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遥远的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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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惹麻烦的不再是师傅,恰恰是明月自己而麻烦本身之离奇,让明月自己都有些瞠目结舌。事情的发生是这个样子的:某天晚上,大雪满天,月黑风高,正是陪人过夜的好天气。明月伺候师傅穿上崭新的道袍,用头油理顺了头发,扎出一个香喷喷的朝天道冠。又递给他一把不掉毛的拂尘。谁知道师傅却根本没有出门的意思,反而转过身来冲着明月嘻嘻的笑,很暧昧的那种。
明月咽了口唾沫,双手紧紧抓住衣领,后退了两步,弱弱的恐吓:“师傅,你,你别这样。让人家看了会产生误会的。”
黄松子并没有收敛,反而跨前两步。
“啊,师傅,你站住。再往前我可就喊了。”
接下来的台词应该是:“哈哈,你喊吧。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哈哈,哈哈。”
但是黄松子没有按照剧本进行,猛地向前一扑,搂住明月,噘起嘴,狠狠的在他额头上嘬了一口:“哈哈,小明月,圣诞节快乐!”
明月赶紧用袖子擦干净顺着额头流下来的口水,埋怨道:“师傅,说好过不过西洋节的嘛。三清祖师在天上看着呢。”
黄松子满不在乎的摇摇头:“神仙也是人做。哪有不喜欢热闹的。没事儿闲着,不过节怎么打发时间?不过节怎么能有借口打牙祭?”
明月屈服了:“那好吧。咱们过圣诞节。可是师傅,圣诞节应该吃什么?”
黄松子两眼放光:“红烧肉!这么隆重的节日,不吃红烧肉怎么能衬托出热烈的气氛?”
师徒俩作了分工,黄松子到后山观音庵请航慈法师一起来欢度节日。顺便砍棵歪脖树回来插蜡烛、挂礼物。明月到镇子里采购酱油、白糖等材料准备圣诞大餐。深一脚浅一脚的刚走到镇子边,突然眼前一黑,脑后一疼,就昏了过去。等到醒来,却发觉正被人装进了麻袋背在背上匆匆赶路。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十一年前也是一个漫天飘雪的夜晚,也是突然被人装进麻袋。那麻袋里的臭味和汗味都是如此的一样。明月突然心里一颤,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难道老天要弥补他犯下的错误?用这种满含深意的方式送他回家?
一阵怪笑打断了明月富有浪漫气息的遐思。接着一个公鸭嗓呱呱的鼓噪起来:“真是什么世道!满大街跑恐龙读啦网)难道我堂堂华夏就没有美女了吗?老子不服啊!”
另一个老鸹嗓接腔道:“唉!兵荒马乱的岁月,造就了你我兄弟这等爱花之人。却苦于无花可采。真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第三个发言者的声音如同公鸡打鸣:“今天幸亏兄弟我目光敏锐。借助积雪反射的月光,发现了这个古典美人。啊,那高高盘起的青丝,那飘逸的长裙!多么令人热血沸腾!”
麻袋里的明月这才恍然大悟,郁闷得都快哭了:“这该死的道髻!这该死的道袍!这该死的近视眼!”
明月很憋屈,但是他憋得显然没有绑架他的那三个禽类厉害。明月从师傅那里听说,扑灭别人的欲火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会遭报应的。果然,三个极度压抑的坏鸟把明月隔墙扔进了的征兵处。
“当兵满半年,母猪变貂禅!何况你比母猪还强。小道士,祝你在军营里过得性福!”
这就是三个禽兽给明月的临别赠言。
天亮了,明月发现自己的处境越发糟糕。因为,主管征兵的连长看向他的目光里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燃烧。
“真是没有天理了!”连长心里暗骂,抠了抠酒糟鼻,睁大了雌雄眼,伸手揉了揉遍布大麻子的猪腰子脸,强行压下肚子里的怒火,和颜悦色地问明月:“小道长,既然你决心投入军伍,杀敌报国。那么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比如,你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啊,忌讳什么啊。不问清楚,上了战场可是会送命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明月心里嘀咕,但他可是个实诚孩子咧,实话实说:“报告长官,我,我从小就怕水。”
“哈哈,哈哈”听到回答,连长咧开血盆大嘴狂笑起来,直起身子差点把罗锅都拉直了:“小道士,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但是跑到本连长面前晃悠就是天大的错!小样,看我整不死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海军中的光荣一员了。顺便说一句,这一次江防战役,海军可是填江的主力啊!哈哈,哈哈。”
大概是战火纷乱,影响了天机运行的原故,征兵连长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国防部在3个月后突然下令,选拔一批年轻、有文化的优秀海军士兵,以志愿兵的身份加入美国海军。
据说这是一个国际项目,世界上许多国家都会选拔出自己最优秀的海军士兵送去美国,加入同一艘军舰,一同生活,一同战斗。以表现出全人类团结合作,反抗法西斯侵略者的战斗精神。
明月还不到十六,当然算年轻;会画驱邪镇鬼的符篆。虽然没有几个人识得,也算一门外语哩。更重要的是,这是一趟苦差、累差、送命差。可以想象,除去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还有什么更能表现出战斗精神呢?

所以,两个月后,经过公平、公正、公开的选拔。明月和其余166名来自不同国家的士兵便站到了美国维吉尼亚州诺克福的费城海军造船厂的码头上。
至于那位相貌异禀的征兵连长,据说被选进缅甸远征军,钻进了野人山。
多国海军士兵服役的军舰,名叫阿尔德里奇号。入乡随俗的,明月也拥有了一个新名字,并且对这个名字很满意。每当和漂亮洋妞套磁的时候,他就会很深情地望着对方的眼睛,一边用低沉的嗓音说:“邦德,我叫詹姆斯-邦德。”一边指指自己胸前的士兵牌,上面刻着他的编号:“你也可以叫我007。”
虽然已经不是新兵了,但是加入一支新的军队,自然还是要进行一番训练。美军的训练很严格,对思想教育也很重视。负责训练新兵的上尉站在队伍前有型有款,优雅得犹如一只土生土长的南极企鹅。他的训话更加富有创意:“你们这些狗屎,究竟为了什么狗屎理由,非要参与到这场狗屎的战争里来?”
“报告长官,”有人回答:“我是为了人类的和平与解放事业而参战。”
“狗屎!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天使?!滚!去做1000个俯卧撑。”
“报告长官,我是为了升官发财。”见到教官不喜欢虚伪,于是有人决定说实话。
“狗屎!竟然是来跟我抢位子的。呸!去做2000个俯卧撑。”
“报告长官,我参军,就是为了听从你的命令。”还好有个聪明人出现了。
“狗屎!你以为自己真的是阿甘了吗?!狗屎!去做3000个俯卧撑。”
现在的俯卧撑已经加到4000个,邦德的脸都吓白了。见到教官走到自己跟前,带着哭腔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
“……”教官无言了。类似他这种水平,处于的这个年代,还真听不懂007究竟在说什么。从此以后,他对汉语的博大精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在美国学习操舰的日子,生活很安逸。但是邦德总预感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他经常一个人坐在船头,眺望着东方,脑子里乱作一片。许多早已经忘却的记忆忽然翻腾出来。一会儿是家乡的高墙大院,一会儿是摇晃的大篷车,一会儿是破旧的道观;耳边刚刚响起京剧紧密的锣鼓点,接着又变成渔鼓道情的抑扬顿挫。然后,一行清泪就不知不觉地留下了脸颊。
“我这是想家了吗?”邦德抹干了眼泪,自语道:“可是我的家在哪里呢?”
邦德再也没有机会弄明白自己家乡何处,不久以后,也就是1943年10月的某一天,美军用阿尔德里奇号进行了著名的“费城试验”。之所以选择这艘船,据说是因为人权组织的坚决反对。他们认为用美国公民进行这种残酷的科学试验是一种严重侵犯人权的行为。于是,美国的科学家们选择了这种不侵犯人权的方法。
在试验过程中,试验人员启动脉冲和非脉冲器,使阿尔德里奇号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磁场。随后整条船被一团绿光拖曳着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百分之一秒后,军舰凭空出现在479公里以外诺福克港口里。
阿尔德里奇号的舰员全都陷入昏迷。身体上笼罩着一层绿光。整个人忽隐忽现,仿佛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天后,除了一个人外,舰员们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恢复了正常。只是失去了一天的记忆。
而那个没有醒过来的倒霉蛋,被当作战殁者刻上抗战纪念碑。只有一个叫做《X档案》的绝密文件里,对这件事情有着详细的描述,并对那个叫邦德,士兵牌编号007的遇难者作了如下猜测:He,llbeback?
对于加州州长来说、对于想看续集的影迷们来说,这或许是个问题。但是对于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的那个倒霉的灵魂来说,这并不是个问题。对于这个灵魂来说,问题只有一个:我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很玄妙。
大明朝的吕子曾经曰过:我是谁?我的含义是什么?我和宇宙有必然联系吗?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处,我为何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
这些问题很有哲理,却只是活人的思维罢了。因为吕子毕竟没有死过。他不知道,失去了寄托于的记忆体系,失去知识系统,灵魂无法进行如此复杂的思考。灵魂仅仅包含一个人最本质的方面,比如性格、爱好、习惯、本能等等。
问题又来了,失去记忆的灵魂,还是原先那个人吗?是不是就意味着死亡?
遥远的三十三天外,终于传来一个权威性的解释:Vista系统装在奔腾机上叫操作系统,难道装在酷睿机上就不叫操作系统了吗?
死机以后,重新启动难道就变成另外一台机器了?
什么?这个解释听不懂?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比尔-盖茨尚未转世托生,能听懂的也就可以证道成圣了。
休再啰嗦,否则通通灰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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