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操兵戈闻鸡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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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县”汉军校场,本县三千五百名汉军兵士以屯为单位分做七个整齐的方阵站立着。没有交头接耳,没有多余的动作,三千五百双眼睛紧紧盯着兵阵前方一丈来高的点将台,校场内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点将台上数十身着玄甲的持戟力士簇拥着一名身着鱼鳞铠手持宝剑的将领(鱼鳞铠,由几千片铁片密密麻麻的镶串而成的铠甲;玄甲,汉代士兵的最好装备,因为铁黑色,所以又叫“玄甲”)。
范超三人作为新兵由老樊带领着也站在下手的的一个方阵中静静地等待着。由于离点将台较远那名武将的样貌范超看不太真切,但他依然感觉到那汉军将领随便往那里一站所产生的气势,那种感觉范超说不清楚,不过在他看来这应该属于一种上位者的威势之气,要不然这就是军队中所谓的杀气了。范超感觉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站了一刻,只听那武将用范超所在位置也能听清的声音高声道:“汉军的勇士们,我皇今夏派遣远征西羌的王师大胜了。”
“大汉威武,大汉威武。”底下汉军阵响起一片呐喊声,范超这些新兵也被气氛感染跟着喊着。
汉军连喊了十数声,那将领双手往下一按,军阵又恢复安静。只听那将领继续道:“羌贼连年寇边,西凉百姓深受其害。今夏我皇调集北军出战凉州金城、陇西之边塞,又募十三州郡国勇士以为后援,我吴郡男儿也在其中奋勇作战。八百弩箭手,三千轻盾助我大汉铁骑连克羌塞一十九座,何其壮哉。”
底下吴县汉军又是一阵沸腾。
“不过目下我大汉王师虽连战皆胜,但要彻底剿灭这些北方蛮夷,我大汉还需要更多的勇士站出来卫我大汉天威。我吴郡全军将士从今日起更应每日勤炼武艺,排习军阵,随时准备接受我朝北军的召唤。
所以,为了体现我吴郡男儿的威势,同时表示本将支持前方战事的决心。从即日起,本县大营将每月进行军中比武,凡优胜者,本将将赏赐玄甲一件,黄金十两作为鼓励。凡本县军士只要能举起我身边这十具石锁中的任何一具皆可参加,而且每多举一个石锁本将便多加一两金,举完十个本将直接将二十两金及玄甲一并给他。要是众军自认有这个实力的,现在就可来一试。”那武官说着便伸手一指自己身边的十具磨盘大小的石锁。
台上武官的这番话如石落静水般,顿时让底下一众汉军产生一阵波动。
十两黄金啊,一两等于一万钱,在南方五千钱就可以为家中添置一头耕牛,一百钱就可以让普通一户人家吃喝一个月。这在整个吴县校场中的汉军而言都是一笔天大的巨款,又怎么不让人激动呢。更别说那黑铁玄甲了,这在战场上就是保命根本啊。众军现在确定自己的上官是下了决心的。
校场中顿时就有数十汉军上前愿意一试。
不过,这些人当中却没有范超以及他的两个兄弟。这到不是说他自己没有信心将那石锁举起,他相信即便是自己的两个兄弟任何一人也可将那石锁举起,不过他这个后世来的人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不管怎么说先让别人试试,如果真有人能举起的话,自己再上去也不迟,否则在几千人面前丢脸他可丢不起。为此他还阻止了自己蠢蠢欲动的两个兄弟。李家兄弟虽然不解自己兄长为何拦着自己,但见范超本人也没有上前的意思,他两又一向信服自己兄长也就没动。
只见上得点将台的数十汉军一个个生得五大三粗,显然没有几把“刷子”是不敢上台的。但见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生的最为高壮的军汉率先来到石锁边恭手向那武官一礼,双手便搭在石锁的石环上沉身使力,只听一声“起”,那石锁便被慢慢举过头顶。这惹得台下一片叫好声。谁知众人叫好声未落,便听得点将台上一声,原来那军汉承受不住那石锁重量在将其举起后直接便将那石锁抛在点将台上。
这让在场的众军汉都有些乍舌。范超在下面也是一阵心惊,听那动静这石锁恐怕有四五百斤重(汉斤),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否则定要出臭。
台上那举锁的汉军似乎举锁时已将所有力气使完,丢下石锁便一**坐在地上直回气,看样子便知道已经力尽无法再举,这让后面等着的一伙汉军看得心理直打鼓,不过台上的众军汉都是吴县汉军中使力的佼佼者,所以都并未退缩,还是一个个上前尝试举锁。
结果一翻试举下来,上台的数十汉军只有七人试举成功,但都没能再举起第二个石锁。这样的成绩让那武官十分不满,在台上喝道:“还有人愿意上台一试吗?堂堂吴郡男儿竟只有七人能举起此锁吗?”
这时台下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让我兄弟试试。”却是范超所言。
他在台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回头示意李家兄弟跟上,在樊头以及本屯众汉军诧异的目光下排众而出来到台上。

那武官望见新上台的三人,领头一人长的眉青目秀异常俊朗,后面两人也是威武不凡,更难得的是三人身高都有八尺开外,这样的身高在南方是不多见的,军中何时有了如此壮士自己却是不知,当下便起了兴致故意问道:“足下是何人,愿意试举此锁?”
范超见上官问话便朗声道:“启禀将军某叫范超字子初,此二人是我结拜兄弟李开,李刑。我等今日才入的军营,愿意试举此锁。”
武官心下了然,原来是今年的壮丁,看三人形貌不凡应是有些能耐,当下便道:“请试举此锁,若能举起本官重重有赏。”
范超闻言恭手一礼也不废话,来得石锁前,双手轻轻搭上石环也未作势,抬手就将石锁稳稳举过头顶,待得转身面朝台下众军才将石锁轻轻放于台上。台上台下见范超举的轻松且举起石锁后还能转身将石锁面朝众人放下顿时一阵叫好,李家兄弟在边上叫得最是起劲,都为自家兄长自豪。那武官也是一脸赞赏刚要赞上几句就见范超来到第二个石锁前又是将石锁举过头顶,如此范超一一将十具石锁都举了一便台上台下顿时都没了声响,皆惊的说不话来,那武官更是张着嘴忘记看着范超显然也是十分吃惊。最后还是李家兄弟率先反应大声道:“大哥威武。”才将众人拉了回来。
校场顿时叫好声震天,那武官察觉自己失态顺势高声道:“壮哉,真神力之士也。”
范超在举了第一个石锁后就知道这石锁果有近五百斤重(汉斤)也惊讶自己力气似乎又有长进又觉自己还有余力便想试试自己的极限,结果一试之下竟将十具石锁都举了一便,暗呼爽快的同时又觉不妥,自己如此显示气力与自己韬光养晦的初衷不符,但为时已晚,当下打定注意快点结束一会拿了赏赐就闪人,便向那武官道:“启禀将军,小人兄弟也可举此石锁。”一边示意李家兄弟举锁。范超此举是想分散众人注意,他深知李家兄弟也能将此锁举起数次,如此一来多少可以遮挡自己的锋芒,毕竟数人皆可与一人可以感念就不一样。
李家兄弟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李开举起五次,李刑举起六次,两人成绩都不错。
此时范超不知道在古代,特别是在古代军队对于强者的崇拜尤其对力冠全军之人崇拜是十分强烈的,他如此掩盖不仅不能起到掩盖的效果,反而会加深众人对其独特性的崇拜。
岂不闻点将台下的数千汉军已经有人开始高喊范超的名字了。这让范超又是一阵头大,只盼早些能够下台。
武官可能也意识到场面有点失控,当下便向台下朗声道:“肃静,肃静,校场内岂容喧哗。”校场内这才恢复安静。
看看众军又恢复安静,那武官才继续道:“范子初神力惊人,既以达到举起十锁之要求特赏赐黄金二十两,玄甲一件,因其表现突出破例升其为什长,可自选十名兵士加入其部下。其余人等但凡举起石锁者皆有赏赐。”
武官话一落,又引起底下汉军的一阵赞叹。赏赐的黄金玄甲也就算了,范超竟被破例提升为什长,这可是绝无仅有的,汉军赏罚制度完善,一般军士要升为什长则需要斩得十名敌首方可,像范超这样入营第一天就升什长的还真是符合绝无仅有。
范超自己也是楞了,自己就这么被升为什长了?虽然只是管理十名汉军的什长,但也太悬乎了吧,自己还打算老老实实干完一年兵就回钱瑭县当自己的地主,算上顾家答应给自己的好处,到时候自己怎么也可以舒舒服服娶上几个老婆过一辈子安生日子,现在这样被关注,只不定就得上战场了,范超几乎有晕厥的感觉。就连自己后来是怎么领赏和下点将台的都不知道。
回到军阵中的范超三人接受着同屯袍泽的祝贺,连本屯屯长都向自己表示赞赏,老樊是一个劲得对范超说什么“我就知道大兄弟不是常人,我一早看见兄弟就有预感,以后还要兄弟多关照纭纭。”反正范超整个人还在云里飘着根本没听仔细。
话说那武将见今天激励士气的目的已经达到,自己也发现了几个宝贝算是尽了全功,当下便对着台下数千汉军朗声道:“比武每月都会进行,希望将士门努力打熬气力踊跃参与。现在我命令,晚操开始,各屯方阵……。
范超此时已恢复了平静,听见变阵的军令也认真得跟着老兵舞起了刀盾,他既然成了什长的,那么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甚至可能的出征,他都必须为自己的兄弟以及手下军士负责,他已经意识到自来到这个时代自己的第一份责任,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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