息会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跟谭星聊聊!”
余群帅也点头道:“也好,在这里边坐了几个小时,我也正想到外边去走走!”
余哲峰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陪着这三人打完了这把牌。最后却是余群帅赢了这把,余群帅叫手下收了筹码,便对余哲峰道:“咱们出去走走!”哥俩站起身来和谭星打过招呼,便出了包房,两人的手下也立刻就跟了出去。
谭星笑眯眯地目送着余家兄弟出了包房,笑容一收,沉声道:“徐少,你的消息可是真够灵通的,这么快就知道山下发生的事情!”
徐庆却是面不改色,不以为然道:“你以为这事情还小啊?今天我手下的人给我送东西过来,车被你们兄弟会的人堵在了半路,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
徐庆的话似乎无懈可击,可是谭星早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又岂会被他这话给搪塞过去,冷笑着说道:“我是出动人手封了路,这个没错,不过徐少的人是怎么知道被我们干掉那几个人是洪金会的?这件事我很好奇!”
谭星从接到徐庆电话开始便一直对这事心存疑虑,但也是进了包房之后才想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当时兄弟会封路之后,两头都是站满了兄弟会的人手,不相干的人都被赶到了封路地段的百米之外,最多只能听到几声枪响,绝无可能看到现场的情形,更别说知道那几个死鬼的身份。
洪金会被干掉的四个人的身份,当时只有杜风三人、天地兄弟、欧阳山和谭星等几个人知道,回来之后尽管也告诉了其他一些人,但是手下的这些小弟绝对不可能知道这几人的身份。而且当时同去这些人除了天地兄弟跟着自己上了山之外,其他的人此时都还在山下。也就是说,泄露这个消息的人,很可能便是在度假山庄的兄弟会骨干,在肥龙那里听说了事情之后,才将这事通知了徐庆。
回想刚才肥龙在山庄门口对自己所说的话,谭星几乎已经将自己的怀疑重点缩小到了一个人身上。虽然徐庆毫不犹豫地便随口说出一套说法来,但是谭星却是更加肯定自己的怀疑。果然谭星这一反问,徐庆脸色就变了一变,皱眉道:“这事我也不知道手下从哪里听来的,那家伙现在回市区了,回头我再叫他问问。”
谭星点点头道:“徐少不必紧张,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不打紧的。”
徐庆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听说当时你那小女朋友被洪金会的人给绑了,没什么事吧?”
谭星冷笑道:“当然没事了。这帮家伙敢打我的歪主意,我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徐少,这次的事情可是真让我上火了,活口我一个没留,你不会为这事怪我吧?”
徐庆嘿嘿干笑道:“这样的事情,是我遇着了恐怕下手比你更狠,又怎么会怪你呢?”
旁边的雷胖子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个圆场将话题引开道:“小谭兄弟,我刚才跟徐总商量过了,打算咱们三家一起搞个水陆空联合的运输集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雷胖子见气氛有些不对,便将话题引到了生意上来。不过这的确倒投了谭星的胃口,再说关于徐庆在兄弟会中收买成员的事情,谭星也不愿意因为这事跟徐庆立刻撕破脸,正好借着雷胖子的话下了台阶:“雷大哥有什么好想法,不妨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雷胖子笑道:“小谭兄弟,相信你也知道,厂里这码头投入使用之后,就会成为C市乃至长江上游一个重要的货运港口,以后进出本市的货物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必须得通过这里转运。这里是你们兄弟会的地头,守住这个码头,就跟守着一个聚宝盆一样!”
徐庆一早叫雷胖子来W厂参加兄弟会运输公司的开业仪式之时,他还有些老大不情愿。虽然上次借着谭星的眼光在赌局中捞了一笔,雷胖子心底地却并不怎么看好谭星,心想你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屁孩,估摸着不知道是徐家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拐弯亲戚,徐庆才会对他对加照顾。至于徐庆以前告诉他谭星是一方老大,雷胖子更是压根儿就不相信,寻思多半是徐庆将手下的地盘交了一块给这小孩打理而已。因此雷胖子开始还想要推脱,徐庆却是另有打算,硬要拉着雷胖子同行。雷胖子拗不过徐庆,最后才终于答应了下来。
而到了W厂之后,雷胖子才知道这徐庆所言非虚,这个叫谭星的少年果然不是寻常的混混角色,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算是一方枭雄。特别是到了度假山庄之后,雷胖子不禁暗叹这兄弟会手笔之大,这样规模的赌场,雷胖子还是第一次在C市见到。此时徐庆再提三方合作之事,雷胖子已经对兄弟会的实力有了认识,自然是顺了徐庆的意思。雷胖子对运输业熟门熟路,徐庆把自己的大概打算一说,雷胖子很快便有了主意。
谭星听了雷胖子的话,只是微微一笑道:“雷大哥的话是没错,这码头修在W厂范围内,我们兄弟会可算是占了地利的先机,所以我才成立了运输公司,希望能够借鸡生蛋,从中给手下的兄弟们找点小钱。不过这运输业我以前从未接触过,如何去操作更是一概不知,这方面的事情恐怕还需要两位大哥多多提携了!”
徐庆笑道:“雷总做运输业已经快二十年了,这行的风风雨雨见得多了,要说起来,雷总可算是我们三个中间经验最为丰富的一个,这合作的事情,我看要雷总来挑头才行了!”谭星在一旁也立刻点头称是。
雷胖子笑道:“兄弟会生根此地,占了地利,我们三家一起合作,便可说是人和,再加上现在C市的政局对徐氏集团相当有利,可谓是天时。这三样咱们都占全了,想不在这行里赚钱都难啊!”
谭星闻言立刻笑道:“有雷大哥替我们指路,赚钱自然是板上订钉的事情!”
徐庆也附和道:“雷总做生意一向痛快,这次想必我们的合作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两人不着痕迹地给雷胖子戴了高帽子,雷胖子也是老江湖一个,如何不知这二人是想哄自己快些说出赚钱的办法来。雷胖子笑了笑道:“你们也不用着急,听我慢慢告诉你们……”
雷胖子的计划是这样:现在的W厂码头,是属于兄弟会的地盘。这个码头在C市的位置及其重要,距离C市火车站和飞机场都是不到一小时的车程,水陆空各种运输方式都能够有机地在这里结合起来。雷胖子的船运公司无疑是包揽了进出码头的水上业务,而谭星的运输公司则是负责了陆路的运输,至于货源的安排,C市最有势力的徐氏集团所能带来的影响自然是不言而喻了。照雷胖子的计划,只消三方紧密合作,很快便可以控制这个码头所有的进出货物运输业务,而由此带给各方的经济效益,则会高达每年数百乃至上千万之巨!
谭星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心想这雷胖子果然是考虑周全,如果真照他所说的这样实施下去,恐怕想不赚钱都很难了。好在这码头是建在了W厂内,正是兄弟会的地盘,任谁想在这块地方挣钞票,都得给兄弟会三分面子。这笔大生意要想做下去,也必须得算上兄弟会一份,谭星倒也不用担心徐庆和雷胖子联合起来算计自己。
想到此处谭星开口笑道:“雷大哥这计划果然周全,我们兄弟会愿意入这一股!就是不知道徐少的意思如何?”
这件事情本是徐庆先向雷胖子提出,雷胖子才设计出了这样的合作方式,徐庆又岂有反对之理,微微一笑道:“我的信条就是,能赚钱的生意绝不放过!这样的好事情,只有傻瓜才会拒绝!”
谭星喜道:“这样的好事情,咱们不喝一杯庆祝一下可就太说不过去了!”说完打开房门,叫门外的小弟立刻送一瓶好酒进来。
兄弟会的手下很快送来了一瓶茅台,三人斟酒干杯,又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谭星放下酒杯,话题一转道:“徐少,有件事情我很好奇,问出来你可别生气!”
徐庆微笑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谭星略一踌躇,才开口道:“徐少,据我所知,徐氏集团一向都没怎么涉足运输业,怎么这次会突然对这行起了兴趣?”
徐庆笑了笑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是赚钱的生意,我肯定不会放过。何况这生意对咱们三家都有好处,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谭星摇摇头道:“既然大家要合作生意,就应该拿出点诚意来。徐少,你说这些官面上的漂亮话来搪塞我和雷大哥,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谭星心中是隐隐有一种感觉,徐庆如此主动张罗这件事情,绝非他口中所说的想从这生意赚几个钱那么简单。
徐庆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盯着谭星的眼睛看了半天,谭星的眼光也毫不退让地回敬了过去。雷胖子在一边看到这二人表情有些不对,有心想劝一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屋里三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良久,徐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谭星和雷胖子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徐庆笑毕,忽然正色道:“谭星,短短不过一两年时间,你的头脑又进步了很多啊!现在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了,黎波说的不错,你混黑道的潜质的确是很出众!”
徐庆这话虽然听来似乎在赞扬谭星,细细品位却是话中带刺,谭星又是何尝听不出来,只是轻笑道:“徐少过奖了,好在咱们现在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徐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必须要瞒着我的,对吧?”谭星却是毫不退让,语气咄咄逼人。
徐庆脸上的神情虽然有些不自然,略一犹豫之后便咬牙道:“有些事情只能是在这屋里的三个人知道,如果传了出去,咱们大家都不会有好处,你们懂我的意思吗?”谭星与雷胖子互相对望一眼,默契地一齐点了点头。
徐庆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我之所以对这件事情如此热心,是出于两个目的。第一,现在市里边主管交通的石副市长,跟我老头子的关系非常好,也一直在想办法帮老头子进入政坛,我老头子现在已经作进入市委的准备工作,如果徐氏集团能够在C市的交通运输业也占据一席之地,对于这位副市长的政绩会起到不小的推动作用。当初我们徐氏集团拿下了码头和公路的工程,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这位石副市长据说在中央有人,如果以后他得了升迁,自然会给我们徐氏集团不少的好处,所以以W厂码头为中心的这个运输网,一定要在我们徐氏集团的控制之下!”
这些官场上的事情,不比黑道上的打打杀杀,谭星现在是不太明白的,只能听得半懂。再看雷胖子也好不了多少,只是连连地不住点头称是。谭星点点头道:“这些官场上的东西,我是不太懂的,不过徐少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出去乱说。至于第二个目的,那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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