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未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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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大地渲染得一片落寂,叶轩在各个招聘会的人山人海中结束了一天的游荡。回到了租赁来的十平方米小破屋中,叶轩随手扯下了为应聘买的地摊货领带,长长从肺部吐出了口气。
“真够累的。”叶轩双臂张开,成大字形向身下脏兮兮的小床上躺去。
“吱~~嘎”,祖传数代的小床终于不堪蹂躏,一命呜呼,四条木腿齐齐断裂,而叶轩很不满意地嘀咕了几句,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眼睛仍旧紧闭,不多久就发出轻轻的鼾声,竟然已经睡着了。
叶轩出生在N市一个贫困家庭。生活不是不可以挣扎下去,可叶轩的母亲显然无法忍受这种没有盼头的日子,终于在叶轩两岁那年,一去不反。很快,叶轩的父亲又结识了一个农村来的女人,一个没有任何一点可以及得上叶轩的母亲,却可以忍受这种生活的女人。他们俩相爱了。叶轩成了碍眼的角色,叶轩被父亲送到他的父亲,也就是叶轩的爷爷那里。
一个孤独的老头和一个年幼的孩子,虽然少不了邻居的帮助,还有来自于父亲的那点可怜的补助,可是要生活还是远远不够。五岁开始,叶轩就和爷爷一同出去捡破烂。酷暑寒冬,街坊邻居总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各个垃圾箱前徘徊。稍大一些,和大多数缺少父母关爱的孩子一样,叶轩和社会青年混在了一起。叶轩学会了打架,天天混迹于街头,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小混混。
艰苦的童年磨砺出叶轩坚毅独立的性格。使得叶轩在同龄人当中显得相当早熟。这种孩子并不怎么受到老师的喜爱,可在一群混混当中显得相当老城可靠。或许就是这种气质,吸引着周围的人向他靠拢。渐渐地,叶轩也混得小有名气,带着一帮手下控制了几条街道。道上的朋友见到了也都敬称一声“轩哥”。那时,叶轩只有十八岁。
老人从街坊口中知道了孙儿的情况。老人无数次地尝试劝说孙子。可是风头正盛的叶轩哪能听得进这么多,面对爷爷苦口婆心的教训,或是出言顶撞,或者干脆爱理不理,常常把爷爷气得直咳嗽。老头子一直希望叶轩可以考上大学,出人投地,正正经经做人。虽然嘴巴上不屑,可是高考前,叶轩还是认认真真地看了几个月书,居然勉强考上了个三流大学。这在道上可是造成了大轰动。用豹仔的话说:“这个年代,黑社会也是要文凭的。”
考上大学的叶轩并没有安心地做他的文学青年。大学的日子更加**,整个四年,叶轩没去过几次学校。而大学每次考试前,总有一身黑色西服的小弟把刀片包着送给老师,丢下一句话:“我们轩哥说了,他要考六十分。”于是每次考试也就这样过了。
转眼四年,叶轩已经混到了毕业。学业上一无所成的叶轩在黑道上已经成为了一方大佬,控制了N市的整个城区。二十二岁的叶轩如同横空出世的新星,引起了道上所有同行的惊叹。
娃儿已经长大,老人也没了牵挂。叶轩毕业后不久,老人在一个夜里溘然长逝。临终前,老人紧紧握着叶轩的手,嘴巴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叶轩强忍着心头的悲痛将耳朵贴近,老头子拼劲全力挤出了最后一句话:“好好做人,好好活着。”
叶轩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一次叶轩在赶路时,正巧有人跳楼自杀,就落在了叶轩的身边。死者头颅先落的地,发出一声类似热水瓶胆爆碎的闷响。血溅湿了叶轩小腿的裤管,白花花的脑浆流了出来,空气中弥漫中厚厚的血腥味。而叶轩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见到自己的裤子脏了,皱了皱眉,就继续赶自己的路。从头至尾内心没有为死者产生一丝波动。叶轩是混黑道的,心软?干脆回家去玩过家家吧。
可是老人的死,让叶轩知道,原来自己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老人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叶轩已经忘了自己是怎样挺过来的。老人下葬后的一个星期,叶轩一直像死人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叶轩才明白,那个絮絮叨叨的老头在自己心中占了多大的位置。完全对父母没一点印象的叶轩,慢慢回忆着从小到大与爷爷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
终于,一个星期后,就在好心的邻居商量是不是要报警的时候,小屋的门打开了。周围纷纷的议论戛然而止,众人怔怔地望着台阶上挂着懒散笑容的叶轩。
“这还是那个小伙子吗?”这是众人心中的一致想法。短短一个星期,叶轩明显瘦了一圈,蓬松的头发乱成一团,黑眼眶也使得叶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是,最让众人感到惊诧的是,印象中的叶轩从来都是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不苟言笑,一个让众人感觉很冷的家伙。可如今眼前高高站在台阶上的叶轩,嘴角扬得翘翘的,眯着眼睛,如同一个阳光大男孩。
似乎惊讶于门口聚集了这么多人,叶轩楞了楞,眉头不为人知地皱了皱,随后眼睛眯得细了些,笑容更灿烂了。一个常来叶轩家帮忙的大婶好心地开口了:“小兄弟,你没事吧?人死了就死了,老大爷辛苦了一辈子,他会去天上的,小伙子要看开点。”
“大婶,我没事,谢谢您了。”叶轩的声音仿佛很和煦:“还有,我要走了。”
没多久,叶轩将老屋交与了邻居,换来了三千元钱,谢绝了道上一批批兄弟的挽留,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单人单包,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家乡。巨大的阵痛过去后,叶轩忽然感觉到一阵透澈的轻松――当已经失去了所有,又还会担心什么呢?
下了火车,踏上了希望与绝望并存的S市的土地,叶轩涌起了一种仰天长嚎的冲动,可是从小以来对感情的压抑使得叶轩显然不习惯这种直白的流露方式。最终,叶轩的嘴角只是更翘了些。现在的叶轩只剩下一个愿望:好好活下去。
艰难的岁月教会叶轩两样东西:坚强和乐观。生活很艰难,可是当目标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时,生活就会轻松很多。
在这个钢筋水泥铸成的大都市里,夏天的两样特征:热风和蝉鸣现今只剩热风。而上千万个空调,正努力加剧这一状况。那些没空调的下层阶级,譬如叶轩,只能一边在睡梦中发几句牢骚,一边把自己忘记脱的上半身衣服顺手扯了下来。现在的叶轩,正在梦中盘算着明天再多跑几家招聘市场,尽管今天已经累的不行。

没有任何征兆,叶轩身边的空间一阵扭曲,只是片刻,又恢复了平静。就算有人看见,也定会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可是很快,叶轩的身旁半米处陡然出现了一个悬空的黑点。一瞬间,黑点膨胀成一个黑色的球体,那是一种诡异的黑。仿佛吸引,汲取着周围的光线,使得黑球邻近的空间看上去扭曲变形。
如同一颗诡异的心脏,黑球跳动了数下,然后继续涨大,将叶轩包裹进去,再下一刻,正如黑球的出现一样,黑球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切似乎只是一场幻觉,如果不是那破破烂烂的床上少了一个人,一条被单。
第二天。今天是全人类值得庆贺的日子,因为今天,物理学界在沉寂了多年之后,终于有了划时代的突破,据位于纽约的某一实验室发言人称,他们在昨晚检测到地球的时间和空间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影响源经测试位于中国S市。影响的结果是全世界的时钟都慢了一些,而越靠近影响源所在的S市,这种现象都越明显。虽然前后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但是科学家可以断定,这应该就是预言过的虫洞现象,只要能完全解决这一问题,空间旅行和时光机器将不再是梦想…..人们的情绪不受控制地高涨,不知是因为生活实在无趣还是居然意外地多出了几秒的寿命。一瞬间,似乎人人都成了科学家,不管懂不懂,三句没两句嘴边都挂着虫洞这个词语。虫洞:时间和空间极端扭曲的结果,它可以超越时空的限制,它是宇宙力量的体现,它会悄无声息地产生,然后消失,它可以被看做是宇宙通道,这些都是人类已知的。可是虫洞的另一头会是什么:是这个宇宙的另一边?还是时间上的过去或未来?抑或是――另一个宇宙?没人知道。
整个科学界,乃至整个人类,都沉浸在巨大的胜利感中,没有谁会注意到,哪里哪天,又失踪了一个小人物。只有灿灿的阳光,穿过窗子,射在空荡荡的床板上。多日后的一天,美女房主站在床前,双手叉腰,怒骂道:”小杂碎,不交房租还弄坏了床,跑了就跑了,居然连床单也不放过,禽兽啊,你们全家都是中国男足…….”
此时此刻,已经从睡梦中惊醒的叶轩,尚没有身为人类科学先锋的觉悟。叶轩惊诧地睁开眼,眼前便是一片七彩变幻的强烈的光影。叶轩皱了皱眉头,试图用手遮住眼睛。
可是叶轩发现,自己的手呢?自己试图用手遮住双眼,却没有手掌出现在眼前。叶轩四下张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没有了身体。
原来叶轩被碰巧卷入了宇宙的幽灵――虫洞之中,一般在人在**死亡时,思维也随之消散。即使某些精神强大的人还能剩下些许,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迅速趋于毁灭。叶轩的身体瞬间被无限扭曲的时空绞得粉碎,但也只有通过这种彻底的方式,才有可能在失去**的同时,完全保留住人的精神。而在这已经突破物理法则限制的虫洞之中,时间和空间已经不复存在,也因此,叶轩的思维体才保存了下来。
遇到真正的险境,坚毅的性格才会体现,叶轩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那片看不透的七彩光影在不断变幻着颜色,不断扭曲成各种各样无规则的形状。
叶轩忽然想到,自己既然没有了身体,那自然也没有了眼睛,为何还可以看见周围的模样?四处打量,叶轩察觉,自己只剩下一片没有体积没有大小的思维体,或者说是精神体。叶轩仔细检查着自己,原来正是这片思维体,在感触周边的状况。
叶轩从思感中分出一丝向周围伸去。说伸,是因为这感觉就如同伸出臂膀一样自然,像是一种早就遗忘的本能,而现在,这种本能再次被唤醒。几次徒劳的尝试后,叶轩发现,周边的光影似乎没有尽头。
这就是虫洞,即使一个无限小的虫洞,时空的无限重叠与扭曲使其对于身处虫洞之中的叶轩而言,也是无限的。叶轩放弃了这种没有希望的尝试。同时叶轩又发现,他伸出去的思感,在被周围错乱的时空吸引着,有一种,仿佛母亲召唤游子般的安详感觉。
虽然到现在叶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坐等结果不是叶轩的性格。只是微微犹豫了下,叶轩还是像伸展身体一样,将自己的思维体慢慢向外舒展开来。初时只是轻轻的试探,当发现周围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危险,急于弄清情况的叶轩努力地试图让自己的思感再次扩展。
被思感触及到的时空仿佛是在欢快地颤动,在这一刻,精神,时间,空间,开始水乳.交融,叶轩感觉像是重新找回身体般,叶轩心头闪过了丝丝眀悟。
如果就这样下去,当叶轩的思维与身边的时空完全融合完毕,叶轩或许会成为这个小小的虫洞的主宰。可惜,没等叶轩仔细体会那种很是玄妙的感觉,叶轩察觉到正在与他的精神相互交融的时空开始出现了丝丝裂纹。
大自然已经开始修复自身出现的些许不和谐,这个虫洞的寿命已经到了尽头。也就几秒钟,原本如同完美无暇的水晶一样的虫洞已经支离破碎,叶轩的精神也随之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这是他的思感第二次受到毁灭性的冲击。
幸好叶轩的精神与这个虫洞只是刚刚接触,还没有充分融合。更像是本能,犹如触电般,叶轩刚才还延伸出去的精神体瞬间收缩回原点,与周围的时空彻底脱离了接触。紧接着,虫洞已经消失于无形。
还没从疼痛感中回过神来的叶轩眼前影像一晃,那片他身陷的七彩光霞已经无影无踪,虫洞正如同它悄无声息地产生一样,悄无声息地消亡了。
叶轩呆了呆,周围的景象在闪动几下后渐渐清晰起来。叶轩“看见”自己处在一个小木屋中,他的面前是一堆木柴,木柴上俯卧着一个黑发少年。叶轩可以看见少年的侧脸,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叶轩并没有办法思索太多,因为叶轩清楚地察觉离开了那个奇异的空间,自己思感的力量迅速消逝,周围的一切开始变的暗淡。叶轩下意识地向他能见到的唯一的人,那个少年扑去。
拼尽全力,叶轩的思感终于挣扎着,触摸到了少年。可刚一接触少年的身体,犹如真空吸引空气一样,一股强大的不受控制的牵扯力将叶轩完全吸入了那个一动不动的少年的身体。
霍然,本来已经于前一刻死去的黑发少年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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