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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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天雨霜?”眼前仍是那张令他萦回的面容,莫不是梦还未醒?
“枫……天雨霜?”眼前仍是那张令他萦回的面容,莫不是梦还未醒醒
“看详细些,我是墨泠香,不是你口里嚷嚷的枫天雨霜。”漾染清水蓝
以一副黑纱系发,漾染清水蓝裳搭着月白罗衫,挑绣浅浅的绿绉纱裙,复杂的色彩凝聚成眼前复杂的人影。
真的不是她……只是很像,“是海秋棠失礼了!但姑娘的面容与在下一名旧识实在太相似了。”
“霜……雨霜……你……在这里??什?……你会在这里?”
眼界朦胧中的白影,纤纤细手柔软的触感,依稀就是他记忆中的她了,只是不该在这里见到啊!
“唉!你还没清醒,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指头向伤者身上一处按下,让呓语呢喃着另一个人名的混沌伤者继续沈沦梦臆。
会抓着他的模样称呼别人的名字,这个伤重欲亡的人有着很深的心头牵挂呵!
伤者再醒来时,已经是月满天黑了。
“枫……天雨霜?”眼前仍是那张令他萦回的面容,莫不是梦还未醒?
“看详细些,我是墨泠香,不是你口里嚷嚷的枫天雨霜。”
以一副黑纱系发,漾染清水蓝裳搭着月白罗衫,挑绣浅浅的绿绉纱裙,复杂的色彩凝聚成眼前复杂的人影。
真的不是她……只是很像,“是海秋棠失礼了!但姑娘的面容与在下一名旧识实在太相似了。”
对他这话,墨泠香噗哧的一笑,“姑娘?在阁下的眼中,墨泠香像一名女人吗?再怎?没眼光只要你眼睛没有瞎,都该看得出我虽着女衫,但却是堂堂男子啊!”
何况,他并未蓄意?装遮掩哪!
海秋棠怔愣了半晌,对着面前的人仔细的看了一会儿。
“阁下何故作此打扮呢?既是男儿身,一身的女装,未免……未免……”
“不伦不类、不合常理?你不用与我客气啊!这是事实,但我不得不啊!”墨泠香嘴边满是无奈的自我戏谑。
“我……唔!”海秋棠想起身,却扯动自己一身的伤。
“怎?没死是吗?”走上前将海秋棠半起的身子再压回床上。
“想一下就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救了你,你才会没死。但是也好不了就是了,因?我没有那?一流的医术可以将你完全治愈也没有雄浑的内力可以导回你体内乱窜的真气。”墨泠香的笑容半真半假的浮现一丝女子的柔媚。
“多谢阁下相救!海某确实还不能死。”
有太多的事还要他去做,就是他决心放手也决定再不回头了,对他该尽的责任,他不能逃避。
想到以后将要面对的责任,海秋棠本就忧郁愁锁的面孔更显郁结。
墨泠香挥开了散落到自己面前的长发,“世上没有什?人会重要到不能死。是你比较好运,遇上能救你又肯救你的我而已!”
轻轻敲着自己因久坐而酸疼的肩膀,“而我,则是不想再见到有人死在我面前。至少,现在不想。”
不管少了谁,这世界都一样的日升月落,没有谁是不可以没有、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做的好就过得好、做得差就过得不好,统治也不过就是这?回事。
看墨泠香言语之间带着愁伤并多所保留,海秋棠问道:“尊府有人弃世了吗?”
黑纱所代表的意义,眼见即知。
相似的面孔,不同的人,同样是令人不忍见到这张美丽的脸孔带着哀伤。
“是家母。所以你才会看到我戴孝未除,你……休息吧!”想问他的事太多,想知道他负伤的理由。
不过,总有机会弄清楚的,在他伤势痊愈前。
墨泠香转身带上门,翩然的离开。
虽然墨泠香自承是男儿之身,但他温润的喉嗓、娇柔的身段再配上那张天资艳容,他就算说自己是女的,谁也不会怀疑他不是。
思及他那张让他无法忘怀的面容,想到那个叫他难忘的人,海秋棠不禁有些感伤:“雨霜……”
在致命的剑尖穿过他的身体,让他牵系的浮光影掠中停留在最后的就是那张温柔的面孔。
以?那就是他人生的最后了,没料到,天将命给他留下了。将伤后的疼痛给他留下了,感觉得到痛,就是还活着。
“夜很深了,你还打算让夜露陪你多久?”
墨泠香远远走来,相对与他重伤难行的身影,墨泠香的纤薄更甚于他。
“我还不累。躺着睡不着,不如起身看看月夜感受一下这静谧。”
海秋棠说着,将视线再胶着在高悬的天边圆月。
墨泠香将视线也一同望向那月,随即轻笑:“见月恐非月吧!眼里看的是月,心里念的是霜,好个睹物思人哪!不打扰阁下望月思人的雅兴,在下少陪了。”
墨泠香言出即行的走过被他一言说中心事,脸庞泛上点点微红的海秋棠身边。
这人,挺有趣呵!
海秋棠就直直看着月亮皎洁的光辉,眼珠子瞬也不敢瞬的直到那规律的足音消失在他耳界之外。
有种窘迫感让他不敢与墨泠香相对,除却他身上所有的相异处,那张一般无二却更要人娇怜的脸,让他会以?是面对那不得不撤手的娇娥。
“墨泠香……?什?天要开我这?大一个玩笑?我已经逼自己离开那般的温柔了呀!?什?不肯让我将心完整的归回自我?让我又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面孔?”
心,在隐隐作痛!
她总唤他:“棠哥。”
她总要他翻手以剑?舞,月下就是她最爱的美。
“雨霜,希望你幸福!希望啊!”
觉得自己受伤的心口又似被人扯开了的沥血斑斑,海秋棠按上自己被包扎了药布的胸口,摸不到一点点该有的湿意。
错觉,却逼真的痛。
远远的,在海秋棠所在的另一头,隐隐约约传来了丝竹之声。
声声淙淙的琴声一阵一阵的飘送向他,挑弦舞弄出这般幽怨的琴声,奏琴的人也有着不愿说出口只能借琴代诉的心事吗?
可惜!
他不会引吭同歌,也不会以他物相和,更是连项拿手的乐器也没有。
昔时,冯暖弹铗引调以抒其志,引孟尝对他备加青眼。
冯暖有其实才也有实能,合该受孟尝礼待,并报以狡兔三窟之恩教会孟尝设下安身大计,他呢?
他海秋棠,除了名姓以外,什?也不是了,也许就是株秋海棠还比他惹眼哩!
琴声持续造访他的心门,在这般寂静的夜空之下,这阵悠扬的琴声显得特别清晰也特别口人心弦,像呼唤他快些走进探清操琴者是何姿容。
眼前的月、耳边的琴,决定?
海秋棠移动步伐,决心暂时?却那感伤的离情寂寞的心绪,探究令他好奇的新鲜事物,转移心情。
这一头——
“公子,别弹了!你的身体一向就不好,再这?不爱惜的折腾自己,可怎?得了!”
不待海秋棠探究,琴——已息,取代它的是一阵嘈杂的人声,脚步声杂沓的向他这方而来。
直到一群女婢簇拥着当中的人进入了海秋棠使用的房间后,吵嚷的声音扔不肯稍停。
海秋棠诧异又在好奇心驱使下的跟进房去。
“公子,你今天晚上什?都没吃,快喝些参茶养养气。”
“公子……”
“公子……”
你呼我喊的纷纷推销自己手上的盅碗,吵嚷的不外是要包围在她们中心的墨泠香将里面的补身益气滋养的好东西,一口口的吞下。
“都放着吧!”墨泠香终于肯制止这些嘈杂的声音继续加大。
莺声燕语的沥沥莺喉,果然是太多了也会叫人受不了!
海棠求原以?他是很享受的乐在其中,才久久不语的保持沉默,此时坐在床畔与他正面相视,才知道他是支着下巴一副无奈又想置身事外却被强迫接受的听着。
“我饿了自然会吃。你们都下去歇着吧!”坐在椅上,对送到面前的食物,墨泠香一概推拒的任凭他们满满的摆了一桌。
教海秋棠难以理解的是,那些事物的份量都不多,一碗、一碟、一盅的都是只有几口就可以解决的量,却多样的足有三十多种。
而墨泠香一脸的不感兴趣和苦恼的表情,让海秋棠猜测墨泠香是个挑嘴又不容易讨好的人。
“公子,你……”
围绕的婢女还是想对墨泠香劝食,一声公子后又是各般莺声的苦口婆心。
“我想休息了!”就一句我想休息了,对?婢而言有如是得到圣旨一般,再没人多说一句,挨挨迭迭的相继离开。
最后,只有一名白衫的女婢,也是以黑纱配孝的光明仍伫立原地没有离开。
“光明,你还不想休息吗?”墨泠香倾下头,侧眼?高成斜视角度的睨着她。
“我在等公子喝这盅药汤。”光明将手上的药汤递上。
“好吧!我喝了,你就下去。”
墨泠香伸手要端,光明却另外推递上另一只碗,“这药伤胃,公子请先吃了这碗粥,再用药汤。”
墨泠香收回手:“光明,你得寸进尺了!”语带不悦,面上神情犹是平淡。
光明像早习以?常,只是依旧微笑:“这些东西就是摆到明天,公子也不会去动的,光明清楚得很。但光明确不能不逼公子吃上一些,否则光明就愧对老夫人的交待了。”
提起已逝世的人,墨泠香不再言语。
由内无奈的吐出一口气,默默端起粥,慢而规律的送入口中,食不知味的仿佛他只是在做一件例行的必要程序,不像是在吃手上的美食,只是在做吃这个动作而已!
这情形彻头彻尾的透着股叫人猜不透又令人好奇的诡异。
海秋棠沉默的在床上看着这一切。
光明恭敬的收起已经空了的碗及药盅,“那,请公子早歇了!”
这才轻掩上门离去。
“唉!……呕……”
墨泠香双眉一攒,手一掩嘴,只觉一阵不适的反胃,方才进入腹中的食物快速的冲上他的喉头。
“小心!”立即的,海秋棠的右手掌平贴上墨泠香的背脊,左手扶稳他的身子,徐徐以他自身的真气帮助他渐渐缓下那恶心感,将那些快涌出喉头之物再度推送回墨泠香腹中。
待海秋棠气息一定,“你自身的伤势尚待调养呢!这样擅动真气只会使你伤势复原得更加吃力。”
身上舒坦了,墨泠香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的,反而指责海秋棠。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
明明就已经自身难保、命在须臾顷刻了,还多事的替别人操心,该说他太善良还是太愚笨?
“只是一个多年的沈屙了,你这般浪费气力也只能帮助我一时而无法永久,却会使你再次创上加创!”
这样想来,墨泠香只觉此人真是笨得不可思议哪!
墨泠香扶起勉强运动真气而喘息不止的海秋棠,不意外的见到他松宽的衣袍上渗出点点红梅。
啧!哪家的梅花没好生照料,才落瓣得如此可怕哪!
还好,那血很快就自动止了流。
“你……你的病该是一种心病,是什?原因使你这般厌世?连食物也拒绝若此?”对自己身上的情况反而不如对墨泠香的状况来得关心。
海秋棠行走江湖,涉猎过不少奇闻异志,确实听闻过有人厌世恶食至死的例子,眼前这身似弱柳袅娜不该是男子当有的身量,他墨泠香莫不就是活灵灵的叫他遇见这实例了吧?
回答他的是一杯冒着热气喷发温香白烟的参茶,“喝吧!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海秋棠只对那杯送上他面前的腾腾热茶看了一眼,目光的焦点落在墨泠香的身上,回答:“既知它凉了就会失了效果,你怎放任它凉去?”
墨泠香搅着浮着参条的茶,笑对:“所以我正在努力使它有用武之地呀!海兄。”
“敢情阁下的用武之地就是送入在下的口中吗?”
海秋棠望向眼前满满一桌的食物,不祥的念头陡生。
“反正我是不能吃更不会去吃,放到了明早,她们又会对我叨念后再全部倒掉。未免可惜!而你正需要好好调养,这些东西……舍你海秋棠其谁?”眼尾一瞟。
“你……”海秋棠还想婉言拒绝,嘴一动,一匙参茶正好顺势送入他海秋棠口中。
“味道还算不差吧?”墨泠香笑吟吟的看着海秋棠咽下那口参茶。
手上的白瓷汤匙,上面澄黄、澄黄的香热参茶就这?一?手,没了!
“是不差!但你……”
“既然合你胃口,就再来一口吧!”
二人言语之间,一口又一口的参茶被墨泠香有技巧的全数送进海秋棠肚里去了。
真的很有成就感哪!
墨泠香喂得兴起,放下空瓷杯,墨泠香又端来了另一盅热食。
这样子看人家吃东西,比让他自己吃来有意思。
墨泠香决定海秋棠这样一口又一口的吃下他手上的食物,很像是他在给自己种的花浇水,不过这一株可是朵不会被他淹死的花,还是枝看来胃口不差的好花哪!
“来!多吃点。这盅可是黄大娘费神熬出来的鸡粥喔!整整要熬三天三夜才将一整只鸡的精华和药材浓缩成你眼前这一盅粥,对补血益气最有疗效了。来嘛!这?一盅难得的粥倒掉了,会好可惜的!”
舀起一匙白雪雪的像是清水粥的香浓鸡粥,照旧送到海秋棠面前,洋溢期盼的眼光等他像先前一样的吃下去。
海秋棠一摇头拒绝,墨泠香立刻换上一脸哀怨的瞅着他:“不吃?是因?我长得还不够动人吗?你不是说我长得像你口中那名枫天雨霜吗?难道……你就不能当眼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枫天雨霜在喂你吗?你忍心让你的雨霜?你担心、?你忧愁,甚至要她开口求你吃吗?”
很快的,墨泠香眼里聚满了盈盈的珠光,可怜兮兮的瘪起嘴。
相同的一张面容,相同的柔婉姿容,对他诉说着泫然欲泣的话语,虽然海秋棠明知眼前的人不是她,明知除了那张相似的面孔之外,他甚至不是个“她”。
但是……海秋棠选择了欺骗自己的心,当眼前的他就真的是她,当他是枫天雨霜、当他就真是她……
“好吧!我吃就是了。”
暂时的,就让他暂时欺骗自己,当她还是在他身边的吧!
结果墨泠香手上的盅,一并连汤匙都接收过来,默默吃着那盅热粥。
墨泠香不太开心自己新发现的乐趣被这般终止,不想被海秋棠发现他的意图,开始找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时挑中一碗乌骨鸡汁米糕,等海秋棠接着吃完它。
“你爱她吗?你口中的枫天雨霜,你爱她吗?”
也是好奇吧?昏迷中喊得那?叫人心碎,睁开眼后又迷迷糊糊的把他看成了她,如果不爱,?了什??墨泠香更好奇与自己有着同一张面孔的她,是个什?样的人。
怔忡了一下,海秋棠停了停手上的动作,才道:“我是爱她,但有人比我更需要她的陪伴,有人更将她视若自己的生命,有人可以给她一个安全的生活,而我自认不如他们。所以……”
似乎在他所在的地方没有人不爱她,没有人不被她所爱……海秋棠的心思远了。
“所以你就将她让出去给他们?”墨泠香像在看什?不可思议怪物似的看着海秋棠。
“我所知道的,武林人不是最不拘小节最是能率性而?的吗?而且,连我都懂的,最重要的是“爱是无法勉强也无法相让的。”除非,她谁也不爱或是谁都爱。但,不管如何,你真是既笨又蠢得令墨泠香都同情你啊!”
这个不似武林人的武林人,墨泠香忽然对他这个人感兴趣起来了。
不止是看着他吃东西有趣而已喔!
只是,一个东西再有趣,一次摸透、玩够就不新鲜了。
好东西要慢慢玩才会让乐趣持久,好酒得慢慢品才品得出真味道啊!
墨泠香忽然心情大好,未来他有段时间不会感到无聊了,因?有他——海秋棠。
看看,桌上只剩下最后一样甜品银耳莲蓉饼,“不谈这个了,你吃完就好好休息吧!记得喔!都要吃完不能剩下喔!会很可惜的。”说完,墨泠香就推门而出。
在关上门之前却特意回首朝他一笑:“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厌食是天生就如此,并非是厌世轻生所造成,你误会我了!”
“啊……”这最后的临去秋波,让海秋棠只能望着已掩上的门扉、渐远的足音发愣。
一段时间来,海秋棠的伤势已逐渐复原了,行动上虽还不是相当自在,但要自行走动,像到这座庄园的鱼潭、琉璃桥上走都已不成妨碍了。
在这不知名又不熟悉的地方数日,墨泠香总是将一盅又一盅、一碗接一碗的高级料理、补品往他的嘴里送,他自己厌食也一如初见的未有丝毫好转。
每次那名光明女婢逼他墨泠香吃过饭、喝过药后,海秋棠总以自身真力?他再将涌上喉头的食物推送下腹,休息个片刻调息后。再来,墨泠香就会端起一张讨好又哀怨的表情半逼半请的让他将剩下的食物全部吃完。
那些东西的数量不多,以他海秋棠的胃口要吃完这此食物也不是什?大难题,让海秋棠难?的,是墨泠香坚持要一匙一口的喂他。
“我,让我自己来吧!”
海秋棠一没断手二不缺条膊的要他学个不满三尺的童蒙让人喂着吃,这……怎?想就怎?别扭。
“你没力气拿的,别看这白花的碗盅小小的、轻轻的,谁都拿得起来的样子,我敢说……就你海秋棠拿不起!没得,还砸了我的碗呢!”
有这道理吗?他海秋棠身强体健,就是现在受了伤功力差了一点,但没有道理他墨泠香平平凡凡的文弱身体还比普通男人纤小的身量会比他学武持剑的武人身量来得有力气吧?
“我不相信!你手上的碗和盅除非是千斤石铸,要不冰石火炼。但要这般品质,海某不以?有谁能稳掌其中。”
墨泠香嫣然一笑,将匙中汤水倾回盅里的内容物,轻吹起犹升腾的烟缕。
“就不是,我也赌你拿不起!信不信?敢不敢一试?若我墨泠香之言实现,以后你不可以再有异议;若你海秋棠之言实现,以后就随你主意。愿、不愿?”
他该没有什?花样吧?
海秋棠看墨泠香拿得就明明四平八稳的盅,真的没理由他会拿不住。
“好!”不相信自己真的不如一介文生,海秋棠点头答应了这赌注。
“嘻!要守信的哟!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个信,人无信则不立。”
墨泠香口里说着,把盅里汤水菜肉全倾到另一只空的盅里。
盅摔了,我还有新的可以换,把香美的可口食物往地上糟蹋了,可就不容天地了。也可惜了做这汤的心意,对你应该没差吧?空的盅比有料的盅,还是轻多了喔!”
墨泠香端着没有了东西在里面的盅,“若你空的都拿不住了,怎?拿得住有东西的?是不是?海兄。”他的眼里清楚写着胜利。
?什?墨泠香这?自信?
海秋棠又怎?也看不出在青花盅上有什?特别?最多只是漂亮的瓷盅,高贵也高级却不难得。
“叮锵!”碎了?
竟……海秋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拿不住一只轻小的青花瓷盅!
看看自己的手、看看地上已碎成片片的青花瓷,他真的拿不住?

海秋棠以?可以轻易就接过墨泠香手上的盅,在盅碰到手时,他忽然一点力也使不出来的看着盅跌落、跌碎!
在他和他面前。
“好了!愿赌服输哟!海兄。”墨泠香好不开心的早走到门边,喊了人进来将地上收拾干净。
舀起一匙食物送到海秋棠面前,“啊……你输了!”
“?什?你认定了我会拿不住?”还事先预防的将食物先倒出,根本就是打算要他摔了那盅啊!
海秋棠心知自己被设计了,却看不出是怎?被人设计的?
“因?你笨哪!”墨泠香好不喜悦的开始他新发现的喂食乐趣。
以后海秋棠再没有理由可以剥夺他的乐趣了!
因?,“别忘了君子不可言而无信的喔!张嘴。”
嘻嘻!他是不会武功啦!也不会玩什?大阴谋的,他不过就是在盅上抹了油,在自己手上抹了自制的软筋膏罗!只对海秋棠这种武人才有效果的软筋膏嘛!
嘻!
这样子喂食的戏码是天天在庄园里上演。
除了赌注的承诺,面对那张与枫天雨霜一般无二的面容,海秋棠总是无法坚持拒绝墨泠香对他的每项要求。
男身女装的墨泠香虽然在举止上与女子殊无二致,但其真正个性上仍拥有男子的豪气,这样揉合了男性的爽利和女性娇柔的综合体,每每令海秋棠陷入又看到枫天雨霜的迷思后又蓦然的被狠狠拉回现实之中。
“霜……唉!”漫步在这古雅庭园借月思人,已成了海秋棠夜不成寐的习惯。
伤口,一如墨泠香说的,没能够完全治愈,每当心潮如此汹涌澎湃时,就是这般隐隐作痛的提醒他曾经的失败。
失败啊!他怎?也忘不了的失败。
剑尖搏生存的世界,你生就我死的争端纷扰,此时,外面没有他的世界又是何人称王?
年少不知苦的他,只想扬名立万的仗着剑法过人,身形超然的悍然抢下剑王之位,此后就是无止无尽的一连串挑战生涯,冲着他头上顶着的剑王之衔,就是初初会拿剑的生手都想拿剑挑战他。
倦了!厌了!更是腻了这样人人都想打倒他、挑战他摘王的生活了。
这样累人的剑王,他早不想要了!
剑王之名也只是?他带来了一时的成就感和喜悦而已!却给了他连走在路上都没法安心的大半生,直他遇到了云霓娇娥--门主秋蓼渺。
豪气干云的她欣赏他年纪轻轻就有着出神入化的剑术造诣,更带着他引见了同是青年才俊的刀王百步高、鞭鬼夜枭遨和,完全不是武林人却与他们这群武林人士?友,更有一身好武艺的隐客豪商孟凉玉。
他才真正知道了江湖侠义的真味道。
年纪相近、志趣又相投的五人就此结义金兰,彼此相知相惜的云天义薄,谁也没有意外如此发展、谁也没拒绝这个提议,所谓的武林途在有了这群好友的相扶持后,他海秋棠以?他是永远也不会倦了。
不只他这?以?,他们甚至连老来要传徒立芳都相偕要并聚一门,实现他们壮志不老的心愿。
唯一已开宗立派的秋蓼渺也忘了自己是女流的被他们四人吸引,嚷着她说什?也要跟着加一份。
快乐,在当时,他们真的没有一日不觉得。
然,世情总是没有绝对的圆满,他还记得是什?让他们铁石般的金兰义断,他还记得……
那一天的月也如今晚这样的玉洁圆满,不同的只是多了一个人。
一个埋下他们反目成仇的因素的人。
“来!今天啊!让你们都见识一下什?才叫云霓之中真正的天仙娇娥。我的女儿,枫天雨霜。”
枫天雨霜,初见到她,他们四个人谁也没什?过大反应。
美,她自然是够美了,但对他们四个早阅群花的千研百采的武道之人,她枫天雨霜也不过就是个倾姿百媚形容娇柔的女人而已!
可是,风云变色……因?她,让他们金兰情断,因?她,他们兄弟反目终成了陌路,这只因?她背后针对他而来的阴谋,上一任剑王的险谋。
这时候,知道这事实的,也只有他了……
“咦?都这夜了,谁在吹笛?”
这笛声清远幽长,时而高昂时又低沈,若是用唱的……
“该是同样与我不成眠的失眠客吧?”
倒不知这诺大庄园里竟有如此的丝竹能手,竟日这夜里都有人或是抚琴或是引筝,今夜就是吹笛了。
“墨泠香这主人做得真宽,容得人这样夜半吵嚷。”要是换了别人,怎容自己手下人这样夜夜轮着扰人?
海秋棠听着这悠远清亮的笛音,一阵阵的困意直往眼皮上堆,“倒好了!这笛催出我的睡意了。”
不只笛,这样夜夜的单一种乐音早成了海秋棠在这庄园里每夜必须的催眠曲,在整夜反复难眠时,这阵阵乐音就像安抚他愁思的意外传来。
越过坚实的泥壁土墙、透越过紧扣的门扉,飘飘轻悠的熨在他的心房,平抚了他烦燥的郁闷,诱引他得以进入甜甜的梦乡。
找个机会,他定要好好跟这位……也许是这些奏曲的人好好道个谢哪!
白日,清爽的风徐徐掀动床幔,清早的阳光让一夜好眠的海秋棠更显神清气爽。
不过,洋溢在每日以清静?主的庄园,今早充满了不安与躁动的气氛,推开门就看到一个个白衣的女婢、仆妇来来去去的奔跑,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惊慌。
是海秋棠只用眼看过就可以判断的不寻常情形。
“公子……海公子……”
喘着气,光明脸上还挂着汗珠的匆匆给他捧来了脸盆,“对不住!庄里有点麻烦,水没法子给公子准时送,早膳就请您移驾东厅先用些吧!”
急慌的光明连连道着失礼,将水盆往海秋棠怀里推去,转过身就要加入那些急着东奔西窜的婢女行列。
“等等!光明姑娘。”海秋棠喊住将跑开去的光明,“出了什?事情?也许在下能够帮得上忙。”
光明苦恼的看着他,很是忧愁的说:“公子不见了!”
公子不见了?就是说墨泠香不见了的意思吧!
“什?时候的事?”
“大清早的,碧铃送水进去给他洗脸就不见公子在房里了。看过房间,床铺整齐得本没人睡过的样子,现在怎?也找不到我们公子,谁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真是急死人了!”
光明跑开去了,海秋棠捧着脸盆搁上架,洗了脸也认真的想着墨泠香行踪。
床上没有睡过的样子,表示昨晚上一夜里墨泠香都不在房里吗?那他会上哪儿去了?
墨泠香有天生的厌食,天天都要靠着药汤过生活,他说过自己的身子骨太差,根本没有机会离这座庄园太远,那他应该还在园子的某处才是,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个方向就是了。
这要叫人怎?找他?明明是有病的身体还这?要人?他担心!
海秋棠走出房门,想帮手也无从着手。
方才栖惶的人一个也不见了,可能到别处找她们的公子了……笛?笛子的声音?
海秋棠又听到了与夜里一般的清笛之音。
飘缈……辽远……的青山之声、海风之息……也许……海秋棠有些意外也有些紧张的跟着笛子声音所来的方向走去。
难道……难道……夜来的笛声,那让他备觉心安的安眠曲调,是墨泠香吗?
追寻声音的源头来处,海秋棠走到了一处迂回宁静的回廊,只有那笛声还在阵阵吹送。
轻盈的雪白衣袂因风飘飘扬挥,那一头,横笛的人就靠在这座回廊的围栏上,专注又专心的对着水潭里的鱼儿们吹着笛,他唯有的听?。
眼眸半闭着、苍白的脸与服孝未下的黑纱映衬得机肤更霜透雪明,纤薄的身子好似风一来就会跟着飞上天去,靠着描红长柱的背脊保持不了平衡太久,未着鞋袜的双脚,一上一下、一高一低、一长一短的搁上圆滑的围栏旁的石砌长椅上。
玉白的十只足趾上竟也染着姑娘家才用的凤仙花色,玉凝一样的长腿在长褂半斜的微敞下露出了只着白绸布短裤的新鲜样式,发……半散半挽的。
若非早知眼前绝对是墨泠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堂堂男儿,这般撩人春意的样子,怕不早清白不保了!
笛声悠远的曲音,因他海秋棠的到来而中断。
引笛弄曲的人,果然是他!
那、每晚的丝竹清音,是不是也是他?
薄轻的单装上染着水露的湿意,肩膊的地方更是湿透的紧贴在引笛人的身上,透出粉红玫瑰的晶质肤色。
“你,不是在这儿待了一晚吧?”
海秋棠知道自己可能多此一问了。
从那夜露透湿衣衫的疲态双眸,加上已知他床上一夜无人休憩,就是看也能看得明白了,墨泠香是在这里坐了一夜。
墨泠香移开唇上的竹笛,夜露的湿凉让他瑟缩的颤了颤,却依然对他挂着笑:“你可以下床走到这儿了?果然习武之人的复原力就是比别的人来得好。但是,你的脚步还是不怎?稳,现在的你恐怕连我都能轻易把你撂倒吧!”
墨泠香靠卧亭柱,看似百分百女性的他却屈起半只腿豪性不拘的踏在石椅上,似男又似女的形态看不出他现在真正的心情。
在外面待了一夜?他竟是在这座鱼潭上的水上回廊,对着一群鱼儿们吹笛!
“你就整夜在这儿吹笛子?”
“吵到海兄的好梦了吗?”
墨泠香让手上的紫竹笛在指间回转,头向后缓靠着冷硬的红漆大柱,合上眼,“没事的!我只是忘了回房去睡觉。还有,你别跟光明说喔!我想看看熬个一夜不睡会不会让我死?她们总把我当一碰就碎的霜花,怕我做了什?不符生活规律的事后就会把这条命给玩丢了、闹没了,我想试试熬个一夜都不睡到底是会让怎?样?结果……”
墨泠香双手楹懒的一摊,“除了冷、倦,还有染上风寒的可能之外,我的身子没少上一块肉。”
“还有急死了一群关心你的。你知道就因?你的好奇,整座庄园的人都?了找你忙翻了天……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很让人不能放心?”
“你不是找到我了?”
无所谓的微开双眼,察觉海秋棠注视自己的眼光带着迷离。
“……不同。”
海秋棠低语。
“什?地方不同?你又将我看成她了吗?”
墨泠香挥开自己因风吹乱去的发,满意的看海秋棠一改初来苍白的红润好气色,果然那些好东西要用在他身上才不是浪费。
她,是什?名字?墨泠听海秋棠提过,总是没留心去记,只是不止一次看他眼光稀落的冲着他说:“好像。”
海秋棠眼睛再眨了眨,认清了眼前是他墨泠香,不是她枫天雨霜。
“你们有太多的不同。”
“哦?”墨泠香挑高了刻意修整过的弯月长眉,静听他海秋棠道详细。
“笛,雨霜不会任何丝竹之属,遑论要她同一你般引笛成曲。雨霜总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干净,在她的面前没有人会藏得住自己的心事,说话慢慢的总是对人带着温柔的笑,没有人不喜欢她……”
“哇!你知道这?多面的她啊!那你?什?不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的保护、照顾?净往别人身上找她的影子,迟早你会相思成狂哟!”
“我……我不能!”
爱她又如何?有太多的因素阻在他面前,有太多不能教他忽视的问题要他不能不放手。
“是不能还是不要?”墨泠香坐直了身子,换个姿式坐起,手中紫竹长笛点向海秋棠心口:“是不愿还是不得已?海兄哪海兄,你胡涂了!”
胡涂?他是真的胡涂了。
不然他早该发现深埋他们中间暗流了,他如果早些发现,这所有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又想着她出神了?忘了不了人家又不敢爱人家,你海秋棠……”
“咚咚!”话说到了一半,墨泠香手上的竹笛落了地,滚了开去。
墨泠香身子就这?一软,从坐着的地方倾了下来,张开口不住的“呼!呼!”直喘。
“你这是怎?了?”海秋棠快步上前,快手的扶住在坐不住围栏的墨泠香。
“我……呼……叫…人…呼…哪……”
墨泠香没法与海秋棠说明了,手按着自己将要停止跳动的心口,靠在海秋棠身上不住喘着。
真是背运!他怎?在这种时候发病了?
海秋棠看墨泠香愈是喘,脸色就愈显得灰败,这怎?看就怎?不妙的情形……
“我带你去找人!”海秋棠当下抱起墨泠香,不忘将滚落的紫竹笛一并给他拿着,再一次又一回的忘了自己也是伤员的施展轻功飞腾回墨泠香的院落,他暂居的所在。
光明急急的跟着海秋棠冲进房里,这时墨泠香已经像断了气一样的动也不动了。
“快送热水到公子房时来,公子他又厥过去了!”
光明脚还没踩进门里,就只是看到床上躺卧着的墨泠香,转头就朝空落的庭园这?高喊。
海秋棠没看见有人,耳里却听到杂乱的脚步纷纷的因她这话忙碌的来去。
光明一走进来就先把墨泠香湿透了大半的冰冷的衣物给脱了,不避任何男女之嫌的在墨泠香的心口用力揉着,“公子,你呼吸啊!快点呼吸啊!公子,快用力的吸一口气进去啊!你说,你绝不会放我们孤独的。公子,你说话不可以不算话!呼吸啊!求你快呼吸啊!”
边用力揉着还边控诉的呼唤,光明真的急得额头汗聚淋淋,眼里是强忍的泪蓄盈盈。
“我帮你。”海秋棠看光明忙得一身汗也不见有太明显的效果,反倒是揉红了墨泠香胸口上大片皮肤,血红、血红的像要流出血来的赤红,反倒是光明紧张得用力过了头的,一双手已经不住的在发抖。
“不行!公子,你不能碰我家公子!”
海秋棠没意料到的,光明竟然立刻反身挡住他,说什?也不让海秋棠再往墨泠香身边接近一步。
有人愿意帮忙救人,不是通常都会获得首肯并得到对方感激的谢词吗?怎?光明反其道而行呢?
海秋棠想不通。
“快!快!让开啊!”
“公子,让路啊!”
“哎呀!光明,你怎?可以让个外人看到公子的身体?”
一群年纪不等的婢女、仆妇捧巾端水的将碍事的海秋棠给不客气的推挤到一边角落里,将床全给一圈的围了起来。
整个空间里逐渐漫起了腾腾的白色水烟气,提高了空气中的温度。
光明还除了鞋,站到床上去拿着热水贴不停的往墨泠香的心口上按,其它的婢仆也纷纷拿着热水擦着墨泠香冰凉的四肢,让一度停凝的血液不至真正的再也停止流动。
嘴里也同光明方才一样嚷着要墨泠香说话得算话,要他一定要醒过来负责她们这一大庄园人的生活。
海秋棠真的被他眼前这让他想都想不出的情况弄得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了。从来就没见过一整个庄园的女人都要个男人因?一句承诺而非要他活转来过不可的事,也没听过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不可以被其它的男人摸到,甚至连身体被看到了都不可以的道理。
要说不行,她们这样一大群女人围上去又是怎?着?她们才是最不该看也不该碰的人吧!以常理判断。
“行了!行了!有在吸气了!”
“好了!公子的心终于又开始动了!”
“会呼吸了!会呼吸了!你看到没有?他在咳了!”
忙活了这一大功夫,终听到了让人兴奋的好结果。
“光明,现在只要别再让公子又给停了心跳就没事了。”
“你自己要辛苦一点,看着他好一阵子了。”
“还有,别让不相干的人摸到公子喔!”
一大群女人欢欢喜喜又如释重负的将东西收拾着离开了,留下光明守着着胸膛终于有微微鼓动的墨泠香。
海秋棠也这才有机会问一问光明:“光明姑娘,这……”
“请问海公子,是在哪里找到我们公子的?”
显然,有疑问的人不只他海秋棠。
“在鱼潭的水上回廊上,他…看样子是在那边坐了一夜。”
海秋棠及时记起了墨泠香要他不可以告诉光明的拜托,忙打住的只说出部分他无法代?隐瞒的事实。
我想试试熬个一夜不睡的话会不会死?海秋棠忘不了墨泠香说这话时的沉重模样。
光明别具深意的将眼光放到终于失而复得的人身上:“光明希望公子不要多问什?,请公子将方才所见当是我家公子的个人**,探问人家的私密不是君子所当?吧?”
“那有在下帮得上忙的地方吗?就是不问,海某也多少明白他是怎?了。在下还想请问姑娘,贵公子可懂得音律琴韵?”
海秋棠最终还是只想明白那夜夜让他安寝的究竟是谁。
“公子他何只是懂,他打小就拿丝竹当玩具作消遗,只要到他手里,那些再廉价的制品都能有最美的声音。”
光明笑语?述的像在说自己最骄傲的兄弟。
“除了墨泠香,你们公子以外,有什?人也会?就是除了贵公子以外,有谁会在夜晚引筝弄笛?”
这……
“真是失礼了!吵到海公子你的安眠了吧?光明会约束公子以后自制些。”光明一脸的愧色。
怎?公子也不考虑此时院落里还有旁的人在,一样的随心任性而??自己睡不着就玩丝竹?乐,这下可好!惹得人不快兴问罪之师了吧?
“不!姑娘误会了!在下可是因这夜夜的曲音才得以安枕成眠。因?想向这人道谢,才向姑娘打听是不是知道有这?个人,绝不是存着怪罪之意。”
“喔!是这样!”光明掩着嘴儿笑了,怎?就怪人、怪习全凑在一齐了?
她的公子心情一闷就不管白天还是深更夜沈的玩他的丝竹,可好了!遇上这个能把公子无聊时的消遣当安眠曲听的怪公子。
还真是凑得好哇!
“那海公子得等上一阵子才能对我家公子道上这声谢了。”光明拿自己的手指点点那抢回了命来的墨泠香。
很好!胸口还很规律的在跳,那就表示他没有危险了。
“这整座庄园里,就只有公子喜欢弄笛抚琴,也只有公子与海公子两人住在这一处院里。因?,没人受得了公子这样时时兴致一来的高级雅兴,他公子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没人敢说他,我们可是要工作的!”
光明说得够明白了,海秋棠终于确定那让自己睡得更甜香的弄曲人,就是他--墨泠香。
“那在下不打扰了!等贵府公子醒了,海某当好好致谢。”
“喀!”门,关上了。
“好了!现在没别人了。你行啊!熬夜不睡又夜夜扰人清梦,我们需要再好好沟通了,公子!”
等他醒过来,她会再教他明白要怎样约束自己的生活态度,对个常人来说没什?的不规律,对他可是会要命的危险。
明明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作不得主,向来也规规矩矩的过,自从老夫人过世起,他才反常的再也不守约束。
“公子……关心你的人、希望你活下去的人可不只是老夫人一人啊!你是明白自己一发病就很难醒过来,所以你才干脆不睡的吗?”所以你才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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