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途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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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干妻闻言虽明知刘越所指,但还是回头看了一下,这才怯声道:“是的,那就是我夫。”
刘越向她点了点头,迈步来到孙干身前,只见孙干口中不停喃语,刘越仔细聆听,终于听清了是一个“水”字,当下回头轻喝道:“去弄点水来。”
“是。”有军士应声而去,片刻后回转,刘越使人将水喂了孙干,片刻后终于等得孙干悠悠醒转。
“孙亭长。”刘越轻声呼唤。
孙干闻声转头看见刘越,在刘越身上转了片刻又望了望刘越身后,直等看清了门外远处的“汉”字旗这才轻声问道:“你们是谁?”
“我乃大汉折冲校尉刘越,是为剿灭逆贼赵云等人而来。”刘越道:“不知昨天赵云在此地时,可曾和亭长吐露过什么?”
“大汉折冲校尉?”孙干轻轻重复了一遍,抬头再次看了看刘越,喘息了半晌,却是闭目道:“没有。”
刘越眉头一皱,又问:“那亭长可知赵云等人去向何方?”
孙干这次眼都不睁,翻身转向墙里,身体颤抖咳嗽不停,含糊道:“不知。”
刘越顿时不悦,沉声道:“若亭长包庇反贼,按汉律当诛三族,亭长勿要自误。”
“咳,咳,咳。”孙干咳嗽越加急促,孙干之妻上前扑倒护在身前,向刘越急声道:“这位将军,我夫从昨天中毒就一直昏迷不醒,那个赵什么的下落实在是不知道啊。”
“中毒?”刘越轻声道,立起身取佩剑稍稍拨开孙干朝向墙里的身体,只见墙角边一团刚吐的污血赫然其中,而此时孙干依旧边咳边吐。刘越收回佩剑,问孙干妻道:“你可知你夫因何中毒?”
孙干妻瞧见孙干吐血不止,心中愈加慌乱,急忙伸袖擦拭孙干嘴边污血,闻刘越问话,回身哭道:“我怎么知道啊,本来都是好好的,可是后来我夫和那个什么赵将军都中了毒,他们就冤枉我夫要杀那个什么赵将军,要杀了我夫……”拿粘着污血的袖口擦了擦眼泪,又去擦孙干嘴边污血,继续哭道:“后来还要杀我和我女儿,你说还有这样的道理吗?我夫中毒都快死了,昨天晚上就一直的咳嗽,我查点以为……查点以为就要再看不到他了……呜呜呜。”
刘越皱着眉头听完,剔除了哭腔之后总算是略略明白了一点,但还是忍不住一丝疑惑,问道:“你说那个赵将军也中了毒?而且那些人认为你是夫下的毒?”
“呜呜呜,我怎么知道。”孙干妻只顾扶着孙干哭道。
“你不知道?”刘越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孙干妻又是只顾摇头道。
眼见再问也问不出什么,那孙干又是七分死三分活,咳嗽咳的连一点喘息的空隙都没有,更不用说回话了。刘越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正自迟疑不决时,外面副将张然领着一个樵夫进来,边走边道:“将军,有他们的下落了。”
刘越闻言连忙转身迎了上前,急声道:“他们去了哪?”
张然指身边樵夫道:“这个人昨天在山上打柴,因为看到有大队兵马,以为是又要征兵,所以不敢下山,在山下过了一夜,今天早上他在山上看见赵云领着大军从亭口出去,若按路上方向似乎是往襄阳、南郡交汇之地而去。”

刘越大喜,转头向那樵夫急声道:“你速速领我们去追,若道路不错,我重重有赏!”——
赵云将自己捆在马上摇摇晃晃跑了一天一夜,途中几度昏厥,及到第二日天明,赵云双眼似乎再难睁开,如同恍惚之间问道:“到了何处?”
副将林素急忙带马近前,答道:“已过了随县地界,快要出南阳了。”
赵云略略额首,艰难伸手入怀,半晌掏出一个锦囊,喘息道:“你……你打开来看。”
林素急忙上前接过,打开锦囊,稍稍看罢顿时喜道:“将军,这是军师妙计!”
赵云强露出一丝微笑,有气无力道:“你……你依计行事。”——
刘越领军急追,一夜行来无一点倦色,直到第二日快到正午时分,前面斥候突然飞速而回,急声报道:“将军,前面有埋伏!”
刘越一惊,急忙回身喝令众军停下,转头向那斥候喝道:“埋伏在前面多远?”
斥候道:“就在前方三里!有一处狭长道路,两边都是高山,在左侧山中隐隐有敌军之旗显现!”
“雕虫小技!”刘越蔑声笑道,回身向副将张然道:“子得(张然字),待会我领一军先走,你领一军殿后,听见前面撕杀,便立即杀来,里应外合之下,必能全歼此军!”
张然闻声答应,当下刘越领两千兵马先行,留一千兵马于张然在原地待命。一路行去,刘越故意令队行散漫,但谁料却迟迟不见伏兵出击,开始还以为敌军是要等自己队伍走过好从后攻击,但心怀疑惑走了数里之遥却依旧不见伏兵,当下刘越唤过刚才那个斥候,皱眉问道:“你刚才到底可曾看清?真的有伏兵吗?”
“小人看的清清楚楚,真的有埋伏,刚才我过来时看到那敌军之旗还在呢。”那斥候道。
“还有这种事?”刘越愈奇,心下思索良久,猛然勒马喝道:“走,回去!”
那斥候惊道:“将军,回去?”
“不错,回去!你再去把张将军叫过来,就说此乃敌军故布疑阵,其实并无伏兵,快去!”刘越心中这时已有定论,待赶到刚才那敌军之旗显露的地方,派人上去查看之后果然发现那不过是几面绑在小树上摇晃不定的旗子,竟是连半个伏兵都无。
刘越心下虽怒,但却不敢放松,再次领军追赶,果然行不十里前面斥候又报说有埋伏,这时刘越虽然还不敢大意,但却也不愿意分兵耽误时间,当下喝令全军警戒前进,等到“埋伏”之处,果然又只是几面敌人军旗。如此反复,一天下来竟是每隔十里便有一处“埋伏”,开始刘越尚还喝令全军警惕,但到了十余次后,刘越虽然自己尚能保持谨慎,但那三千军士却早已是“习而惯之”了,再没有开始时的那种小心了……
刘越知道,这也怪不了这些军士,毕竟无论什么人一天之内遇到十多次同样的“虚惊一场”,只怕换了谁都有些懈怠之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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