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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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丑时,数条黑影陆陆续续摸近卫府,一溜烟窜了进去。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在这数条黑影之后,还有一个瘦弱隐秘的身躯。
卫府灯火不掌,整个儿沉寂于夜色的宽大胸怀中。在暗静的房间里,五个黑影相聚,碰头议事,正是卫宁、曹操、诺巴、拂勒和杨修。曹操四人白天接到卫宁的秘邀,故深夜来访,共商国是。
五人低声商议了许久,一步步将卫宁的计划补充完善,又分工安排妥当。杨修和曹操还有异议,卫宁摆手道:“孟德、四弟,你们家室尚在京,不便行动,待我等三人计成,你们便携家离京。”
杨修心想也是,与其冒着拖累大家的风险,不如乖乖地等着,便表示赞成。“兄长尽管放手而为,三位嫂嫂,四弟一定保全。”
卫宁惦记着刁秀儿,诺巴担心着董氏,拂勒牵挂着来莺儿。为免牵涉人员过多行事不密以致败露,三女只得暂留在此,日后由杨修一同护送出去。
拂勒见杨修思虑周到,又听闻他叫了来莺儿“嫂嫂”,心中大悦,一把搂住杨修肩膀。“老四,我爱死你了!”
杨修不敢高声又挣扎不出,只能任由拂勒的大嘴亲近自己,在脸颊上留下摊潮湿的印记。杨修瞪了眼拂勒,使劲用袖子擦着脸蛋,惹得四人掩嘴乐笑。
气氛一下不再像之前那样压抑低沉,但曹操的发言让众人又重新冷静。“仲道,你不认为我们周边有人通风报信吗?上次田郊狩猎,丁原居然知晓我们的计划,我原本以为是人员过杂,谋事不密。可是前番擒董卓,就我等数人!”
拂勒三人闻言有怒色,曹操这不是摆明了怀疑自己泄密吗?可是又不便发作,静待着看卫宁的反应。
“孟德的意思是前番也是有人泄露……”卫宁低头食指敲案,思前想后,上次擒董败露,贾诩轻松破计确有蹊跷,但又始终相信诸位兄弟,自然不会质疑。“我相信他们!”
三人感动,曹操本没恶意,所说的都是心中的疑虑,为了保证行动的成功。现在不得不出言解释:“操非要挑拨,只是事情实在蹊跷,望诸位不得与任何人提起!”
诺巴三人当然应允,只是难免心中不快。又短语数句后,四人就如进来时那般神秘地消失,各散东西,只待明日的行动。
太阳一寸寸地挪上了岗位,看了看时辰,已是酉时。卫宁打起精神,偷偷摸摸,行到了一个路口,潜伏着。不大会,诺巴的车驾经过,伴随的还有不远处的一个人影。卫宁钻入马车,二人同行进宫。
卫宁在车上换上了侍卫服,由于宫中人马也正在整编,所以秩序混乱,无人盘查,二人轻松到达太后所在——长乐宫。
此处倒是有四名侍卫把守,诺巴抬头挺胸,瞅也不瞅他们一眼,径直走向宫门,“唰”,两柄戟挡住了去路。
四名侍卫不多语,连眼睛都不往诺巴他们身上瞥。
“本官奉相国之命,前来办事!”诺巴压抑着怒气,语气中有厚重的不满。
“可有相国手谕?”四人中的一人问道,倒是尽忠职守,丝毫不怠慢。若是主公的“新欢”出了问题,恐怕他们项上人头也可以搬家了。
诺巴猛地揪住一名侍卫,嚣张无比。“狗娘养的,连本大人都不认识?”又瞪了下有些心虚的其他三个守卫,指了指身后卫宁端着的三尺白练和一壶酒,低声喝道,“让开!”
四名侍卫一看卫宁端的东西,立马明白了太后和废帝的命运,确实这种事不宜声张,没有手谕也是正常的。可是太后不是成了主公的新欢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这四个董卓的亲兵互相瞅瞅,眼中写着疑问,但随即释然,董卓哪个女人能长留身边的?
“大人,请!”四人忙让道放行。
诺巴、卫宁大摇大摆地进去了,仍是一副嚣张得欠揍的样子。
一名侍卫偷偷问:“老李,你见过这个大人没?”
叫老李的回答道:“主公提拔了那么多人,你见过几个啊?看他那架势,可能正受宠呢!还是少惹为妙!”
“对啊,想不到主公居然连外族人都提拔成亲信了,看来咱们能成大事。”一个似乎有几分脑子的人,自以为是地感叹道。
“可惜了太后那身媚骨风情,唉,老张我做梦都想一把呢!”猥琐的面孔,恶心的神情,引来一阵低声的浪笑。
卫宁进了宫门,轻车熟路,找到了正和少帝一起用晚膳的太后。少帝一见有人来,惊吓得蜷入了太后的怀中,看来西凉的淫威早已让本就不够坚强的少帝成了惊弓之鸟。太后刚要呵斥,却见是卫宁和诺巴,喜色顿生,二人忙参拜行礼。

“仲道,诺巴爱卿,你们来了,用过晚膳没?”猛然想到什么,太后瞥了眼饭桌,嗫嚅着不说话了。
卫宁一看餐桌上,只有青菜米饭,白绿相衬,顿时无名火起。冷眼怒扫过已毫无多余家具的宫殿,除了那张镶金嵌玉、精雕细琢的凤床格外显眼,卫宁钢牙猛挫,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未等诺巴点醒,卫宁紧闭双目,长呼数口,总算冷静下来。“太后、陛下,你们快收拾,随我们出宫。”
太后惊诧,但深信卫宁,依言急忙收拾了些衣物。卫宁此时才解释道:“我们将逃离京城,往依幽州牧刘虞,建立朝廷,号召天下诸侯同讨伐董卓!相信,不久便可还都洛阳!”
太后闻计,欣喜万分,反观少帝则无所谓的样子。在他看来,弟弟当了皇帝,自己不用再理烦人的朝政,没什么不好。
卫宁朝诺巴使了个眼色,然后躲到门后,持剑等候。诺巴开门招呼四个守卫过来,四人疑惑地互相瞅瞅,到了跟前。
“你们进来伺候太后、弘农王喝御酒!”诺巴神色狠毒,强硬地命令到。
四人犹豫不敢向前,诺巴不耐烦,催促着:“事后,董公自有赏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四个侍卫鼓起胆气,跨入房中,逼向太后和少帝。卫宁将门一合,从背后捂住最后一人嘴巴,利剑划破了脆弱的喉管。未等千面人转身看见,又迅猛地刺杀了一名侍卫。诺巴手疾,一样收割了走在前头的守卫的生命。只是第四个人却已反应过来,拔剑的同时就要高喊,卫宁情急之下,将剑抛掷过去,正巧刺中,他痛哼一声,未能如愿喊出,诺巴急上前一剑割断喉咙。待四人完全气绝,卫宁剥下衣物,让太后和少帝换装易容。
趁着这工夫,卫宁向三人言道:“我去偷玉玺,片刻即回!”
太后担忧卫宁安全,想要出言阻止,只见卫宁神色坚定,便只好由他去了。其实就算将太后和少帝救出京城,如果没有天子玉玺,那所号令者,又有几人相从?
卫宁行到玉玺所藏的大殿外,见数十西凉军执兵巡卫,寻思着如何潜入。半天无机可趁,正打算摸回长乐宫与诺巴会合,不巧才走出数步,就听见背后一个耳熟的声音。
“你,过来!”似乎是张绣。
卫宁不敢回头,神色不慌,直走着。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肩膀上,卫宁转过身去,低眉顺耳,手缓缓地移向了剑柄。
“为何叫你却还自顾走着?”张绣的声音近在咫尺,气息飘散在卫宁耳边。
稍微变了下声音,卫宁答道:“不知将军是呼小的!”
听着声音有点熟,张绣命令道:“抬起头来!”
卫宁手已快摸到剑了,“小人貌丑,怕将军笑话!”
“貌丑之人多矣,有何可笑?快抬头一认,或许你我乃故人!”张绣觉得对方声音越听越熟悉,但又夹杂着陌生的意味,以为是多年未见的故人,催促到。
卫宁慢慢抬起头来,手已按在了剑柄上,只待张绣认出就拔剑。“绣儿,在那干啥呢?来!”张济恰巧出现,招呼张绣过去。
“你且稍等会,我去去就来!”张绣跑到张济面前,被拉着走了。卫宁的冷汗浸透了后背,一看周围没啥动静,立刻溜回了长乐宫。
太后和少帝都已乔装完毕,诺巴见卫宁平安回来,高兴地问:“拿到了?”
卫宁无奈地摇头,诺巴不免有遗憾神色,太后心宽,劝慰道:“无妨,玉玺不过一物,得之又能如何?”
卫宁可不会这么看轻传国玉玺,不过既然偷不到,那就只能作罢。四人小心慢行,尽量装得从容,总算安全出了宫门口。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董卓自掌大权,宫女,夜宿龙床。甚为不巧的是就在宫门口碰上董卓这个恶魔入宫夜宿,诺巴的车驾停下让道。听闻车夫说是董卓迎面而来,车中数人无不紧张害怕。
诺巴车驾停下,人却不出来于道旁相送,董卓见此似有不愉之色。如今大小文武官员哪个对他不是吹捧奉迎,尊敬有加,可是这里却有个如此无礼的家伙。
“此中是何人啊?为何路遇本相国,不出车迎驾!”
车中四人闻言无不惊悚,难道事情就此败露?还是别有转机?请看《汉末觞歌之悲殇汉末》终结篇——《血染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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