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华。”莹莹向我微微使了个眼色，示意暂不动手，兀自饮了口酒后，一双妙目紧锁在壮汉身上：“如此说来，想必你要打本小姐的主意喽？”“是又怎样？”壮汉嘿嘿一笑，挑逗道：“似你这般标致美人，身边无人陪伴岂不可惜？只要你好生侍奉大爷一宿，好处自然是有的，如何，可否考虑一番？”莹莹强压怒火，瞥了其一眼：“你好不眼拙，难道没瞧见我对面所坐之人吗？即便本小姐应允，也要看他能否答应，劝你还是好自为知罢。”
“老子今日要定你了！”壮汉并不识劝，豁然起身两眼横向于我：“小子，倘若识趣最好给我滚开，否则定没你的好处！”我心情本就不顺，见其如此耍横，当真更添怒火，上前一步冷笑道：“你既然这样说，那我真想领教一下了。”“好小子！”见我毫无惧色，壮汉气得两手叉腰，虎目圆睁：“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了。”说罢向身旁的细高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抢步上前抡拳朝我面门打来，我缩身躲过，脚下猛然一个扫躺腿，只听“哎呀，扑通”一声，细高挑重重摔倒，脸部与地面做个亲密接触，鼻子，嘴唇均被呛破，鲜血立时涌将出来，他何曾吃过如此暴亏，爬起身来一声怪叫，再一次抢身扑了上来，我向后退其一步，顺势抄起桌上的酒瓶，抡圆朝其顶梁砸去，细高挑本有酒意，对此自然猝不及防，伴随“啪嚓”一声脆响，头顶顿时被开出数条寸把长的大口子，我不给其任何一丝喘息之机，一个箭步抢将上去，将剩余的瓶把深深刺入他的腹中，细高挑惨叫一声，捂住腹部蹲倒在地，脸上肌肉抽搐扭动，神情甚为痛苦。
我将其一脚揣翻，之后侧目瞧向壮汉，怒道：“似你这等无耻之人留在世上又有何用，今日不如一道打发了你。”说罢向其一步步逼近，见我出手狠毒凌厉，壮汉心下早已畏惧三分，但出于颜面又不好退让，只得强自打起精神，‘哼’了一声道：“你要怎样？”“怎样？”我冷笑道：“自然要取你狗命了，我平日里杀人无数，却又如何在乎你一个？”“很好。”壮汉咬牙点了点头，退后一步，猛然从怀中亮出一把刀来，狞笑道：“小子，你也太过自大了，鹿死谁手现下还不知道呢。”我对此不屑一顾，轻蔑地笑道：“噢，那你试试看啊？”
“你去死！”随着一声猛喝，壮汉提刀扑上，一道寒光，刀尖向我前胸猛刺，我早有提防，斜刺里闪身躲过，顺势擒住他的手腕往膝盖上一磕，壮汉短刀把捏不住脱手落地，惊怒交集一抬头，迎上得却是我黑洞洞的枪口。“你！”壮汉呆若木鸡，竟一时楞在了那里。“如何？如若不服捡起刀来，我们再行试过。”壮汉自知毫无胜算，当下缓和了语气道：“兄弟如此精湛的身手，使我不得不产生折服，倘若今日放我一马，来日定当他报。”“此话已然太迟了。”我摇了摇头：“如若是方才我或许可考虑一下，可现下已无那个必要了，劝你还是认命罢。”壮汉原本心存侥幸，听及于此方感无望，不由得‘唉’的一声长叹，将两眼缓缓闭上。
正当此刻，饭馆外警笛声大做，接着传来“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我不禁皱了皱眉，心下暗道：这些警察来得当真不是时候。为避免麻烦，当下将枪掖入怀中，横了其一眼道：“算你命好，旁人却没这等好运气。”壮汉死中得活，当即面露喜色道：“多谢兄弟高抬贵手，饶命之恩永世不忘。”话音刚落，从门外同时涌进数名警察，将我二人围在当中，接着又走进一人，四十左右岁的年纪，鼻直口方，一身笔挺的警服穿在身上显得越发精神，我一看认得，正是松江桥北分局副处长丁得善，先前与其有曾接触，但私下并无深交，不过在此当口却也放下心来。
“是谁在此闹事？”丁得善左右环顾，接着将目光锁定在我二人身上：“是你们么，光天化日之下公开斗殴，视法律于无物，着实可恶，左右，将这二人一同拷上带回局里！”“且慢！”我挥手阻退围上来的警察，侧目瞧向丁得善：“丁处长，近来可好啊，还记得在下否？”“面熟得紧呐，似曾在哪里见过。”见其一副迟疑的样子，我进一步点拨道：“我姓柯，三爷的手下。”丁得善立时醒悟，一拍脑门道：“原来是柯先生啊，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素闻阁下公务繁忙，怎么现下突然到访此地？”说着令退手下，将我让到一旁落座。
“一言难尽！”我点燃一支香烟，兀自叹了口气道：“原本陪同我家小姐出来散心，那知在此竟遇是非，这二人醉酒后对其欲行无礼，我怒极不过与之便撕扯起来，不曾想却惊动丁处长的大驾，还望您多多海涵，对此不予计较，来日定当答谢。”“如此说来当真可恶，柯先生尽请放心，此二人我带回去定要严加教管，方便的话使其终生出不得监狱半步！”“既是这样，那就有劳丁处长了。”
丁得善起身告辞，将壮汉连同重伤的细高挑一道带回局里，想必定要番苦头，我对此全不在意，长吁了气后扭头瞧向一旁的莹莹，见其脸上尽显关怀之意，心下着实一阵感动，走到她的身旁安慰道：“莹莹不必如此，区区小事何足挂哉？莫要其搅扰了兴致，你我继续敞怀畅饮，痛痛快快醉上一番！”后者点头应允，随后又要上十瓶啤酒，陪着我一同喝将起来。
我二人心情本不舒畅，加之酒精作用，过不多时便已酩酊大醉，相比之下莹莹到清醒很多，搀扶着我踉跄走出门外，此时天色已然大黑，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面现也清静不少，身旁的莹莹侧头瞧向于我，迟疑了片刻道：“震华，似你现下情形恐怕难以回校，依我看不妨在外将就一晚，你意如何？”我虽酒醉，但神智尚很清醒，心想也对，如此醉醺醺模样若回去见到萍萍，势必将受其一番埋怨，此外与莹莹离别在即，心下终归不舍，既已无法改变现实，但哪怕和她多说会子话，多呆上一分钟也是好的。当即点头应道：“就依你所言，我们现下随意找一住处，无需豪华，能将就一晚方可。”
恰巧路旁有一旅馆，莹莹搀扶着我走将进去，我方才在外招风此时酒意更浓，身体已然不受控制，进入客房便一头扎在床上动弹不得，莹莹对此到不在意，挨着我的身畔缓缓坐下，脸上神色依然忧伤，我本想安慰几句，但苦于酒劲把持竟口齿不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莹莹见状会意，轻抚着我的脸颊柔声道：“震华你无需如此，你可否晓得，越是这样越让我心下对你难以割舍。”我虽口不能言，但此话却一一听在耳中，歪过头去心下一阵酸楚，泪水不由得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
我亦如此，更何况于莹莹，见此情形再也难以克制，一头扎在我的怀中哭将起来，我对其早生爱意，只是平日将此一直深藏于心中，现下却一股脑迸发出来，此时我将一切全部抛于脑后，猛然将她压于身下，朝她挂满泪水的嘴唇深深吻去，莹莹身心俱醉，伸出双臂揽住我的脖颈，享受我二人之间这来之不易且又短暂的激情。
我们紧紧缠绵在一处，心下均盼望时光就此停歇，不再流转，直到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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