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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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角今天也没有手合,一个与他同出于芹泽九段门下的院生有一场关键的比赛——如果赢了,那么就可以进行三四名加试,再一次取得成为职业棋士的机会。因为和自己当初面临的是同样的艰难,伊角自然是十分关注。
研究中心啊……
还记得他跟在自己身边,每一场比赛前的相互鼓励和安慰:是靠着他的支持与信任,才平安地走过了那段紧张、激动而充满挑战的日子,才真正走进了职业棋士的世界……
每一次,他都会微微地侧过头,美丽的紫色眼眸中透出温柔亲切的光彩,仿佛秋日和煦的阳光轻轻洒遍自己的心田。
就像现在这样……
平安时代的衣着,雪衣飘飘,折扇轻摇,绝美的容颜清丽依稀,温柔的笑意流露在嘴角眉梢。
进藤如遭雷击。

“佐为……”
“佐为……”
“佐为……”
想大声呼唤那个在心里早已经喊了千百遍的名字,声音却哽在了喉头;感到被缓缓地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泪水,已经不自觉地流淌成河。
“我回来了,光。”
温柔的声音,温暖的怀抱,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就像每天夜晚最迷人的梦。“我知道我是在做梦……但是,不要叫醒我……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佐为……”闭着眼睛,泪水在光洁的面孔上泗淌,沾透了那月白色的衣襟;双手紧紧圈住了那纤细的腰身,贪婪地汲取着那不高却让人安心的温度。是梦吧?那就再不要醒了……
“光……”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却坚定地呼唤着怀里那个泪流满面的少年,“抬头看看我啊,光!看看我——”
伏在胸前的头微微动了一动,随即缓缓闪出金色的光彩。那双饱含泪水却依旧清亮的茶色大眼直直地看了过来,苍白的面容上震惊、怀疑、狂喜一一闪过,明明地显露了少年的心情。感到少年身子软软,知道他欢喜过望而再无怀疑,佐为轻轻笑了,将他更紧地搂住。
“佐为——你的头发怎么了!”一缕银色的发丝被他捉在手里,急急的声音里饱含惊恐与焦虑,听来却是无比真切贴心。
扶住进藤发软的身子,让他在椅子上坐稳,佐为这才缓缓扬起微笑,“这是我回来的代价啊,光……”

任光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哪怕握到生痛;任他紧紧贴近自己的心口,哪怕狩衣已乱——突然的重逢,因为欢喜已极而相视无语,实在不愿,任何的分离。
“佐为!”
“光,我在这里!”
“佐为!”
“光,我在这里!”
简简单单的对话,再没有一句一字的变化,却让所有的人感受到了两人那最深切的情感与羁绊。
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看着相拥而坐的两人——直到伊角打破寂静。
“进藤。”
轻轻摇了摇他的手:“光,下午的对局要开始了呢。”
“对局?”一时还无法正常思考的进藤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佐为,今天我没有手合,天元的挑战赛排在一周之后呢……”
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佐为拍了拍他的脸颊,“不,不是你的比赛,是我的职业考试。”

这一下进藤才猛地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佐为?你参加了今年的职业考试?”
佐为高兴地笑了:“是啊光,这样我就可以和光一起下棋了——”看清到了他的表情,佐为渐渐敛起了笑容,柔声道,“光,我是真的回来了。我在参加职业考试,是为了能和你一起下棋,一起到达‘神之一手’……”
进藤缓缓站起身,苍白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佐为,你真的回来了!”抹去一脸的泪水,“佐为,昨天的那一局,我……”
伸手按住了他的口,佐为微笑了:“等一下我们一起来复盘。现在,我要下棋去了。”抬头看了看休息室的挂钟,他笑着,“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佐为,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进藤淡淡地微笑了,“我这就去和筱田老师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口中说着,他已经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看着那坚定的背影,佐为低头微笑了。突然看到地上的影子,心中一动,随即抬起头来。
“你……就是进藤一直记挂的那个人吗?”伊角轻声问道。
佐为微笑着颔首,“伊角君,谢谢你帮助光振作起来。”源为自己查了一切有关光的资料,他更是记得当时伊角与和谷陪伴光一起走过的快乐时光。眼前这个青年,对光是至关重要的朋友啊!突然想起还光没有向伊角作过介绍,“我是藤原佐为,很高兴见到你。”
伊角微微一笑,伸手与他相握:“很高兴见到你,藤原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进藤真的很高兴——”看着他被哭湿的衣襟,忍不住又笑了,“我第一次看到这样激动的光——他连打入头衔赛都没有这么高兴。”
佐为笑着低下了头,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被伊角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衣着的凌乱不整,一边动手整理,一边轻声道:“我没想到光会过来。刚才,真是失态了。”随即向四周众人鞠躬行礼道,“对不起,打搅大家的午休了。”
水谷哲也这才如梦初醒,“藤原君,你真的认识进藤三段?”前天佐为的话闪过他的脑海,他突然意识到了那番话的分量,“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微笑颔首,“是的,水谷。”
“我明白了,这一战我会尽我的全力,藤原!请一定相信我!”
京极透正快速地走近佐为,听到水谷这句话猛地停住了。他看向一旁的黄衣少年,“田中,你怎么了?”
田中茂一,院生中的第二名,三败的成绩使他是今年唯一一个还有可能冲击职业棋坛大门的人。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他,因为,今天正是他与水谷对局。田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牙齿用力咬着唇,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道:“水谷,我不会败给你的!”他看了一眼伊角,“我绝对不会让芹泽老师失望的。”
见佐为疑问的眼神,伊角走近田中,握住了他的手:“尽一切努力吧,田中,我会在职业棋坛等着你的。”
休息室内,一时硝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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