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雪莉和阿莫到厨房收拾的空档，张颖给齐菱使了个眼色：“雪莉的记忆……”
齐菱摇摇头，忧郁地道：“还没有。 ”
“正如阿莫婶婶所说，除非有奇迹。”蔡敏非文也叹道：“我已经尽力了。”
“也好，她这样多开心。”张颖不知是在安慰女人们，还是在安慰自己。
米娜虎着脸，一在椅子上坐下：“不许说这么沉闷的话题，说点开心的。”
几人沉默一阵，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开心话题”。倒是齐菱，扶着肚子坐下，笑看着蔡敏非文道：“听说小敏你跟科尔特也有接触？”
张颖以为这并不是个开心的话题，谁知蔡敏非文也笑道：“前几天他们劫了我的货，我去交涉了一下，以前在缺货期，我也会跟他们收购货物。”
“你是怎么进去的？他们的基地，没人引导好像不大容易找到。”齐菱神色淡然，呷了一口饮料问。
蔡敏非文脸色微微一变，似乎觉察到什么：“我有他们基地的坐标。”
“怪不得。”齐菱笑了笑：“有坐标就可以乘飞船进去，当然不用担心那些恐龙了。”她这话似是对张颖说的。
张颖立刻会意过来，只不过他自知斗心机不如蔡敏非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偏偏齐菱此时不再说话，只顾喝着自己的“孕妇专用饮品”。
米娜似有意无意地绕到他身后，伸手捉了捉他的衣摆。
管他的——张颖一咬牙，直愣愣地对蔡敏非文道：“我要那个坐标。”
蔡敏非文显然没有料到张颖会这么直接，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商人有商人的规则，我……”
张颖打断她：“所有货物自由军跟你签订一个十年不提价的协议，只要你吃得下，我们优先卖给你，你担心的无非就是我们一家独大会坐地起价。 ”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诱人，自由军控制了生物基因原料这么大的份额，任谁垄断和他们的交易，都会成为基因药物市场上呼风唤雨的卖家，更何况……十年不提价！
“你真的这么想消灭他们吗，毕竟，你们都是被文明世界遗弃的人，或者我做个中间人，你们可以合作啊。”蔡敏非文在做最后的让步。
“我也想和平处理这事，可惜不行。”张颖苦笑道：“观点不同可以讨论，他们让一步或者我们让一步倒无所谓，可信仰不同，却是无法协调的。”
“不错。”齐菱也道：“科尔特土匪想的是他们那两万人如何活下去，可我们想的，却是整个荒原四十万人如何活下去，你说，是两万人重要还是四十万人重要。”她端着杯子，静静地看着蔡敏非文。
“可他们毕竟也是人，难道你想把他们赶尽杀绝？”
爷爷的，把我张颖看成什么人了？
张颖有些生气地道：“蔡小姐，你给我催过……
眠，了解过我的为人，难道你对我就是这样的结论吗？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噬血的屠夫？”
“你……你知道……”蔡敏非文有些吃惊地看着张颖，有些尴尬。
那晚纯粹是因为对这个人好奇，加上喝了点酒，就……
“我知道，可我也没怪你。”张颖气鼓鼓地回答：“君子坦荡荡，我不怕被别人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齐菱看着蔡敏非文，淡笑道：“我用我的荣誉向你保证，小敏，我和张颖会给科尔特人一切可能的机会，甚至就算是土匪成员，只要他们愿意加入自由军这个大家庭，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蔡敏非文不说话了，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差不多张颖和米娜两人已经喝光了一瓶红酒的样子，她才抬起头来。
“好，不过我有个条件。”她说。
“十个条件我都答应你。”张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蔡敏非文白眼看了看他：“那倒不必。”
齐菱放下手中的杯子：“说吧，什么条件。”
蔡敏非文指着张颖：“我要他……”
“啊！”米娜双眼睁得老大，瞳孔放射，看了看张颖，又看看齐菱。
张颖嘴巴张着，合不上了；齐菱也大大吃了一惊。
“……跟我合作开餐厅。”蔡敏非文终于把剩下的话说完。
“嗨！”米娜松了口气：“拜托你一次性说完好不好，吓我一跳。”
看得出来，事实上她对没有就此收获到八卦新闻有点失望。
张颖那个脸红啊。
齐菱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也早在考虑这个问题，小敏提出来，跟我算是不谋而合。”
回过神来的张颖霎时激动起来——这的确是个捞钱的好办法啊。据他在二十一世纪了解到的，一家可以容纳六百人用餐的顶级餐厅，一年的营业额可以达到一个亿。按照这个比例，考虑进二十六世纪的物价和收入水平，一个亿就是纯收入，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赚钱，要是开上十家……
自己教给自由军厨师们的美食烹饪，在这个世界怎么也算得上是顶级消费品吧，而且烹饪技术还是独此一家。
“好，成交。”张颖回答得爽快。
“我的律师拟好和约条款、给你和厨师们办理合法身份证件、餐厅的选址和装修还有各个关节的打通需要大概三十天时间，足够你去剿灭科尔特土匪了。”蔡敏非文一口气说下来，竟丝毫没有停顿，看来这丫头是早有准备啊。
张颖开始有点后悔，刚才她故作犹豫，还帮科尔特土匪说话，莫非就是想跟自己讨价还价？
“就这么定了。”齐菱微笑着站起来，握着蔡敏非文的手：“小敏真是我们的福星啊，第一次来到自由军就帮了我们两个大忙。”
“姐姐取笑我。”蔡敏非文道：“我这个商人，还是本性难移，走到哪都忘不了做生意。”
“好了。”她理了理黑色短发，对齐菱道：“打搅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明天我会带我的律师来，顺便商量一下你们去帝国究竟用什么合法身份，最好今晚就能把人员确定下来。”
说着她拥抱了齐菱和米娜，又进厨房跟阿莫和雪莉打了招呼，出了张颖家门。
“对了。”临上飞船，她转身对张颖道：“科尔特聚居地有三个，那个屯集了土匪的营地就在敏莫尔湖东北两公里的地方，坐标是762，4570，国际通用坐标系，不要搞错了。”说完也不打招呼，上了飞船。
目送蔡敏非文的飞船远去，张颖心里乐开了花。真是人走运门都挡不住啊，一举两得，一下解决两个关系自由军未来发展的大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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