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山前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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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腊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满天流散的白云,一边小心翼翼的猜测着天上那些擅长窝里斗的神仙们到底在想干什么,这么危险的东西都当垃圾扔下来,难道他们不怕这玩意被外族带走,最后弄得不可收拾?作弊作的也太明显了吧?天知道这玩意到底是天上哪个大佬的儿子或女儿下来玩耍的附赠品!所以考虑再三,方腊综合一切因素,终于决定将这本书收为己有,反正三个月他只看了一本书。
虽然说是一本书,实际上,真本书就是薄薄的一册,不知道什么制成的,水火不侵,撕扯不烂,就算是拿刀子剁,也伤不了分毫。但是这本书的副本多,不是一般的多,那些神秘的扁鹊学徒们,利用战争的机会,获得了大量的实验品,所以关于扁鹊书的记载医术,被他们实验的七七八八了,这些资料也是极其珍贵的。
隐脉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系统,其中的精密程度丝毫不下于现代的那些所谓的精密科技,比之人的大脑,整个隐脉系统的复杂丝毫不差。隐脉又分为普通隐脉和内脏隐脉以及**道隐脉三大部分,其中任何的一大部分都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工程,可是方腊那厮偏偏不知道是哪路神鬼上身,硬是死死的将那立体图记忆到脑海深处,至今未忘,反倒是让他占了莫大的便宜。正是如此,临走的时候,当方腊认真的告诉老人,扁鹊书他已经掌握了三分的时候,老人指着某个十岁的小男孩大叫怪物。
在后世,实验资料的重要性有的时候甚至要远远超越实验理论的,这也是为什么古人不能把火药运用到军事上而是运用到了鞭炮上一样。其中的差别只在于,一个重视道理,重视理论,一个重视实用。一个理论的形成固然是了不起的发明,但是一个证明理论的实验更加令人热血沸腾。因此,当老者不同意方腊带走扁鹊书的时候,方腊也只能同意,不过却要求带走他在这三个月闲暇时间抄录的副本。
为此,方腊签下了若干日后赔书的契约,对于一个一心保存文化的异族老人,没有什么比书籍更加珍贵的,没有什么比得到新的书籍更加令他高兴的。
方腊很乐意为他收集一些书籍。
走在崎岖的黑暗的山洞中,这一世方腊的脑海里长久地回荡着临走时老人苍老的声音,“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金银,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权势,那些东西对我都不重要,我在这里守着书看了一辈子书,最喜欢的莫过于一个平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平静生活,如果有什么好书,带过来几本,就算你小子孝顺了。”
每每想起这几句话,方腊的心里总是有一种心潮澎湃的的感觉,简简单单的**往往比什么远大的理想要动人的多。方腊真的很羡慕他,也恨不得就这样陪着老人读书度过余生。
可惜他不能,他如果这么庸碌的平淡过一生,恐怕老天也不允许吧。
无欲则刚,这老家伙还真的是给人出难题,还让人不能够拒绝。怪不得别人总是说善良是最大的武器,老家伙,你如此义气对我,我又怎么能忍心辜负你一番志愿?
想一想后世中坎坎坷坷的中华文明,想一想无人问津的传统文化,想一想后世子孙甚至只能在一个龌龊的国家才能见到炎黄华夏自己的文化,想一想失去精神支柱的炎黄子孙的醉生梦死,方腊一时间,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有必要做一些事情。
一些必须做的事情。
于是考虑再三,方腊开始仔细的思索是不是关于放弃争夺天下一类的野心,然后多花费一些精力在搜集整理这些技艺上,然后找人传承下去。
刚刚想到这里,方腊心中豁然开朗,文化文明的遗失是一个极其严重的现象,就算是他可以阻挡蒙古人入关,可以阻挡少数民族进入中原,可是中原人自古以来也从来不曾缺少过战乱。几乎所有的文明都是毁在战争中的。如果可以有一个势力担当起保护文明的火种的重任的话,这样的情况将大幅度改观。
或许在准备一些事情的时候,有必要注意这方面的人才了。方腊淡淡地想着。
回转过头看着已经消失的山谷,方腊心道:果然,影响一个人,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只要你能让他顺着你的思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一下,那么你就达到了目的。方腊也是过了很久才承认,他受到了这个波斯人的影响很深。
这个黑乎乎的山洞是外界通往山下的悬崖的唯一条通道,山洞处在半山腰,里面阴森森的,一路上到处是毒蛇蝎子蜈蚣之类的东西,不过这倒是难不倒方腊,前些日子他还在这里抓了好一些到悬崖下做了烧烤吃,那味道的确是天下无双。走在路上,某个人还一边走一边顺手摸一摸四周山洞壁上趴着的一些可爱的小动物,
若是看上眼,某人直接抓住了带走。那些被抓的毒物在外面每一个都是威风无限的一方霸主级的毒物,在山洞里却居然老实的像被人抱惯了的猫咪,温顺异常,有的甚至直接就好象死掉了一样。随手将三只鲜红如玉的蝎子放在口袋里,然后将三只好不容易找到的白玉霸王蝎子随手放在袖口里,这东西可是美味阿!这玩意只要再加一些佐料,吃起来绝对比任何的东西都补。
于是,当方腊走出山洞之后,他已经把外面的长袍脱下来,连同从山谷里带的包袱密密麻麻的装了两大包各种稀奇古怪的毒物,满脸笑容再加上口角留下来的口水说不出来的可爱。“没有想到天下真的有这种风水宝地,也好,正好小爷以后就拿这里当自己家的仓库了。”早晨灿烂的朝阳下,一个仅仅穿着洁白的内衣的十岁小男孩背着两三个大包裹对着灿烂的阳光傲然的笑起来。

走了两步,方腊突然又转过头走回来。“好东西不能一次吃完了。”方腊从身上掏出两三个密封的小瓷瓶顺手扔到路旁边的一个水潭中的石头上,瓶子碰在坚硬的岩石上,顿时飘逸的芳香开始在水面散逸开来,浓郁的芬芳随着山风扩散到四周的山林中。
扔完瓶子,方腊撒腿便朝山下跑去,在他背后,原本寂静的树林传来一片沙沙的仿佛下雨一样的声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仅仅凭借那仿佛潮水一样的声音就足以让人骨头里透着寒意,蛰伏在山林很久的许多毒物纷纷苏醒过来,如潮水一样朝着水潭方向涌过去……
随后整座黑峻的山岭仿佛火山爆发一样发出剧烈的轰鸣之声,在山脚下小心躲避毒物的方腊抹了一下脑门上的冷汗,“还好,那些家伙还知道知恩图报,下次喂食就不用这么狼狈了。”甩甩脑袋,方腊背起大包裹,转身离开了这个呆了三个月的地方,嘴里流着口水的嘟哝着,“这些东西都做成那种美味的东西,老子能够吃多久啊……”矮小的背影在朝阳下留下长长的影子。
在他背后的山岭上,许多成妖和即将成妖已经有智慧的生灵们将那瓷瓶上那个人的味道牢牢记忆在脑海深处,他们欠这个人的恩情,如果可能,他们一定要报的。虽然动物没有人类丰富的感情,但是有的时候,人的信义情感往往不如动物的。人会变,而动物不管将来多么坏却会牢牢地记住他们的恩人,只要他们有那能力,只要他们没有死。
让方腊想不到的是,当他走下山来到一个小山村,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闪现出来,看着方腊离开的背影,他把手里的灰色的信鸽放飞开去,随着鸽子展翅飞翔到天空,影子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信鸽?”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好奇的看着在鸽子笼里咕咕叫个不停,“不会吧?怎么有人把你给放回来了,小灰,哦,我的宝贝儿!”某只鸽子咕咕得叫了几声,然后很人性化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抬起一只脚爪抓在笼子前面的食盆上,就差没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天啊!我的宝贝儿!你怎么能这样呢?”面具男怪叫一声,“又要吃珍珠人参米啊!能不能少吃点?要不,换个口味,我请你吃烤肉,嗯,烤海鲜也可以,怎么样?你倒是吱一声,给个痛快话!”面具男极其委婉的要求着。
看看某只灰鸽子依旧不依不饶的伸着爪子,某个面具男的声音顿时垮了,“小灰,我的宝贝,你不是还在记恨我吧?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么,我不知道你看上了那只白鸽子,要不然我不会在你们的蜜月期间拿她下酒的,你看看我是多么善良的人啊!你就忍心我饿死么?那极品珍珠人参米要从极西的地方买来那种特殊的海珍珠,还要从南方买来极品的大米精粒,还要加上长白千年人参,然后用秘法配制而成,每一粒米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你怎么舍得下口啊!”
某个鸽子愤怒的咕咕叫起来,全身的毛发全部竖起来。
“啥?你说啥?我听不懂啊!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啊!”某个面具男笑眯眯的一副我听不懂我很无奈的模样,确实一副很欠扁的模样。
“咕咕咕……”某个鸽子愤怒的踹着笼子和食盆。
“啥?你说我欺负你?嘿嘿,我就是欺负你不会说话怎么了?有本事你咬我啊?咬我啊?啊!……你不会来真的吧?真咬啊……快来人啊!救命啊!鸟菅人命啊!……”
闹完之后,一张纸条被打开,只有六个字,“方腊重出江湖”
“哈哈哈……我就说那小子没有那么短命么,小灰你立刻传信给昆仑山的那些老东西,快点让他们将那小子的受了重伤和剧毒的姐姐救活了,否则我不保证那个疯狂的小孩会不会将整个昆仑搅得天翻地覆,恩,搅得天翻地覆才好呢!
对了,还要告诉那些那些昆仑山上没见过漂亮女人的混蛋,那个女人是我预订的,谁敢跟我争,我打断他的第三条腿!小灰,你快点吃,等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卖……”嚣张欠扁的声音再度充斥了整个房间,某个鸟雀在笼子里认真的吃着仿佛如珍珠一样光泽的米粒,在阳光下,那灰色的羽毛隐隐的透出宝石一样的光彩……
同样,一个消息迅速的传递出去。
一个浑身上下短打打扮得中年人憨厚一笑,终于来了。他握了一握手中的一杆长枪,长枪上的花纹让他心中的紧张平静下来,他看了一下自己的马匹,突然的笑起来,俺等着他这么长时间,他终于出现了。
“马儿,马儿这一次就让我带着你去见一见天下的英豪!”他拍着马匹的脖子,享受着马匹的亲热,一双略微有些苍老的眼睛射出锐利的目光,这双目光穿山越水,仿佛穿透了无数的时间潮流,看到了未来。
他的平凡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丝笑容好像夕傍晚的阳光一样,温和绚丽而不刺眼,他的声音平淡的让人有一种繁华落尽得朴素真实的感觉,“我们要等着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方腊,他现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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