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嫁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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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暖春的天气里艳阳高照,北京城内传出了两天惊人的消息,一个是八大胡同的春香楼从江南来了一个花魁,名叫飞燕,另一个则是悦容大酒楼要办喜事了。
据说春香楼的飞燕姑娘,不但人长的国色天香,貌美如花,而且舞艺超群,技压群芳。五月十六那天飞燕姑娘要挂牌接客,据闻每天只接一个客人,价高者可得与佳人共度良宵。
不同于京城里的喜悦,悦容大酒楼也开始张灯结彩,挂满红绸,置办婚礼用的东西。好奇地人们纷纷打听悦容大酒楼内是哪位女老板成亲,是谁家公子这么有福气,娶到漂亮又能干的三姐妹之一。
打听出来的结果让人们大吃一惊,成亲不是老大杨悦,也不是出门在外的老二田蓉,而是名不经传的老三杨红,有福气的娶到的人居然何掌柜的侄子何福喜,这可让大家都跌破了眼镜。
要说这三姐妹,各各精明能干,能力卓越。老大杨悦20岁未婚,据说是许了人家没嫁过门男方就死了。(杨悦自己故意传的,为了避免有心之人上门叼扰。)
老二田蓉人们都已知道她原是王家的大媳妇,长得娇美可人,心地又善良,负责管理悦容大酒楼的采买和其他事务。
老三杨红原是王家的小丫环,不知为何变成了悦容大酒楼的三当家,模样长得清秀可人,在悦容大酒楼大半年已经成了杨悦的得力助手,开始着手管理酒楼的生意。
而这次要成亲之人正是杨红和她的小师傅何福喜,两人日久生情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一对小情人。杨红今年16岁了,杨悦仔细试问过杨红和小何的心意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由何掌柜负责通知小何的父母,请人说媒下聘。考虑到小何家里不富裕,杨悦没有多收彩礼钱,只要求小何今生对杨红不离不弃,好好待她。
成亲的日子订在了4月26日,杨悦做为娘家家长,成亲前一天晚上负责给杨红梳头置办婚礼事宜。
贴满红色喜字的新娘房内,只有杨悦杨红和何婶三人,她们都在各忙各的,脸上喜气洋洋,堆满了幸福的笑容。
“大姐,蓉姐真得回不来吗?”身披大红嫁衣的杨红仍不放弃追问杨悦田蓉的下落,杨红很希望田蓉能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可是自从上次田蓉有了音讯后,断断续续来过三封信,信的内容大多是报平安,也不提何时回来。
“我们也找不到,只要她平安就好,再说你想等蓉儿回来,你的肚子也等不了她回来。”
杨红听杨悦又提起那件事,小脸顿时胀得通红,嘴里嗔怪道:“大姐,你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多羞人哪。”
“你也知道害羞啊,要不是发现你有了身孕,我才舍不得这么早把你嫁出去,小何那小子动作也太快了。”杨悦忍不住有些埋怨小何。
“大姐,别说了。”杨红被说的羞红了俏脸,低下头不说话了。
前段时间杨红时常感到恶心晕吐,干什么提不起劲,总想睡觉。是杨悦先发现了她的异状,也是第一个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在杨悦再三的逼问下,杨红道出了杨悦不在那两个多月,她和小何在无人之地行了周公之礼。
得知事情的始末,杨悦没有责怪杨红,只是问杨红是否真心喜欢小何,又把小何叫到屋里密谈了一个多时辰,然后杨红和何福喜的亲事就订了下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让杨红有点反应不及,她还在想杨悦会不会因为她干了苟且之事而讨厌她,责骂她,谁料事情转眼变成了她和福喜的婚事。
杨红打从心里感激杨悦,她不但给了自己新的人生,还为她选了一门好亲事,让自己和心爱之人成亲。在得知她有身孕时主动帮她保密,杨悦还主动为她买来保胎安胎的药,炖鸡汤买补品帮她补身。
虽然婚期订的有点仓促,但杨悦主动为他们置办嫁妆和屋里的家具等结婚用品。杨悦还说这是悦容大酒楼头一次办喜事,因为全是自己人所以一定要办的隆重体面。
有这样的好姐姐是杨红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好了,别多想了,让大姐帮你梳头,明天就要上花轿了。”杨悦拿起桃木梳帮杨红梳头上妆,因为婚礼前一天晚上新娘是不睡觉的,还要算好吉时梳头上妆,出门上轿。所以杨悦只让几个小丫头回去睡觉,自己和何婶留在屋里给杨红梳头上妆,并由何婶教导杨红嫁过去应注意的事项。
小何家不远就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也就十几里路,回头杨红会在何家呆上几天,然后再返回来在酒楼后院杨悦为他们置办的婚房。何家房子不多,何福喜家里兄弟倒不少,为了方便照顾杨红,杨悦当初提议让小何两小口搬到酒楼,何家也欣喜地同意了。
“悦儿,成亲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时辰还早,你们先歇会,到点了我叫你们。”收拾完的何婶进入里屋。
“不用了,何婶,你瞧咱们的小新娘子已经兴奋地睡不着觉了。”
“大姐,才不是呢?你别取笑我。”
“不是吗?那是谁的小脸比红嫁衣还红啊?”
杨红用手捂住发红的脸,娇笑着嗔道:“大姐你真坏,老是欺负我。”
何婶看着彼此逗笑打趣的两姐妹,老脸乐开了花,“好了,你们俩别闹了,跟小孩子一样,小红去睡会吧,熬夜伤身对孩子也不好。”
“何婶说的对,不能光顾着你自己高兴了,得顾及我们的小宝贝。”
杨悦也同意何婶的提议,因为何婶是过来人,又是酒楼内唯一结过婚生过子的,杨悦没有对何婶隐瞒杨红怀孕的事。小何和杨红的婚事能这么顺利进行,何婶也出了不少力,包括安胎的一些注意事项都是何婶教她们的。否则以她们两个半罐子水晃荡的经历,还真不懂得如何安胎的注意事项及保护措施。
杨红听话地点点头,手抚着还没突起的小肚子,小心地上床休息眯一会,幸福地等待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来临。

鞭炮声人们贺喜的声交杂在一起,虽然杂吵无序,但到处都是喜气洋洋。悦容大酒楼今天歇业一天,所有的人全在杨悦的院子里忙活着。
“老板,林子说福喜的迎亲花轿已经到了胡同口,马上就要进来了。”桃子兴奋地报告探听最新的消息。
新娘子杨红变得异常紧张起来,手脚居然开始哆嗦,心脏扑嗵扑嗵狂跳。“大姐,我好紧张,怎么办?”
“没事,没事,新娘赶快盖上红盖头,杨老板由你送新娘子出门。”媒婆一边安抚紧张的新娘子,一边忙着吩咐在旁的杨悦。
杨悦这时也是手忙脚乱的,到处张罗着一切,生怕有什么遗露。
新郎到,杨悦领着紧张兴奋地新娘缓缓来到院子中,一身红衣的小何正满面喜色地在那里接过杨悦手中的新娘,杨悦满情喜悦地叮嘱小何:“好好待她。”
“老板放心,我何福喜今生今世只对杨红一个好。”
小何神情坚定地做出保证,让杨悦放心地把杨红的手交到他的手中。
“新娘子上轿喽―――”媒婆一声长喊,小何杨红夫妇两人在众人的祝贺声下送出了家门,礼炮响喜乐奏起,大红花轿起轿,晃晃悠悠地随着迎亲的队伍朝城外移动。
“老板,迎亲的队伍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去吧。”桃子上前拽着失神的杨悦。
“好,我们回去吧。”
杨悦不舍得的离开了视线,院子里还有吃喜糖送亲的人们,大部分都是悦容酒楼接济过的贫民百姓和街坊邻居,当然其中也有贵客,常宁不但亲自来了还送来了丰厚的贺礼。
“桃子你和小翠几个去招待大伙吧,我去里屋招待王爷。”
常宁的身份在田蓉失踪后,时局需要杨悦道出了常宁王爷身份,自那以后每次常宁来都会受到特别的礼遇。
杨悦进入里屋时常宁正在悠闲地喝茶品尝喜饼,齐东在他后面站着。
“杨红走了是吗?”
“对。”杨悦边回答边坐在桌子另一面,离常宁比较远的位置。
自上次常宁真情告白之后,杨悦很明显地在躲着他,现在连招呼他也不像以前那么随意不拘小节了,常宁忍不住想逾悦她。
“我又不是张牙舞爪的猛兽,躲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想吃了我,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杨悦不睬他,径自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
“田蓉不在,杨红嫁人,你以后可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放心,过半个月他们就回来了,到时我就把这一摊交给他们小两口,我就无事一身轻了。”
“怎么?不想开创你的事业了?”常宁有些好奇杨悦心里的想法。
杨悦不想告诉常宁心里的真实想法,怕到时他会对自己的计划多加拦阻,便主动岔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京城传闻春香楼来了个才艺双全的江南花魁,不知王爷是否听说过?”
“听说是个尤物,琴艺超然,舞姿卓越,回眸一笑媚众生,相信到时必定轰动整个京城,许多王公贵族都花了大手笔想要目睹佳人风采,但是都被老鸨拒绝了。”常宁把从茶馆听来的全都告诉了杨悦,心里也好奇杨悦问这话的真正意图。
“回眸一笑媚众生。”杨悦细细品味常宁这句话,她的心里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花魁,这个名词对杨悦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同样也充满了好奇心,凭着商人特有的敏锐,杨悦从中发觉了挣钱的门道。
“杨悦,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能打什么鬼主意,妓院是你们这帮男人的天堂,我们女人的地狱,我只是好奇那个花魁飞燕长的到底是怎样的国色天香?”不给常宁探索自己心里真实想法的机会,杨悦佯装生气悲哀地发着感叹。
“呵呵呵......”常宁被杨悦生气的想法逗的乐出了声,对她宠溺地说道:“你放心,那种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亲王贝勒什么美人姿色没见过,再说就算你们去了谁知道,家里始终没有野花香,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这不都是你们男人的借口吗?”
杨悦不屑地顶回常宁冠冕堂皇的保证,就凭这个时代一夫多妻制,这个王爷未来的福晋侧福晋就会有一大堆,家中莺燕一大堆又何必去招惹那些庸脂俗粉呢。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痛恨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
“不是痛恨,是深痛恶绝,实话对你说吧我未来的夫君如果不能独有我一个妻子,那么我是不会选择他的。”
杨悦的决定让常宁不悦地皱起剑眉,黑瞳变的深幽。一夫一妻制?自苦以来都是一夫多妻,只是为了能够更多的延续香火,像杨悦这样的缪论还是罕见,同时也不会被世人理解。
“你想的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同样你说的那种男人除非是很穷的人,一般不会有这样的夫妻。”
“若没有这样的男子,那么我宁可独身一辈子也不成婚。”杨悦坚决地道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是吗?”
“对。”杨悦见机不可失,为了断掉常宁的念头,她也只能狠决一回了。“你是尊贵的亲王,又是皇族,不可能只纳一个正福晋为妃。而我对我的爱人有点自私,有点霸道,还要两情相悦,又要专宠,所以我们是永远不可能的。”
常宁听完杨悦心中的想法陷入了沉思之中,杨悦知道此事急不得,也不着急催他,“外面还有事,我先出去了,你们请便。”
常宁没有阻止杨悦的离去,倒是一旁的齐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杨悦离开,这个女子不但聪明能干,想法也是如此与众不同,怪不得主子会被她吸引,为她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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