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剑和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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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出名么?”明如云一跳三尺高,他大声地叫起来,仿佛方腊侮辱了他一样,“岂止是很出名!是绝对出名!”
“哎……不对呀,你不是刚才认出他了么?怎么你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声?”明如云突然好像发现什么秘密一样地看着方腊。
方腊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认真地看着明如云说到,“听是听过,我师傅只告诉我唐门唐大内力高超。其他的根本没有听说过。”
“什么!你师傅……啊!他到底是谁?”明如云眨巴着好奇的眼睛仿佛小哈巴狗一样看着方腊。
“他说他是五台山的静明大师。”方腊摊了摊手,一副我不知道的模样。
明如云摇头苦笑,“不认识!五台山的名人好像没有这一号啊?”托着脑袋,明如云再想了一下,能够教导出方腊这么一个人物的,恐怕五台山上的那些高僧大德门中还真得挑不出来一个,那么他的师傅到底是谁?
明如云心中虽然好奇的仿佛一只调皮的小猫在抓一样,但是明如云绝对不敢到方家山庄问一问调教出来方腊的那位高僧,借他五六个胆子他都不敢,要是一去羊入虎口,那就真的连哭都来不及了。
只好稍微做一次江湖知识辅导老师了。明如云拍了一下脑袋无奈的想到。
“唐门是一个极其特殊的世家,特殊到他们专门研究江湖所不齿的暗器与毒药。几百年来,唐家在暗器方面的发展远远超越了江湖同道。唐门的人也以此为豪。曾经有一个江湖上进入先天至境的顶尖高手闯入了唐家,结果第二天早晨就被人把尸体给扔了出来。
唐门虽然特殊,但是唐大却是唐门最特殊的一个人。他六岁开始修炼唐门武功,但是却只作一般性的练习,专门一心一意的修炼唐门的内功。他认为暗器的精髓都在于内力,没有内力,再怎么漂亮的手法也不会有多大的作用的。
他修炼内功修炼了四十多年,可以说是极其艰苦的四十年。他的同辈早在二十年前便在江湖上大名远播,可他到四十岁,唐门的一些暗器手法也没有开始学,在这这段岁月中,他受到别人的侮辱与鄙视可想而知。他四十六岁那年内力大成,四十七岁那年开始学习暗器。四十八岁那年,暗器大成,唐门无论什么样的暗器他都能够运用熟练乃至精通,仿佛他四十年积攒的才华在那一年都开始爆发了出来。
此后越发得不可收拾。卓越的才能,强悍的手段,一时间唐门唐大被称作大器晚成的典范,也被一些门派称赞为十年磨一剑的忍耐高手。唐大出江湖的第一战是与一个来自天竺的和尚,这个来自天竺的和尚从西域来到唐门,要求所与唐门的毒经一看。但是那毒经是唐门世世代代花费了无数的生命和钱财积攒下来的,怎么可能给他看?
江湖上说话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事情自然是武力解决。来自天竺的和尚有一身极其奇怪的功夫,全身深的肌肉有的时候坚若金刚有的时候又柔韧无比。暗器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至于唐门最擅长的毒术,那和尚所在的天竺气候温暖湿润,毒虫居多,那和尚掌握的奇奇怪怪的解毒之法甚至要远远超过唐家。就在唐家中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这个名为唐大的家伙,一举将那个唐家视作是洪水猛兽的天竺和尚一把铁蒺藜归西。
自此,唐家中人才开始明白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样的。强悍的唐大闯过了唐门祖辈留下暗器之巷之后,便开始了江湖游历,七年的游历,死在他手上的江湖顶尖高手足足有七个之多,另外被他打败,被他打伤的人,那就真的没有办法统计了。”
方腊了然,这唐大果然厉害。其实,不要以为江湖上处处都有高手,在明面上,江湖上只有能够接近罡气层次的高手都是顶尖高手,但是就是这样的算法来看,江湖上知道名字的能够达到这样境界的也不过五六十之数,至于能够达到先天之数的,据传也不过是二十人之数,而且这些数字还都是接近两百年积攒下来的,修炼者到达了先天至境,就可以获得突破,虽然谈不上长生不老,但是活过两百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能够让他一下杀死七多个人,那实在是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他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也就怪不得明如云如此后怕了。
明如云羡慕得看着方腊,唐大如此人物许下的诺言,那有多么的珍贵,想一想便流口水啊!这年头,只有靠着最强大的人生存才会最好。如果有一个人肯对你发出这样的承诺,那么就意味着,在你没有挂之前,只要你不损害他的利益,那么你完全可以说是他的朋友,如果你有什么拿解决的问题,你大可以往他身上推,要他帮忙,谁叫他更加强大呢?
其实说起来,真正让明如云和方腊震惊的是唐大的内功,那绝对是强横无比的内功!那个天竺的和尚的确死得不冤,这么强大的内力发出的暗器,再加上唐门特殊的手法,恐怕比那暴雨梨花钉也就稍微的差那么一点,所以其杀伤力也绝对不是现在的明家山庄能够抵挡的。除非这场战斗之后,明如云闭关修炼个七八年,充分利用方腊给他的那份补天丹疏通体内的经脉,彻底发挥剑胎的作用,否则绝对拿这么一号人物无奈。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够让明如云自豪了。明如云还在娘胎的时候,他的父亲老年得子,作为明家的上一代的家主便用养胎之法为他疏通经脉,也正是如此,被称作是天才的父亲损耗了大量的真元,却让他出生后任督二脉不闭,直到他三四岁之后开始修炼才彻底的把任督二脉稳固下来,如此下来,他反倒是明家历史上最为天才的一代,再加上对丹药的百无禁忌,他反倒是顺顺利利的修炼到今天,也让他的剑法小成。如今在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是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是即使如此,让他面对唐大这样的老怪物,他也没有一丝的还手之地!
武功越到最后修炼也是越难得,要不然,偌大个中原,达到先天至境的也就不会那么疏疏拉拉的就那么几个人。明如云如果能够在七八年就能达到抵抗唐大的地步,那么他完全可以对着天下地人大声地说,我是天才!
当然,就算是天才也没有这么变态的。这不是天才,这是怪物。方腊那一家除外,方腊家里多是灵丹妙药,再加上方家的两个人善医术,方腊对人体又十分的熟悉,这样的家里不出高手,那反倒是奇怪了。
方腊没有内力,这点明如云看的很清楚,恐怕就算是那离开的唐大也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就算是如此,两个人都没有小看面前的十岁的男孩,唐大甚至被这个小男孩威吓得不敢出手。江湖上多奇人异事,不会武功并不意味着没有危险。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东西对人类来说都是危险至极的,就算人的本领在墙,甚至成为仙人一流,也是处处危险的。当然,最危险的却是人类自己的本身。真正能够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的恰恰是人类的本身。
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修炼者就会有一些直觉,这些直觉通常会很准,尤其是面对不知名的危险,这种直觉甚至到达了巅峰的状态。
也正是这种直觉让一开始第一次见到方腊的时候,明如云便小心翼翼,也正是如此,唐大第一次被瞒过去之后,知道了方腊身上没有任何的内力,却没有出手的原因——他不敢出手!因为他根本连一半的成功的把握都没有。没有人不怕死,武林高手更是如此。
面前的方腊,他只能够用一个词来形容——深不可测!
从这场战斗到现在,方腊所干的事情的确不多,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动了两下手指。结果却是天地之别,不但敌人的阴谋被破坏,而且力挽狂澜,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不说,还另一干武林群豪心惊胆颤,四散离开。动了两下手指,却令江湖上有名的三个怪物级高手死于非命,其中所透漏出来的智慧和威慑力,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够轻易触碰的。

对一个人的评价,说得再多,也不如自己亲眼看他做事。这是老庄主对他说得最多的一件事情,他也一向这么认为的。不管方腊的大哥和端木青到底对他怎么说方腊厉害,她在心目中总是包含着一丝的怀疑,天才对于比他们更天才的人总是带着一丝怀疑的,他要亲眼看看,才会作出属于自己的判断。
所以尽管他有的时候,真的很狼狈。但是在最后胜利通常属于他。因为谨慎一点会很少犯错的,犯的错越少,到最后得到胜利的机会便越多。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明如云和端木青的苦衷了,方腊不入江湖则罢了,否则腥风血雨是绝对少不了的。但是,如果方腊出现江湖,那么救出他们的可能性很大。
叹了一口气,明如云摇了摇头,反正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管它谁倒霉,当前首先的事情是要把他们从魔教手中把他们给救出来。
无奈的看一下天空的乌云,“他们什么时候来?”
方腊嘿嘿笑了一下,看了看漆黑的夜色,“你管他什么时候来,天劫又不是来打我们的,我们帮它度过了最严重的人劫,已经仁义至尽了,再插手,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那好吧,天色不晚了,我们回去睡吧,明天我陪你到北雁荡去!”明如云叹了一口气,留恋的看了一亚那庄严肃穆地建筑物,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正好!”方腊也不客气,转身便走。
明如云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奉剑堂中高挂的灼灼的宝剑,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当夜子时,天雷震震,电闪雷鸣,明家山庄奉剑堂上空凭空升起一道煌煌的金色剑气与一道天雷相击,声震百里。此后无数的电闪雷鸣完全聚于奉剑堂。
至凌晨天亮时分,天雷方才散去。
方腊睁开了惺忪的眼睛,洗了手脸,然后吃了一些早餐,方才慢腾腾的走向奉剑堂。奉剑堂原本庄严肃穆的建筑已经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袅袅的烟气淡淡的从那废墟上升腾起来。
路上到处是慌乱的人的足迹,走上前,明如云早就站在废墟前呆呆的看着整个废墟。方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废墟的顶端,一柄漆黑的铁剑仿佛烧火棍一样静静的躺在一个石台上,再也看不到昨天它的剑气纵横肆意,仿佛它一夜之间死去般模样。
方腊走到明如云的身边,“还等什么?还不快上去拿到手里?”
明如云摇摇头,满脸的沮丧和伤心,“他死了,他被天雷劈死了。”
方腊大怒,“劈死?你有没有脑袋?那叫铸心好不好?现在你面前的这把剑就是给我昨天晚上之前十把那样的剑,我也不换,傻瓜!这是脱胎换骨!这是神剑的大成!”
“你是说……”明如云大喜。
“说个屁!你上去拿到手里就什么都知道了!见过笨蛋,我还从来没有见到比你还笨的!”方腊很无奈的说道。
“什么笨啊?我这叫做谨慎!谨慎,你明白么?”
“切!什么谨慎?有在那里看着东西一边看一边掉眼泪的谨慎么?”
“我那是高兴的!”
“狡辩!你那是狡辩!天啊,我老哥怎么认识你这样的厚脸皮无耻的人啊!”
“这个……你难道没听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明如云扭扭捏捏的说道。
“咳咳……”方腊气的差点吐血,丫的,一夜不见,这货怎么就变得这么无耻呢?
“停!”正是第二天晌午时分,从昨天一大清早收拾好东西之后,明如云便随着方腊两人骑马直奔雁荡而去,可是一路上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陷阱,埋伏一个接一个。
方腊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陷阱?”
明如云无奈的笑了笑,也不怪方腊如此说话,这一块路上的陷阱他们至少已经见识到了不下一百多种,就算是见识广阔的命如云也不免吃亏了几次,要不是方腊反应机敏出手相救,他们都得陷在那几乎无处不在的陷阱之中。
恩,忘记说了,这一路上都是明如云主动对付那些陷阱。他不想方腊大开杀戒。为了防止方腊见猎心喜,方腊必须坐在四处都是钢铁的马车上。
下了马来,仔细的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布置,明如云不屑的撇了撇嘴,稍微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点的对着方腊说道,“没什么,只是个简单的九宫连环陷阱,这些家伙的手艺一直没有增长,到了这里还拿九宫连环阵这样的陷阱招呼我们,难道他们真的是技穷了?”
说着,明如云走到大路中间,手中早就捏在手里的三颗钢钉一闪,“夺!夺!夺!”三声钢铁深入木质的声音,路边上深入树干上的铁钉中蕴含的阳刚内力猛地爆发出来,“轰”的一声,新鲜的碎木屑和着那种淡淡的草木香气四处飞溅,路旁的那颗翠绿的甚至有些耀眼的碗口粗的树木顿时从那断折处崩断,“破这种陷阱首先便要破阵,破阵就必须闯陷阱破坏阵眼,还真的是他哥哥的矛盾的组合啊!”明如云无奈的摇晃了一下脑袋。
看了一下已经破除的一个陷阱,明如云不得不再度拿出一些钉子,准备再度扔出去。车厢里却传来方腊冷冷的声音,“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把手里的钉子扔出去。”
“什么?”明如云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停止了动作,上一次他听到这句话没有停止,结果他在某个据说是捕兽的陷阱里和迷药作伴了一个晚上。
“为什么?”车厢里方腊掀开车帘慢慢的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郁闷的看着明如云,“我说老明啊,你回去该好好处理一下你的那个什么明家山庄了,里面除了叛徒就是卧底,我倒是真奇怪,你怎么安安全全的长这么大了?还真的是他哥哥的运气啊!”
明如云的脸一红,立刻反驳:“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家人把消息透漏出去的?为什么不能是其他的人……”
方腊冷笑了一声,“你以为魔教真的手眼通天,什么事情都知道啊?若不是你身边的亲信出了叛徒,魔教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怎么会对你我这么照顾?而且一群笨蛋在马车上撒了跟踪的迷迭香还以为我不知道么?”
“难道不可能是唐大说的?”明如云脸色晕红了一下,有些心虚的说着。
“唐大?哼哼,他才没那个时间,他临走的时候,想在你身上留下点东西,于是我在他身上留了点纪念,虽然死不了人,但是会很麻烦,他若有胆量的话,我不介意到唐门去游玩一下。”
“……”明如云闻言顿时满身冷汗,唐门唐大想要在他身上留下一点东西,那还能够是什么东西?毒药!神剑的诱惑让他根本没有顾忌什么江湖规矩,如果不是方腊,他真的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里,对于方腊不由得增加了一份好感,这个小男孩虽然有些冷,但是人还是不错的。
明如云点了点头,“您说得很对,回去我就处理他们!”这时候,方腊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看,那路边的三丈处的那一个水坑,还有那里,就是那里,那棵树,正在冒烟的树。看出来了什么?”
“冒烟的树?”明如云歪过脑袋,什么冒着烟的树啊?看到树上挂着的仿佛椰子模样大小的一大串圆球的时候,脸色顿时巨变,还看个屁阿,“快跑!哥哥的,是哪个缺德带冒烟得家伙,居然在九宫大阵下布置了三才大阵,还安了轰天雷!快跑!我的哥哥啊,这年头怎么这么多的疯子?”
方腊坐在马车上安静的看着阵法的运转,却不像明如云一样慌乱,神色一片平静,每每到最危险的时候,他的心情总是平静如水,三年前杀虎是如此,此时面对极度危险的陷阱也是如此。
“难道我就是那种天生注定了要整天遇到危险的可怜的人?”方腊一边看着阵法一边心中郁闷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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