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险中求之卫青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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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他,我会同陛下说一切都是我做的,与你们无关。”
果然,命中注定被废。如此的心慈手软、单纯无知、不懂算计,怎敌得过这后宫的莺莺燕燕、汹涌波涛?
不知多少人想将你拉下宝座,你还大方地给予成全,陈阿娇,你还真是傻。
“娇娇!听娘一回,这个人不能放,放了你就完了,皇帝存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卫子夫怀的是个皇子,你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也不过被废出宫。能走出这个宫殿未必是什么坏事。”
说的风清云淡,她对刘彻真的不抱什么希望了吗?
原来有些东西不是放不下,而是取决于人心,愿不愿放得下。她比我更懂得所谓“舍得”。
“你以为那样就是好,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完了,娘也会完,你的兄弟、你的娘家也都完了。”
她说的倒未必是假。若是我,既然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陈阿娇,有些道理你该懂得才是。
只是,不用她再回答,突来的人影火把,将这囚牢照了个通透,围了个通透。
兵戎相见,乱成一团,有的人在退,有的人在进。终于,那些人还是分出了输赢。
赢的那方,我不会看错,领头的那人是公孙敖没有错。他终于还是来了。
“卫青——!”
很震惊吗?若再晚些来,看到我的身首异处你会不会更震惊?
“快,给他解开。”
终于,束缚不在,我获得了自由。
双腿一软,我连站都站不稳,这身体还真是无用。
“我来背你。”
这个人,现在这一刻,看起来终于像个救星了。
好痛!
这个人,力气不小,牵扯着别人的伤口、引发出别人的疼痛,他倒是很有一套。
其实,卫青他前胸后背,又哪里没有伤?就算是别人,只要轻轻一碰,卫青他也还是会痛吧。
算了,背就背吧,反正我也不能走,反正痛只是一时,也痛不了一世。
“不能走,你们这些人,统统不能走。”
大长公主殿下在我身后开始狂叫,却没有人对她稍加理会。
“你们这些人,胆敢不将本公主看在眼里,你们……你们反了不成?”
她还真是执著。
我没力气回头,看不到她的疯狂,也看不到陈阿娇此时的表情。
走出了昏暗窒息的囚牢,这些人,连马车都没有准备一辆,看来我不死也要再受一番折磨。
“卫青,你还可以骑马吗?”
公孙敖,问这种问题,不觉得你很无知吗?
“能——!”
我咬牙,我切齿,却无可奈何。
“你小心,我扶你慢慢上马。”
好!我也无力再张口给他答复。
他放下了我,我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好痛!
“卫青,你还好吧?”
不好,该死的不好!
“我还好!”
我再度咬牙切齿,却只能暗皱着眉头、隐忍着疼痛。
“卫青,你放心,我们一定去求陛下还你公道,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血气方刚的小孩子,你不放过又能如何?这些人,有些你、包括我还有你口中提到的那位陛下都惹不起。
我想笑,却只是轻摇了一下头。

这个人,舍命来救我,也算是生死至交了。
又是一阵马蹄声急如阵雨,似乎又有什么人朝这里来的。
月光昏暗,还真的很难看出是谁。
单枪匹马,这人是做何而来?
似乎隐约,看到那人身后有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这个人,是来救我的吗?会是谁?
马儿由远及近,终于看清了那身着红袍头戴金冠的人。
“陛下——!”
所有人齐刷刷地对那个人恭敬行礼,我知道我也该跪,却真的连丝毫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人,想来很是着急吧,在这清凉如水的深夜里,额上的汗珠却还清晰可见,赶路很辛苦吧。
他的目光真是炯亮,在人群中稍稍巡视了一下,便看到了我、浑身鲜血淋淋的我。他的神情猛然一震,手中缰绳猛攥似要捏碎,在为我担心紧张吗?
他下了马,跨出了一步,却始终没有第二步。
我笑,却垂低了头,暗自发笑。这种嘲弄之色,若是被那人看到了可不好。
“姑母,也许废一个皇后对朕来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似乎也没有姑母想像中的困难,您说是吗?”
声音很冷,知道北风过耳的滋味吗?此刻那个被他提到的人应该很有体会吧。
“陛下!”
双膝跪地,原来这不可一世的馆陶公主,也知道会怕。
此刻的姑侄相对,鹬蚌相争,又何必呢?
“陛下误会了,这是微臣和这几个人的私人恩怨,皇后娘娘与大长公主殿下是来救微臣的。”
我尽量说的话语清晰,也尽量在看那人时做到目光坦然平静。
陈阿娇,因为是你,我愿意放了你、还有你娘,因为我不想你会有和博尔济吉特•;娜木钟一样的命运。
但有些人,我不会放过。我是卫青又如何?我同样有娜木钟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淄博必究的脾性。
算了,我说过要忘记、要彻底忘记、不再回忆的。
有些人,我动不了。对于羽翼初丰、皇位还称不上安稳的你,有些人也没有你所说的轻易可以动。
她降服的是你难得一现的凛然气势,她惧怕的是你眼神里一时闪现的冰冷如剑。却只是一时的茫然无措,清醒过来她照样还是翻云覆雨,让你无可奈何。我知道,你也知道,不是吗?
你在看我什么?你又想寻找什么?
我也许是一个心口不一的小人。可是,我真的不想陈阿娇承担她不该承担的错,她也只是一个无辜被人抛弃、轻易被人怨恨的可怜人而已。
你不相信我说的又能如何?你的头上有太皇太后,有皇太后,有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波涛暗流。牵一发而动千钧,你敢动吗?即使你敢,你不也清楚知道,时机不是在现在。对吗?
“陛下,马车来了。”
气喘吁吁开口的是那驾着马车终于赶到的公孙贺,果然,是他报的信。看来,我大姐是嫁定了他。
“你们这些人,还跪着干什么?快扶卫青上马车。”
“诺。”
终于,你清醒了,恢复了一国之君该有的清明。
终于,我不用再让人托着坐在这清冷入骨的青石板上。
终于,我可以放任我的神智,彻底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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