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似乎破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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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关羽发问,邴原先向刘越看了一眼,刘越虽恼他不与自己商量轻易出城,但此时两军阵前自己又岂能给他难堪?心道你都既然出来了又何必这时还来假装看自己脸色?当下也就顺势微微点头示意。
邴原见状这才道:“自亭侯别去丞相已有十余年,原虽未曾见过亭侯,但却时常听丞相提起,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甚。”又道:“若丞相能见亭侯如今依旧英雄盖世,只怕也是喜不自甚。”
一语说罢,关羽面上神色不变,只道:“蒙汝主高看,不过昔日一切恩怨都在华容道上清算干净,在我关某心中只有害国误民的曹孟德,异日再见,也不过是不死不休之局,又有何喜可言?”
邴原闻言也不尴尬,只一笑:“亭侯说笑了。”便转了话题,装做突然惊讶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未来之时便曾闻听刘校尉以前曾在刘使君营中当兵,不知亭侯可曾与之共事?”
一时间场上人人变色。刘越是心中大惊,面色一青,转头看向邴原,不知他此时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曹丕派来,要在这里坐实了自己通敌嫌疑,好为他主子除掉自己这个敌人?而关羽却是心中大喜,面上红中泛紫,连连点头应道:“不错,文方当年不止是在我大哥营中,而且更是我身边亲兵,关系非凡。”又假做奇道:“难道汝主尚不知晓吗?”
邴原摇头笑道:“刘校尉初至许都时已然将以前事迹说于了丞相,丞相又如何不知?我在此处不过明知故问而已。”这话说的两人大奇,邴原接着道:“我只是想有些事摆开了反而要好一些,就譬如亭侯在我丞相麾下经年,可一旦归于刘备,天下人都依旧只道亭侯有义,而无人笑亭侯朝秦暮楚,今日刘校尉之离刘备便也是如此,去小恩而就大义,此忠义之士也。所以若亭侯想再使什么离间的雕虫小计,我为亭侯思之,只怕只能徒然贻笑大方而已。”
这一番话说的场上两人面色瞬间倒置,刘越是听的容光焕发,关羽却是气的铁青,哆嗦半晌方才磨牙恨恨道:“龙腹邴原果然名不虚传。”说罢一带缰绳,气的转身而回。
刘越此时喜不自胜,邴原此举可说是解了他的急难,说“破”了关羽的离间计,当下也不准备追赶,急声命人鸣金收兵。回到城门之中,刘越向邴原拱手谢道:“邴大人,今日之事,刘越感激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邴原微微一笑,说道:“我今所为不过举手之劳,反是校尉战关羽,守襄阳,劳苦功高,待我回去时定要向丞相表奏校尉之功。”
刘越笑道:“为朝廷出力有何辛苦可言。今日承情,来日必报。”又道:“刚才宴席已然备好,只是被刚才之事耽误,饭菜只怕已冷,待我命人重备一席,再为大人接风,大人,请先稍待片刻。”
“无妨。”邴原说道:“正好也可在城中走动走动,看看襄阳人物。”
刘越此时极承邴原之情,当下自是点头答应,命手下副将领大军回转营中,自己领着十余亲卫陪着邴原在城中慢行。

由城门行到军营不过数里,若骑马只需片刻,但两人这一路走来却是化了大半个时辰,一路之上谈天说地,论文说古,刘越自是被邴原的才华所深深折服,心道果然不愧曹操命他为曹丕之副。而邴原却也是在心中推翻了刘越那一勇之夫的旧时影象,越发看重。及到回来就席,两人已是以字相称,亲密有加。这个道:“根矩(邴原字)之才,果然不负龙腹之语。”那个说:“文方文武全才,难怪丞相喜爱。”一同入席,痛饮大醉。
三日后,邴原离城返回许都,刘越送出城外,此刻他已相信,邴原作为曹丕副手绝对是绰绰有余,只是对于那曹丕的野心却依旧是深自忌惮,不好明言,只得婉转道:“根矩,丞相在书信中说道曹丕文弱无才,日后他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有伤国体的话,那么根矩务必阻止,切不可让他犯下大错!”
邴原点头应道:“此乃我之职责,文方不必如此托付,丞相命我为其长史使,我便已知自身使命。”说罢弯身拜别,翻身上马,再拱手道:“文方,告辞了。”
“根矩一路好走。”
送走邴原,刘越回想刚才所说话语,也不知邴原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思索良久,终于一摆袖,抖手回城,自又守御城池不提。
再说邴原回转许都,在曹操面前讲述自己在襄城所遇,最后说到在阵前说破关羽离间之时,曹操不由哈哈大笑:“云长心高气傲,何曾吃过这等大亏?此番定然将根矩恨之入骨。”
邴原闻言轻笑道:“这一眼便可看穿的浅陋之极的离间之计定是那刘备副军师诸葛亮所设,此人可谓无智也。”
曹操笑犹未停,摆手道:“山野村夫,能想出这计已是不易,还能强求如何?”言语讽刺,厅中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曹操又道:“如今孙刘两家交恶,诸葛亮愚蠢无谋,孤欲亲征伐刘,你等意下如何?”
荀彧当先起身阻挡,说道:“丞相,诸葛亮非是无谋之辈,你难道忘记前番曹仁将军大败了吗?”
曹操收敛笑容,硬声道:“非文若说起,孤尚忘了还要为子孝复仇之事!如此更要杀此诸葛村夫!”
程昱也是起身道:“孙刘两家虽然看似为牂柯一郡大打出手,但其实却极有分寸,此番丞相若要南征,只怕两家依旧要联合起来,若要取胜却是不易。”说罢看曹操似乎有些意动,又道:“何况此刻西凉马腾依然未灭,若趁势来攻,那么依旧还是如前番一般是个腹背受敌的局面,所以以我之见,丞相还是暂缓南征为上。”
曹操迟疑道:“只是此时孙刘两家不和时若不趁势南征,日后若要再等到这个局面只怕已不知何年何月。”
程昱闻言一楞,荀彧已然说道:“益州如同一骨,孙刘如同二狗,一骨在前,二狗何得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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