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之遇郭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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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硬的过谁?
事实证明了,我硬不过他。
我可以忍受倒挂在树上两个时辰一声不吭直至晕眩之苦,他可以在一旁袖手旁观毫不在意说着他自己的话;我可以忍受河水呛鼻漫耳之苦,他可以将我的头从水中捞起按下玩的不亦乐乎;我可以忍受他在我面前杀了我辛苦放养的羊儿,他可以在我面前剥羊皮饮生羊血还强迫我吃那些生羊肉;我可以忍受我唤大娘的那个人对我无端地棍打鞭笞,他却可以在一旁闲闲取笑临走不忘在我伤口上撒上盐巴……
这个人,他比我强硬,也更懂得狠绝。
勇于敢者杀,勇于不敢者活。
我没办法,我生平再一次妥协,尽管我来这一世尚不满八岁。我却再度学会了两个字“妥协”。
我认输,我跟他学,学武功。
我叫他郭解,从不叫他师傅。他也不勉强,任我叫着。
学武,何只是苦。简直是惨绝人寰.
夏天,我要站在炙烈的太阳底下掏铁沙。
冬天,我要站在冰冷彻骨的河水里破寒冰。
我要学射箭、我要学骑马。
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了弓弩骏马。
我要学认字,我要习兵书。
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了那些兵书谋略。
这个人,像极了以前我看戏时那些所唱到的天降奇人。出现的突兀也离奇,甚至是荒唐。
“小子,你进步的很快,有出息,我没看走眼。”
他重复着每次必然地对我的夸赞,我重复着我每次与之对应的回复方式——沉默。
前世我活了有二十余年,别的本事没有,读书认字、骑马射箭我并不输男儿。父亲也常常以此为傲。
“给——!”
我接过了他递上来的酒,他不喝酒,却每次都为我带上一些,让我学会饮酒,而且酒量逐渐变得惊人。
“小子,你今年该有十二岁了吧?”
他问。
“恩。”
我答。
日子过得不快不慢,每天都有事情要做,每天都有东西要学,原来被他折磨着、强迫着也过了四年。
再有两个月,我就要满十二岁了。
郑家还是那样,郑季还是做着他的芝麻小官,没有升迁。郑夫人还是那样凶悍霸道,无所改变。他们的所谓的血统正宗的那几个孩子还是一样可恶嚣张,不曾长进。
我还是我,那个放羊的小五儿,无名无姓,一样的沉默、一样的被人欺辱。
不是没有想过报复,我如今的身手并不差。即使杀了他们都不费什么力气。
可我宁愿这样,被人欺辱也好,被人看不起也好。起码,我不会再有奢望;起码,我不会再从云端跌入地府;起码,我不会再进入史册任人评说。

“老是叫你小子小子的,你都快**了,也该有个像样的名字了。你老爹不是姓郑吗?跟着我学了这么久的武功,我看你就叫郑武好了。师傅起的名字如何啊,小子!”
正午——好难听的名字,也亏他想的出来。
“我没有爹,我不姓郑,我就叫小五。”
“倔小子,都快**了,还如此任性。”
任性吗?其实,也只是一种逃避而已。
“小子,师傅这次要干一次大买卖,出趟远门,你可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懒闲着,给我好好学好好练着。”
他没辜负了“游侠”的名号,天南海北哪里都去,也难得他这四年里有一半的时间留在这里教我武功。
“郭解,古人云三十而立,你就快到了,是不是也该成家立业,过另一种生活了?”
“小子,你还真是长大了,关心起成家立业的事了,要不要我给你讨房媳妇,好让你成家?”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有些路既然已走到了极至,也该换一条道路走下去了。”
“我看你不像一个十一二岁孩子,倒更像我娘,唠唠叨叨。好了,我走了,三四个月大概就能回来找你,你小子要好好练,下次我带你闯荡江湖。”
拍拍我的肩,他更像是对待一个朋友。才发现不经意间,我已经长到和他一般高了。
飞身上马,他的动作依旧利落干脆。
“我走了。”
“郭解,你虽然不是我师傅,但他日你若是落难,我一定会救你。”
这是我的承诺,不属于娜木钟,不属于小五儿,只是对他——郭解的承诺。
“好!总算没白教你一场。不过小子,我可不希望我落什么难,你最好也别希望。我郭解命可不是普通的大。”
他的笑声由近到远,他的背影逐渐不见。
不是没有分别过。
只是,这一别,也许会是三个月,也或许会是更久。我无法预料。
真的快满十二了。
福临,离开你到了这个世界就快有十二年了,你过的可还好?
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在我十一岁的那最后两个月。
那时,你会看着我乐,我也看着你笑。
那时,手牵着手躲在树上和宫女奴才们捉迷藏,看他们因为找不到我们急的团团乱转,我们偷偷在笑,那是多么有趣的事啊。
原来,我也曾如此简单幼稚过。
原来,我们也曾经那样单纯快乐过。
福临,没有我,你是不是会活得更开心些?
福临,我真的、真的很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每天、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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