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叶归根徭役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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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赶车的兄弟加把劲,等到了地头我请大伙喝碗热酒”骑在马上的范超冲着粮队的百余名马夫们喊道,顿时引来一片叫好声。
“兄长今趟可是又要白干了”一旁响起一把雄厚的声音,范超闻言望去却是自己刚结拜不久的李氏兄弟的老大李开,李开和李刑同样骑着马儿跟在自己身后。
“你小子又来挤兑我”范超回了李开一句,他自己心理也是一阵苦笑,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一句“请喝酒”就将这次运粮时顾老头给的赏钱提前打水漂了。
范超这也是没办法,李开那长满肌肉的大脑又怎么会明白自己的烦恼,如果能够按时将粮草平平安安的运到,激励下士气花一两个钱又算的了什么,眼见快要入冬了,这青黄不接的时节最是容易碰上贼人前来劫粮,想着又紧了紧系在腰间的朴刀。如果真遇上贼人就靠自己和二李手里的这三把家伙还真不定抗的住。
“唉”叹了口气,看着日头已经过了晌午,范超又稳了稳马上的姿势向队尾查看着,这骑马才学会没两天,不要说马上杀敌了,赶路都有点打晃,好在南方的马都比较矮小算不得战马且比较温顺,这马是顾老头为他们从米行里争取的,说是可以震慑宵小,当初出门的时候老头还笑着对范超几人说“有骑兵保护他也安心了”。而顾老头嘴里的骑兵说的是自己吗?还真他娘的会扯淡。看看二李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充其量就是三个骑马的步兵,也只能吓吓普通老百姓。赶着路早点赶回钱塘县才是正道,自己也好把这躺差事交了。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两个月,在钱塘县入了户的范超也被顾老头从一名长工提拔到了现在的运粮队长,手下管着百余马夫。从这点上来讲,顾老头对他还真不错,不过自己也对的起老顾,平日里遇到什么催粮讨债的事情,范超都会帮着老头,而且每次自己出面都是马到成功,这点自己相信,顾老头也看在眼里,这世道不管在哪里,人情这个东西都是少不了的。
不过最让范超得意的不是当上什么运粮队长,而是得了李开,李刑这两个结拜兄弟。当日被米行点为运粮队长后,范超拿到的第一笔赏钱全给了这两兄弟,这到不是花钱买人心,而是几人待得久了,范超知道,之所以二李会进城找活计做是因为家中老父病重需要找人医治但但手里没钱。当范超将一锭金交到二李手里的时候,李开,李刑两兄弟直接就给他跪下了,范超费了老大劲才让二人起来,从这以后,二人就像两座门神一样站在范超一边,范超说一,他俩绝对不说二。被古代义气茶毒极深的他直接顺势提出要结拜,二人又哪里不肯,结果年龄一报,范超23岁,二李一个19一个20,自己欣然当了兄长。
因此尽管范超以前没当过什么领导,但手下有李氏兄弟这两个魔鬼筋肉人支应,加上自己平日拿到的赏钱也不小气的全拿出来给运粮队的兄弟们改善伙食,现在整个队伍里大伙还是很配合得给自己出力的,至少,没人会给自己添堵。
当淋浴着夕阳的钱塘县城墙出现在范超视野里时,他终于可以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粮队临近城门的时候,处在队伍前面的范超已经可以看见顾老头一脸焦急的神色带着米行的伙计在城门口等着。范超一夹马腹纵马一溜小跑来到顾老头身前才潇洒得翻身下马。
人没下马,他嘴里已经开心的说道:“老顾,某回来了,这不是天色还早嘛,你怎么臭着副脸,粮食一颗不少得给你运来了。”
范超却没有听到预料中老顾的笑骂声,等他走到老顾跟前,顾老头才一脸焦急的对他道:“范兄弟祸事至已,老头子对不住你啊!”
范超听了脸色一变,心下又想不出是哪里来的祸事,又听老头说对不住自己,忙道:“祸从何来?”

老顾脸色一暗,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当日范超表现出的一身神力被米行好些人都看在眼里,而且被人越传越神。这个消息却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顾氏现任老族长的耳朵里,这事本来也没什么,老族长也只当一趣事听过便罢。然而前几日顾府的管家突然拿着一份官文来到顾氏老族长面前,老族长一看官文内容竟是官家今年给自家刚成年的小儿子发布的徭役告文。这让年纪大了的顾氏族长惊的差点憋过气去,要知道现任顾氏族长顾潭年轻时一连生了4个女儿,直到40余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老来得子的他,一直将这个小儿子视做自己的命根子,眼下西北羌人叛乱自己是断不会让儿子去冒险的。但他毕竟是一族之长在吃惊过后便开始为自己的儿子谋划如何躲避征召。思来想去也只有找人代为应征这一个办法,官家那边送点钱应该可以办妥,只是这个代征之人必须绝对可靠,否则一旦东窗事发,这可是欺军之罪啊,是要祸及家族的。(东汉兵役与劳役不分,统称"徭役"。成年男子均需服徭役,先是在本郡当一年"车骑材官卒",即郡国兵,进行军事训练,获得必要的军事技能,然后回乡务农,成为国家的预备兵;以后再根据实际需要,或当一年"戍卒",即在边防军服役一年,或当一年"卫卒",即在京城警备部队服役。结束后每年还需在本地服劳役一月,称"更卒",任务是修营垒、做烽燧、建宫室、陵墓,修河堤,运输等等。)顾氏族长最后想到了曾经听闻拥有天生神力的范超,便招了身为族人的顾老头询问起范超的身份起来。顾老头不知道族长为什么问起范超的身份,只当族长知道范超神力打算重用之,便假称范超是自己的夫人的娘家人,到钱塘县来投奔自己混口饭吃。顾氏族长一听原来是“自己”人,又问了范超是否真的天生神力,在得到掌柜顾老头肯定的答复后,便让其离开了。
话说顾老头当日被问得莫名其妙,但他认为对范超肯定有好处,便为自己的小友高兴,谁知,第二天一早族长又将自己叫去,并告知自己希望范超能够带为应征徭役的请求,并且答应,只要范超能代为应征,等其役满归乡便赠其百亩田地以及黄金百两。最后令顾老头在范超运粮回来后将其带来与自己见面。这顿时让顾老头不知所措,回家后思前想后感觉不妥,认为是自己的一时多嘴才给范超带来的横祸。
这才有了范超运粮回来后的一幕。
范超在了解了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后认为这不是顾老头的错,老头子当时也是为他着想,就对顾老头道:“此非是掌柜的错,老掌柜不必伤神,此事某自有计较。”
众人回米行的路上,范超独自思量“此事恐怕已成定局,古代大家族找人代应征召的例子笔笔皆是,而且自己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再不接受恐怕对方容不得自己。幸好只是征召徭役,最多也就是在本郡当一年郡国兵,又不用真的上战场,再则顾氏族长也答应一年以后等自己役满归来会赠自己百亩良田,黄金百两,不可否认这对自己是个很大的诱惑,罢了,就他娘的博上一博,富贵险中求嘛。”
打定注意,范超当即向顾老头表示愿意代替族长公子服徭役,顾老头向范超确认再三
只好带着他去面见顾氏族长顾潭,不过是去的人多了两个,李氏兄弟听闻自己兄长要代人服役就非要跟一起去瞧瞧,以免有人对自己兄长不利。范超看着二人坚定的眼神,心里十分感动,也由着二陪自己前去,旁边顾老头虽然知道老族长不会把范超怎么样,只是有求于范超,但看见范超兄弟三人之间真挚的兄弟之情,也不住点头,并没有出言阻止。
四人在米行取了马匹便一起向城外顾氏宗府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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