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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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伟答应回家看看,这使得小广紧张的心多少轻松一些。
当天下午,邹伟便动身回家。邹伟回去没有带任何人,也没有坐轿车。
邹伟一直跟家里人说自己在外面上班,一个普通的工人一年时间怎能买的起轿车,为了不让家里人怀疑,邹伟选择坐客车。小勇虽然不放心邹伟自己一个人回去,但邹伟态度强硬不容别人反驳。
邹伟没走之前小广就已经先前一步走了,可邹伟走后小广却又折了回来。其实小广并没有回家,而是去安排情报组众人在暗中保护好邹伟的安全。在L县敌人几乎没有,但小广最怕邹伟自己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所以他特意嘱咐情报组人员一旦发现邹伟有异样行为立刻阻止。
邹伟的家在L县的Y镇,从L县坐车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到达Y镇,邹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镇上溜达一会。邹伟以前见过别人从外面回来都大包小包的往家带东西,邹伟也想给父母买点东西,可是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买点什么。最后,他在一个小商场里买了一箱奶,又到店里买了支烤鸡,Y镇的烤鸡在整个L县很出名,邹伟想父母应该会喜欢吃吧。
买完这些,邹伟再也想不出还能买些什么了。既然不知道还能买什么,那就带这些回家得了,这样想着,邹伟心满意足地往家走去。
当邹伟踏进家门,父母正在家看电视。听见有人开门,邹伟的母亲从里屋走出来。当邹伟见到自己的母亲,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一年没有回家,母亲明显苍老了许多,头上显眼的白发刺痛着邹伟的眼睛。
“妈!”
邹伟眼中含着泪,脸上却带着笑容。邹伟母亲看到邹伟,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激动又欣喜的笑容。
“小伟。。。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母亲说话声音有些颤抖,整整一年时间没有见到自己儿子,此刻邹伟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怎能让老人家不激动。
“哦,我给忘了。呵呵。。”
此刻的邹伟犹如一个大孩子般冲着母亲呵呵傻笑着。一个人在外面不管怎样,回到自己父母身边都会像一个小孩般。十九岁的邹伟在外面是成熟稳重的伟弑老大,可在父母面前也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看你回家还拿这么多东西,多累啊!快进屋去歇息一下。”
言语间,母亲心疼孩子之情尽皆流露,邹伟听在耳里暖在心里。随母亲进入里屋,此时邹伟父亲正在看电视,听见有人进来,冲着邹伟母亲喊道:“谁来了?”
“别看电视了!你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了!”
邹伟父亲听后,身体从椅子上腾的站起。回过头,正对上邹伟的目光。
“小。。小伟!”
邹伟父亲看着一年没见的儿子,一时激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爸!”
见到自己父亲,邹伟心中又是一阵心酸。父亲和母亲一样都苍老了许多,头上也长出不少白发。邹伟记得一年前自己离开家乡时父母头上的白发很少,可只一年的时间,父母竟然苍老了这么多。邹伟明白这都是因为父母思念自己的结果,这让他心里一阵愧疚。
邹伟回来,可忙坏了母亲,在厨房里整整忙活一下午。邹伟陪着父亲聊天。
掏出烟,邹伟递给父亲一支。父亲是标准的妻管严,平时母亲不让他抽烟。可现在儿子回来了,儿子给自己递烟,父亲也不再害怕会被骂。邹伟给父亲点上,此时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
“谁让你抽烟了?”
“嘿嘿。。是儿子给我的!”
“妈,少抽跟没事,你就别管那么严了!”
“今天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就让你抽支!”
说完,邹伟母亲继续在厨房忙碌着。
“小伟你在外面一切都习惯吗?”
“恩,我在外面很好,你们不用担心。家里都好吗?”
“家里能有什么事,你妹妹现在读高中,一个月回家一次,平时就我和你妈两人在家。”
父亲的语气中满是落寞之情。邹伟有个妹妹,以前的时候邹伟和妹妹都在家上学,两个人每天都在父母眼底下。后来邹伟毕业踏上社会很少回家,妹妹也在今年初中毕业上了高中,高中不在Y镇,所以一个月只能回家一次。突然间两个孩子都不在家了,家里顿时冷清下来,两个老人心中怎能不感到落寞。
“我妹妹在一中读书?”
“恩,你妹妹学习很好,考上了一中。你当时学习也很好,可是你却不听家里的话。要不现在你早念大学去了。”
一提到这些,邹伟父亲的语气中总是带着一丝埋怨。邹伟理解,也不多说什么。以前邹伟在学校学习成绩很好,可是后来因为爱情的失意,邹伟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学业,父母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家里能出一个大学生就够了,我妹妹一定能考上大学的。对了,我妹妹什么时间能回来?”
“要下个礼拜天才能回来,你在家呆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嗯,我在家呆两天就要回去了。”
父亲听完一阵失落,儿子好不容易回来趟,却只能在家呆两天。虽然舍不得,但父亲明白邹伟在外面还有工作要做,也不要求他能在家多呆。
“你妹妹在一中的高一十班,你回去时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她,她很想你!每次回家都问你什么时间能回来。”
“恩,好的。”
邹伟和妹妹的感情一直很好,邹伟自幼性格叛逆,而妹妹却很懂事,对邹伟也很关心。邹伟打心里疼爱这个妹妹。
“爷爷呢?”
“出去玩去了,他在家里呆不住。平时都在外面和些老人一起玩。”
很早前邹伟的奶奶就已去世,剩下爷爷一个人独自生活。老人家已经七十多岁可身子骨硬朗的很,老人自己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邹伟曾经很多次要求爷爷搬到自己家来住,可老人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说什么也不过来。

“爷爷身体还好吧?”
“恩,好着呢!咱村和他那么大念经的老人就属你爷爷身体最好了。”
邹伟听后放下心来,对邹伟来说,家人的平安健康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傍晚时间,邹伟爷爷从外面玩耍回来。爷爷的家就在邹伟家的后面,在家里就能听到爷爷开门声。知道老人回家了,邹伟立刻去前看望。当邹伟爷爷见到自己孙子时,高兴地拉着邹伟的手上下打量个不停。邹伟知道爷爷也抽烟,掏出烟递给爷爷一支然后帮忙点上。聊了一支烟的时间,邹伟拉着爷爷到自己家吃饭。
晚上,邹伟一家人做在饭桌前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只是唯独邹伟的妹妹在外面上学没有回来。
当母亲将邹伟买的烤鸡端上来时,邹伟先给爷爷夹了一块肉,老人欣喜接下。然后邹伟又给父母每人夹一块,父母吃着邹伟夹给自己的鸡肉觉得特香,不知道真的是烤鸡好吃还是因为这鸡是邹伟买回来的原因。
“这烤鸡味道真不错,你多少钱买的?”
父亲边吃边称赞道。
“不贵,才六十块钱!”
其实邹伟买烤鸡是花了八十多,可他故意少说了些,他怕父母听了会心疼他花钱。
“什么?六十?”
邹伟说完,父母和爷爷三人同时惊呼道。邹伟看着三人惊讶的表情心中心中纳闷,难道自己说少了?可话已经说了不好再更改。
“是啊,怎么了?”
“小伟你在哪买的?”
母亲放下筷子郑重其事的问道。
“就在咱们镇上啊!咱们镇的烤鸡不是很有名嘛!所以我就买了一只。”
“天呐!咱们镇上最有名的那家才四十多一支,你从哪买的这么贵啊!”
听了母亲的话,邹伟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宰了。奸商!邹伟在心里对那烤鸡店老板骂道。邹伟一想便明白过来,人家一定是听自己说话不像本地人,所以才宰自己的。邹伟一直在外面,说的是普通话,时间久了早已养成习惯,现在回到家乡一时也改不过来。自己还会说家乡话吗?邹伟心中想。
“算了,咱也不差那点钱,反正已经花了!这鸡可不能浪费,这可是花大价钱买回来的!”
父亲心胸比较开阔,事情已经发生了心疼也没有用。听父亲这样说,邹伟也忙附和道:“是啊,不就多花几十块钱嘛。无所谓了!”
对邹伟来说,这点钱的确不算什么,平时在外面吃一顿饭都要几百块,邹伟怎能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对对,反正已经花了,咱不去想了。来咱喝酒!”
邹伟爷爷喜欢喝酒,平时吃饭时都要喝两杯,此时自己孙子回来了更是要多喝几杯。父亲忙端起酒杯陪老爷子,父亲酒量不怎么样,可为了让老爷子高兴,平时也经常陪老爷子喝两杯。邹伟的酒量不比老爷子差,今天难得有时间团聚,自然要让老爷子尽兴。只是邹伟母亲不喝酒,自己在旁边吃着菜,看着桌上邹伟买回来的烤鸡,是越想心里越憋屈。
酒足饭饱之后,邹伟一家人又聊了好长时间才休息。在家人面前,邹伟将心中的痛掩饰的很好。此时躺在自己卧室里,邹伟卸下伪装,脸上重转悲伤。睁着眼看着眼前的黑暗,邹伟觉得自己的世界比黑夜还要黑。邹伟好恨,恨老天对自己如此残忍,恨命运对自己如此无情,更恨自己如此执迷不悟。活着只剩无边无际的痛,邹伟想到以死解脱,可这时,父母的面容浮现在邹伟眼前,想到父母,邹伟想死的念头开始动摇。如果自己死了,那父母将会怎样?邹伟不敢想。这一夜,邹伟在无边无际的痛与恨中彻夜难眠。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邹伟才迷迷糊糊睡去。梦中,邹伟再次梦见了茹雪,曾经的往事也在梦中一一再现。睡梦中,泪水湿透了枕巾。中午时候,邹伟才从睡梦中醒来。父母以为邹伟旅途劳顿所以一直没有叫醒他。邹伟有个习惯,就是起床后先照镜子梳理一下头发再洗漱。当邹伟站在镜子前,惊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头上出现了白发。邹伟头上从来没有白发,邹伟还记得有一次茹雪说要帮自己拔掉头上的白发,可找了半天楞是一根也没找到。而此时,一夜之间竟然生出这么多白发,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邹伟心中忽然感觉很开心。仿佛镜子中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仇深似海的敌人。看到敌人如此狼狈的模样,邹伟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为了不让父母发现,邹伟照着镜子将头上的白发一一拔掉。将白发全部拔完,邹伟看着手中握着的一大把白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邹伟在家里呆了两天后告别父母回到L县。邹伟挂念自己的妹妹,回到L县没有跟小勇等人汇合先独自去了一中。经过打听邹伟终于找到妹妹所在的班级。见到邹伟,妹妹高兴的一蹦多高。邹伟看着分别已久的妹妹心中也是十分高兴。兄妹两个有千言万语想要向对方诉说,可是课间休息只有几分钟时间。最后在妹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邹伟离开一中。
邹伟这次回家,使他打消了轻生的念头。用邹伟的话说,父母是一辈子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父母,即使自己在苦也要坚强的活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自己玩不起的游戏。
当小广和小勇再次见到邹伟时,从他脸上再找不出那份痛不欲生的感觉。小广虽然感觉邹伟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却搞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变了。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邹伟应该不会再去做傻事了。只要邹伟不做傻事就够了,小广这样认为,可他没有想到这一趟L县之行,彻底改变了邹伟。
离开一中,邹伟在L县没多逗留,率领众人返回J市。离开L县的那一刻,邹伟将自己曾经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L县,带走的只有一个空白的躯体和一个魔鬼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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