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旧貌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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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今天第三更,明天继续。
想起苏璇,却没有一丝兴奋渴望,反倒肚子叫了几声,自语:“还是吃饱肚子再想她吧。”
暑假学校食堂不开,外面都是小店,自己带十几个人也太招摇,想了想,干脆去城隍庙那边吃,顺便摸摸宝石行情。
几个人刚走出门,黄晓感觉出招待所的服务员眼神怪怪的,回头看黑色长须几乎把脸遮盖住的小伙子们,忍不住笑说:“有胡子出来吓人就不好了。”
大家在理发室简单的修理了一番,有人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对着镜子傻笑,头发也和常人一般长度,你看我我看你的笑。
黄晓也忍不住在镜子中仔细端详自己,赫然发现,这一个月让自己在气质上发生了很大变化。原来的圆圆的微笑的脸现在似乎有点拉长,脸上的线条也明朗、沉着起来,眼神也时不时闪烁着冷静坚毅的光芒。
待又走到那条古董街上,正午的太阳晒的人喘不过气来,似乎每呼出一口,水汽立即蒸发掉。黄晓忍不住直奔街尾的那家,毕竟一切都从这开始。
横挂的招牌匾额“信诚古董铺”没有变,白天挂出来的褐底红边的绸布上面大大的“信诚”字号随风飘展。
进门,觉得那里不太对劲,那个喜庆的小伙计变成了一个大方秀丽的姑娘,轻声说:“欢迎光临。”
黄晓大方的说:“叫你们老板出来。”
“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问。
“生意上的事情,直接找他比较妥当。”黄晓很沉静的看着她,显示出财大气粗的沉稳。
小姑娘说:“您稍等一下。”
一会,“敢问哪位兄台找在下?”一个精瘦却很矍铄的老头走出来。
正在浏览玉器的黄晓抬起头,却愣住。
“您是这家老板?”黄晓眉头稍微皱一皱,记得当时卖戒指给自己的那位先生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总带着几分微笑。
“是啊,信诚是百年字号的老店,是敝人家族代代传下来的。先生面生得很,第一次光顾?”老者面带几分严肃的问。
“来过,是个白胖的老板招待过。好像这有点变化。”
“噢,那位是郑老板,是我们店铺的掌柜,久了大家也叫他老板,前段时间这里装修,趁机他去张罗着开杭州的分店了。先生怎么称呼?郑掌柜和你有交情?”那老者很认真的问。
“免贵黄,交情倒谈不上。”黄晓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同了,格局没有变化,只不过以前木质柜台,现在都变成明晃晃的铝合金的了,难怪自己觉得有点刺眼。
“我也姓郑。先生今天来,是和我们郑掌柜约好的?和我讲是一样的。”
黄晓迟疑了一下,正在想怎么说,这个郑老板看了看门口的几个侍卫,若有所思起来,然后笑笑说:“黄老板要不要内室里坐下谈谈?”
黄晓又愣了一下。
“最近好东西不少。”这位郑老板微微一笑,说:“您上次谈的时候,心目中有打算了么?”
黄晓猜他认错了人,刚要告辞,自己还不是喜欢多事的人,客气的说:“反正我现在也不急,等郑掌柜忙完了,我再和他商量。”
郑老板有点着急,说:“最近店里来了批明清的古玩,您不过目一下?”
“明清?”黄晓若有所思起来。
“是啊。”郑老板看了看黄晓,低声说:“好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黄晓点点头说:“想法倒是有点,我的客户对古玩也很有认识,上次看到的东西可不太满意。”混水摸鱼,看看自己的那些宝贝其价几何。
郑老板小心翼翼的问:“是送给合作伙伴的吧?黄先生别嫌我多嘴,我怕没领会您的意思,耽误您的时间。”

黄晓点点头,想了想沉稳的说:“取些清而不俗、雅而不贵的,像什么金镶玉树、玛瑙桂花,东西是真东西,俗气太盛,就不要了。”
从内屋转出来的郑老板抱出了几个小箱子,一一打开,翠色荷叶上一捧红红的新鲜荔枝,两三个荔枝裂口的地方露出柔嫩白亮的果肉;剔透薄如蝉翼的一只乳白色玉碗;粉红的一支碧玺花插……
看到这,黄晓已暗暗称奇,心说:“这家伙还真有点家当。”嘴上不说,头却点了几点,然后抬头说:“就这几样?”
郑老板惊讶了:“这还不够?这可都是上乘货色了。虽说都是明清的东西,不说别的,这‘碧玺’被唐太宗称为“辟邪玺”,慈禧太后的殉葬品中,脚下的一枝碧玺花,价值七十五万两白银!何况这几件东西,制作刻意求工、精巧细腻。”
黄晓笑笑,郑老板紧接着说:“别看我们店小,就这几样东西,你放眼大上海,也难凑起来。这些玉、翠本身就是珍宝,世界习俗中把翡翠称为‘幸运、幸福之石’……”
黄晓捡起一块简单圆润的玉石,白中带有碧绿的玉质颜色,打断他的话说:“这玉有什么讲究?”
郑老板笑笑说:“黄先生真是行家,这叫‘额巾昆仑玉’,这玉有上千年了,却丝毫没有沁色。”
入土的古玉因为长年受地气、矿物质等的浸染,许多玉质颜色发生变化,出现了斑、水银沁等土锈斑沁,这种颜色变化叫“沁色”。
“昆仑玉?”黄晓心说好像很普通的东西。
他的那双眼睛看着黄晓就像雄鹰搏兔一般凌厉、迅猛,说:“是昆仑玉,昆仑玉不过中等以下的玉质,让人奇怪的是,地下埋了几百年,竟然还这么晶莹剔透、纯洁无暇、无裂纹、无杂质万中无一,后来我想明白了。”
黄晓饶有兴致的听着。
“屈原有一句诗‘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传说昆仑山的神仙们把昆仑玉种在苗圃中,尽心呵护一千年就能泌出一滴玉膏,然而玉非常难种,常常眼看快成膏时却忽然毁了,数百年的心血瞬间化为乌有。”
黄晓打断他的话,哈哈大笑了,说:“你说这是玉膏凝成的?没根据的东西也能信?那这玉膏多少钱?”
郑老板刚要分辩几句,听得询价,斩钉截铁的说:“100万,不二价。”
黄晓笑笑说:“昆仑山之东曰昆仑玉,山之北曰和田玉,虽然两者相距直线距离不过300公里,价格可是天差地别。这块昆仑玉本身就便宜,又没造型、没纹饰、没技法,很难断代,有这么贵?”
“不可食兮不可衣,连城公但无穷奇!”郑老板摇摇头说,“黄先生,不送!”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黄晓愕然。抬头看着他冷冷的神情,黄晓象被揭穿了自己不是他等待的人一样,有点不好意思地离开。
到了柜台那,看侍卫们翘首以盼,刚招呼了要出门,突然看到了墙上挂的那只蝴蝶。
“那个蝴蝶怎么卖?”黄晓饶有兴致的问。
位小姐殷勤的过来,热情地说。
黄晓仔细看了看,说:“我一个朋友说1个月前在这看好了一只老玉蝴蝶,让我帮忙看看还在不在,是这个么?”
“那蝴蝶一直挂在那,你朋友好眼力,老主顾,我们给你个六折,一万二。”小姐面不改色地说。
黄晓心里咯噔一下,外面如火的天气,自己禁不住生出些凉意。记得很清楚,那只蝴蝶苏璇当时问只有2000而已,觉得不踏实起来,轻轻一笑说:“还是有点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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