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罪耶无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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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败于赤壁时,仓皇北逃。曹仁临危授命,进封征南将军,镇南郡。拒守来攻的吴将周瑜。周瑜带军数万,其前锋数千人先至,曹仁登城远望,时身边只募得三百人,便令部曲校尉牛金迎军挑战。但吴军太多,而牛金之众太少,稍战便即被围。曹仁与长史陈矫俱在城上,望见牛金等三百人垂危频没,左右之众皆失色惊惧。惟曹仁意气奋怒,呼左右取马来,陈矫等知曹仁欲下城救牛金,于是一起拉着曹仁说:“贼众强盛,势不可当。何不放弃这数百众人,而将军却要以身相赴!”曹仁不应,被甲上马,带领其麾下壮士数十骑出城。与敌军距百馀步之遥,迫近城沟,陈矫等初时尚以为曹仁只是在沟上停住,为牛金支持作势,谁知曹仁竟渡沟直前,冲入敌围,救牛金而还。随后敌围之中又有馀众尚未尽出,曹仁复再度直还突入,将余兵从围中拔出,杀退敌军。陈矫等初见曹仁冲出,皆惶惧无措,直到亲见曹仁还城,竟都方始出声叹道:“将军真天人也!”于是三军服其勇。而曹操更加大彰其功,转封安平亭侯。
刘越坐于曹仁床榻之畔,想着这几日来从那三千追随曹仁逃出的败兵之中听来的只言片语,但此时看着他面无人色的苍白脸庞,摇头无语,心中叹一声:“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却又能如何?
五日后,丞相军师祭酒袁涣携圣旨与太医令王叔到来。两人先入军帐探看曹仁,时曹仁未醒,虽酣睡之中却是面白如纸,袁涣望之叹息,侍立半晌,直等太医令王叔轻轻点头说已无生命之险,这才退出,宣读圣旨以及其他诸事。
袁涣言及曹操接到刘越报信,顿时雷霆震怒,几乎欲亲自兴兵报仇,但被众人挡住,最后终以征南长史陈矫陷失主将,夺其官职,令待新任征南将军到后便回许都待罪;曹仁因伤重暂时不易再守襄阳,改任前将军,领京师兵卫,先以其副曹休代之。曹仁在安陆静养几日,等伤势稍稍稳定,再到许都将养。而至于刘越,虽没有说什么“救援不利”,却也是夺了骑都尉之官,暂行领军之职,以待新任征南将军到来,留其帐下听用。
刘越闻言心中一口提着的气息顿时一缓。这骑都尉掌羽林、无定员,而自己却是领兵三万,早已不是一个小小的骑都尉可比,今日撤不撤这个官职都是无关紧要,最重要的便是看随后派来的新任征西将军是谁,若是与自己亲近之人,那么便可看出曹操依旧还是对自己重用的;若是所派之人与自己不熟,那么便是还留有余地;但若是如曹丕等与自己有仇之人,那么只怕就是恨自己无能救得曹仁,从而欲至自己于死地了。
刘越垂首接旨,直起身拱手为礼道:“敢问大人,不知这新任征南将军却是何人?”
虽然刘越此时已无官职在身,但依旧统兵三万,袁涣是曹操亲近之人,知道曹操这次虽然因曹仁之事而痛彻心肺,但却并不如何怪罪刘越,反在痛定之后向人道:“刘文方临变不失法度,虽有长坂虎将张飞等诸人相追,却依旧能断后不乱,有古之良将之风。”这次之所以撤他骑都尉之职也不过是暂缓过度而已。当下连忙上前挡住刘越行礼,道:“刘大人勿需如此多礼。”待刘越起身,这才接着道:“我知刘大人心意,但我也是不知,”见刘越色稍稍一变,怕他以为自己故意隐瞒,急忙又道:“我虽在丞相身边,但来时丞相还未确定下人选,故此以我也是不知,但看丞相言语之中并无责怪刘大人之意,请刘大人勿忧。”

刘越见袁涣言语肯定,心中大定。知道如此类人若真不愿多说,那么你便是再多问也没有用,当下也就引袁涣到临时住处暂且安顿休息。
三日后,新任征南将军到达襄阳,却是夏侯惇。
刘越闻听这个消息时是在自己帐中商议军中诸事,当时尚有数员偏将在场,消息传来,人人振奋、喜形于色,都知军中最器重刘越者便以此公为最,刘越此次只怕反是因祸得福。刘越虽也是心中激动,但却强忍着喝止众将,依旧将诸般事宜吩咐定下,待遣下诸将之后这才以手加额,暗自在心中对天祝告。
半晌略略平静,刘越步出帐外,却见袁涣同一员身着铠甲的将官也正向帐中而来,刘越定神一瞧,见那员将官竟是自己旧识,却是西征马腾时的文聘文仲业。
刘越连忙上前与二人见礼,稍叙旧情。袁涣先道:“刘大人当知夏侯将军已到襄阳否?”
“也是刚刚闻听,”刘越道:“袁大人此来可是要刘越现在便去襄阳听用?”
袁涣点头道:“正是,三日前刘备副军师诸葛亮命人假扮牛金校尉来诈襄阳城,险些被他得手,故此夏侯将军一到襄阳便派人来命刘大人带兵回城以备万一,至于文将军,便是来接替刘大人护卫曹将军回转许都的。”
刘越奇道:“那诸葛亮又来诈城?他不会以为随便找个人假扮牛校尉就可以诈开城门吧?”
“正是。”袁涣道:“虽是假扮,却一应贴身之物齐全,甚至连说话口音都是学的惟妙惟肖,任旁人看去只怕也是极难分出真假。”说到这便是一叹:“唉!如此看来,只怕这位牛校尉已然是被他们生擒了。”
刘越点头,这许多日无牛金消息,早在心中有了这个猜想,只是这诸葛亮竟然故计重施却是令人想象不到,不过只怕也正是如此方才更易成功。只不知这袁涣口中的“险”字却又是如何险法,当下问道:“那此计又如何被识破了呢?”
袁涣闻言却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先是一乐这才说道:“那假扮之人将牛校尉扮的极象,襄阳守城将官几乎全都相信,但是报到那陈矫处时,他却正好喝的大醉,被他一句醉话‘管他哪个牛校尉,反正你们是一个人也不许放入进城’竟是连看也不看便打发了。那些人见此情景无法,也就只能退去了。”
刘越闻言莞然,陈矫醉酒自然便是因为他与自己一样“本无罪而受罚”,但此事若是曹操闻之却不知该说陈矫这番歪打正着“带罪立功”,又或是因酒费事了,想及他若是清醒后知道自己醉酒之后竟是如此“明辨分毫”,却不知他该是哭是笑——
事情多了,忙的忘记了……晚了近两个小时,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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