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干吗又回来？”
这是织姬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乌尔奇奥拉靠坐在不远处，一片阒暗。虚夜宫？还是虚圈？
“这是……哪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织姬愣一下，开始嘿嘿傻笑，
她低下头，想着能不能蒙混过去
过了一会，瞥到他脸色不大好看，只好挠挠头，小声开口
“嗯，我……那个……总觉得……，黑崎同学的话，应该还有机会再次见到，而如果就这么回去了，不知为什么……有种感觉……，如果就那样回去，我不会再见到乌尔奇奥拉君了”
小姑娘天性率真，眼前的也不是那让她脸红心跳的对象，这几句话是心里怎想便都怎样说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就算心中有所动，乌尔奇奥拉仍是冷冷转过脸，“我们本来就是……不同阵营。”
他可以当着蓝染那帮人全心向着她，当真到她面前却又……退缩起来。乌尔奇奥拉有点恼恨这样的自己。
因为她惦记的始终是那橘子头，所以他也失去勇气？
织姬不知道乌尔奇奥拉心中这些想法，她只是挠挠头傻笑，
“哈哈，是呢，乌尔奇奥拉君……应该是敌人的。可是乌尔奇奥拉君也是把我从虚夜宫里**来，让我回家的人。我很笨，不知道到底哪个乌尔奇奥拉君才是真正的乌尔奇奥拉君……”
有一会静默。
还是轮到面瘫男开口，
“……换个话题吧。”
听了这话织姬却突然露出惊奇的神色
“怎么？”乌尔奇奥拉瞥了她一眼
“我……我还以为乌尔奇奥拉君是不喜欢说话的类型……”
“……”
“哈哈，啊哈哈，换什么话题好呢？我想想喔！”
脱线的小丫头，反正冷场热场都是她一个人在折腾
织姬小心坐到乌尔奇奥拉旁边来，肩并肩，抱着膝盖
“那个，乌尔奇奥拉君活了很久了吧……”
“算是。”
“见识过……，五世那么久么？”
在这一刻青年突然有点自嘲，原来失去她之后，自己已经渡过了何其漫长的岁月……
他看着阒暗的虚空，“……五十世，也足够了。”
转过脸，看到她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这让乌尔奇奥拉感到有点好笑，
“这算是什么反应？”
“五、五十？！”
“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
“你也一样的，忘了而已。”他突然觉得身体某处陷落，“每个人死了之后，如果灵魂不堕落成虚，就会去到尸魂界，之后再投胎转世，不断循环……”
织姬点头喃喃，“真好啊……，我都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样的，是不是都能吃饱……都是做为怎样的人过了一生……”
“想知道吗……”青年望着虚空闭上眼睛，再又睁开
“诶……？乌尔奇奥拉君你知道？！”
“只有……其中的四次而已。”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连这些事情也……
“哈？四次也好啊～呐，是怎样的呐，乌尔奇奥拉君好厉害啊，这些都能知道，呐，是怎样的人生，可以告诉我吗”
沉默了一会，乌尔奇奥拉把脸转向一边，
“亚述的公主，埃及的侍女，利比亚的祭司，然后还有迦南的……”我的妻子。
突然间静止下来，可是织姬不明白，她凑过来看他，
“迦南的什么，呐，是什么？”
这次他是真的感到了……
“在三千年前的戈兰高地上、约尔穆克河畔，你曾是那里某个普通男人的妻子。”
小姑娘缩回去，似乎脸红了一下，“妻子啊……”
现在是他看着她，“女人，在那些里面，你喜欢哪种人生？”
想了一会，然后织姬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嗯……虽然公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哈哈，不过呢，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当那个普通人的妻子。”
“……理由？”翡色的眸闪了一下
“一个人，一辈子里，要是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并在一起，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
“是吗……”
——阿丽尔。
“对你很重要么，那个橘子头死神……”
织姬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黑崎同学是我的同伴，黑崎同学茶渡同学石田同学……”
“我看见了。”
“啊……？”
“在他房间，你去和他告别的情景。”
双颊瞬间红透。
“我，我……”完全是女孩子家心事被人当众戳穿的窘迫模样
乌尔奇奥拉默默看向一边，“没有别的人，那时葛力姆乔他们已经走了，留下来只有我一个。”
这句话让织姬终于不再那么手足无措言语不能，“嗯哪……反正，反正乌尔奇奥拉君也不算外人么……”
纤细的手指攥紧了校服的裙子，“不过，真是失礼呐，让乌尔奇奥拉君看到我那个样子……”
当初告别时的心情都又再度泛起，织姬用力想要压住涌上来的泪花，可眼泪还是不觉就漫出眼眶，鼻尖发酸，
她只能把头垂得低低的，
“……我真的很喜欢黑崎同学，可是我开不了口，只能偷偷喜欢他……”
“很多次很多次……我都想要站在他身边，替他分担困难……”
“当知道可能……再也见不到大家时，我第一个想到告别的对象，是黑崎同学”
“想要留下回忆”
“可是，”眼泪滴落在百褶裙上
“就算那时我亲了黑崎同学，也不会改变些什么……”
“趁黑崎同学睡着了做那样的事，是可耻的”
“我不想要……可耻的回忆”
“当时的我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说到这里终于喉头哽咽，但小姑娘立刻用力控制住呼吸，抬起手背擦掉眼泪
她甚至努力扯下嘴角，想要做出微笑
都说出来了……
是不是说出来，就会好受一些呢……
乌尔奇奥拉静静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来，触到了织姬的颊
诧然，织姬呆呆看着他就此对自己倾身，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措手不及
她忘了躲闪
……一个吻。
微凉的，轻到几乎觉察不出的……吻？
直到乌尔奇奥拉离开自己，退回到方才坐的地方
织姬仍未从震惊当中回复过来
乌尔奇奥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
也许他想起那些遥远的场景，羊羔丢失了，阿丽尔哭得很伤心，他抚着她的柔发，在她额头印下过安慰的吻
可是这次，他吻的并不是额头。
别伤心。这是他想说的话
但似乎已再没机会说出口。
……不管怎样他得先为刚才的行为找些措辞。
“在我作为人类的时候，他们说这是……给人勇气的方法。”
真蹩脚的谎话，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
但织姬用力点点头努力笑一个，她就是那样的好姑娘，不管真假都很领情地接受。
最后，低下头，她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事情，
是了，我本来是要回来问乌尔奇奥拉君那件事的……
想到折回来的初衷居然不知不觉就被丢到九霄云外，
织姬何止是敲自己，简直踹几脚的心都有了
她想要立刻开口，但此刻却分外慌乱。怎么会呢，本来根本没有这么紧张的啊！
“嗯……对了，乌尔奇奥拉君……”小姑娘不自觉地伸手抚摸仍然绯红的脸
抬起头来，在撞上乌尔奇奥拉的目光后又慌忙低下头去
“那个……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就是……”
突然青年举起手，示意她禁声
阒暗的空间里不知不觉已经多了三道身影
织姬还未反应过来
乌尔奇奥拉却已冷笑着站起，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架势，挡在了少女身前
“这么快就到了啊……牙密，葛力姆乔，蒙多。”
18。
“乌尔奇奥拉，你的表现简直跟一个软弱的人类没啥两样。”女人抱臂望着黑发青年，嘴角带着讥诮，“可惜瑞格拉看不到，他一定会感到痛快的。”
金色的目光落在青年苍白的脸上，“现在的你，还能让那红色的海洋掀起狂涛么”
乌尔奇奥拉无动于衷地看着对方，静静道，“如果……你这么迫不及待希望去见瑞格拉的话。”
蒙多笑了一下，
“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乌尔奇奥拉，现在的你，算什么呢？”
“这种无聊的问题，你可以在跟他团聚后好好思考。”
“葛力姆乔，牙密，”女人扫了一眼身侧，“这是我和乌尔奇奥拉之间的私事，你们不要插手。”
蓝发男人耸肩咧嘴，“切，到时输了可别哭咯。”
乌尔奇奥拉侧过头对织姬轻道，“女人，去远点的地方呆着。等下会有灵压冲撞，用你的能力保护自己。”
看到织姬已经退到远处，青年才向蒙多走去，
女人笑着看他，“经过虚夜宫那场你的灵力消耗很大了吧？要我让你几招么？”
“真是不象话的挑衅，蒙多。”森然的目光，连番挑战已经唤起了乌尔奇奥拉体内属于虚的残暴和乖戾，“单打独斗你永远也不是我的对手。”
“是么？”
两柄斩魄刀同时出鞘
惨白的利刃对惨白的利刃
阒暗空间顿时为灵压冲撞的强光所点亮
这是立于虚圈顶点的怪物的对决
葛力姆乔和牙密抱臂冷冷看着，乱发飞扬
织姬不得不召唤出三天结盾才能勉强维持呼吸
蒙多曾经称赞乌尔奇奥拉有一双多么忧郁的深邃眼睛
若只是作为人类，那是亚伦对妻子的不甘和爱恋，而作为乌尔奇奥拉，
他的眼睛虽然深邃依旧忧郁未改，但在那之下的，作为瓦史托德的乌尔奇奥拉
对于任何阻挡在他眼前的障碍，他已经比坚冰更为冷酷、恶魔还要强大
混乱的气流瞬间汇聚，又顷刻散尽，
还原为人形的蒙多单膝跪在地上，同样为人形的乌尔奇奥拉站在她身后，青年的左手仍是惨白的利刃，横在女人喉头，
“哼……怎么不继续了，乌尔奇奥拉？”蒙多的声音丝毫没有一个落败者的感觉
“……”
“如果现在不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蒙多，”彻骨的、月光般的声音，“七百年前的那次……，如果能重来我肯定会把潘帕地区的亚丘卡斯全部杀死。”
顿了一顿，声音继续，“但是，很多事情是不可能重来的。既然你那次能活下来，现在也没有理由要死在这里。”
利刃还原为手划出一道杀气，瞬间斩断蒙多的一束发辫，和饰物一起落在地上。
乌尔奇奥拉转身而去，他身后的女人站起来
“就算你今天放过我，当年留下的仇恨也是永远不可能消除的。”
“我知道。”
“不过我们之间……”蒙多低头捡起那束头发，手指稍一用力，银色化作粉末
“……算是两讫了。”抛下这句话后，女人干脆地转身而去
脚步顿了一下，乌尔奇奥拉回头，但终于没有说任何
在经过葛力姆乔和牙密时蒙多驻足，
“如果见到罗德穆，告诉他可以到琴科地区找我。”
葛力姆乔冲她邪笑，
“呦，不回蓝染那了么，你这么一走了之他一定又要发牢骚咯”
蒙多回以讥讽，“葛力姆乔小子，No。5让给你，不是该哭着向我道谢么”
“操，”男人呲着牙冲对方竖起中指，“为了表示感谢要不要我让你爽一下啊？”
“让我爽？”蒙多亦毫不示弱，“呦，你那里还能嘛？”
“要试嘛？”
“这可是你说的”
女人顺势熟练地攀上男人的胸口，一只手轻巧勾过肩膀，挑逗地抚上坚实的背，另一只手则顺着腰上的纹理，滑过小腹的洞口，再往下，挑开黑色的腰带……
细腕被突然握住，葛力姆乔冷笑一下，缓缓将蒙多的手举到眼前，白森森的利爪
“别这么狠咯，想让老子断子绝孙啊？”
蒙多笑了一下，一把推开葛力姆乔，“没趣的粗佬。”
“靠。”蓝发男人啐了一口咧开嘴，“等着吧，哪天我会让你哭爹喊娘的。”
女人发出一阵大笑，她突然拎起葛力姆乔的衣领，“真有胆的小子，有机会再见咯。”
响转过后，金色魅惑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尔奇奥拉看着剩下的两人，还刀入鞘
“牙密，我不是很想跟你动手。”
大块头有点紧张地咳嗽一声，“咳，我也没那意思。”
随后他跟扔烫手山芋似地把话头转给旁边，“葛力姆乔，你怎么样啊？”
那蓝发男人却是先上上下下打量起织姬来，锐利的目光在少女胸前停留一会并冲乌尔奇奥拉笑笑，“呦，挺大的嘛。”
“……”
“开玩笑咯。”葛力姆乔右手插兜，左手挠挠乱发，“真的要脱离我们啊？乌尔奇奥拉？”
黑发青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问，“要动手吗？”
葛力姆乔咧开大嘴巴，“你现在这种状态，赢了也没意思。”
“笑话……”
“算咯，”蓝发青年活动一下左臂，“反正我还欠女人一个人情，今次就不掺和了。”
看到乌尔奇奥拉转身，葛力姆乔突然又道，“喂，有件事情也顺便告诉你们好了。追踪你们无果之后蓝染惣右介就召集我们把毁灭空座町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
“那么——”织姬想要冲上来但被乌尔奇奥拉一把拉住
葛力姆乔耸耸肩，“现在嘛，离具体实施还剩两个钟头左右。”
“随便你们要去哪啦。不过最好别去空座町，现在已经有六个十刃在那里做好准备，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这次你们是把蓝染惣右介惹毛咯，去找死也随便你们。”
“好了，人情都还完。下次再见面，老子不会手下留情了。”
织姬握着乌尔奇奥拉的胳膊，朝那面目凶恶的蓝发男人鞠一躬，“谢……谢谢，葛力姆乔先生。”
男人看看织姬再看看乌尔奇奥拉，邪笑一下，“还磨蹭什么，老子说了不拦就不拦。”
葛力姆乔身旁的牙密也耸耸肩，“不做没有胜算的事情，你教我的。”
“乌尔奇奥拉君……”
没有说话，他拉住她的手，
一个响转，身影消失在阒暗里
“现在怎么办啊，葛力姆乔？”看到要追的人真的跑了，牙密有点发愁
一旁的男人有些毛糙地挠挠那头苍青色乱发，“什么怎么办，想借口呗。”
“哈？”
“快想啊！回到虚夜宫前给我弄出三两个备用的先！”
“靠！为什么要我想啊？！”
“老子看得起你才给你这个艰巨的任务咯。”
“……”
“去……去哪里，乌尔奇奥拉君”
“你不是想要通知橘子头他们么”
“是的，可是……”
“空座町去不了，去别的地方也一样的。”
“诶？什么地方……”
“大概有点麻烦的地方。”
突然青年在某处停下，惨白的手指张开，瞬间撕裂空间
闪耀的光柱落下去，在地面激起阵阵轰鸣和硝烟
那些家伙听到动静很快就会赶来。乌尔奇奥拉清楚这一点。
等织姬看清他们此刻降下去的地方，不由叫了出来，
“尸……尸魂界？！”
“来这里通知死神，再让死神转告他们。”
“嗯……”织姬点点头，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激动起来，“乌尔奇奥拉君，你不能来这里！你会被……”
望着远处逼进过来那些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青年冷笑一下，
“只是几个垃圾死神的话，对我来说，还称不上对手。”
是的，他有足够的实力，从来不把那些废物放在眼里。但这次他错了。
在这世上也有不是单凭力量可以解决的东西。
硝烟散尽，对面渐渐显出赶过来此地的众死神模样。然后
乌尔奇奥拉听到了身侧抑制却是欣喜的声音：
“黑崎同学……”
19。
对面的橘子头少年难以置信地喃喃，
“井上……？”
等到他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不由加大了声音，
“井上！”
“黑崎同学！”
织姬忍不住要跑过去，忽地她感到腕上微重，才发现此刻仍是被乌尔奇奥拉握着手
瞬间的迟疑抑或是……
黑发青年什么都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有没有犹豫？有的话是一刹还是一生，
不知道。
只有一点是肯定的
他松手，并且是在她开口要求之前
织姬感激地看了青年一眼，然后朝对面的橘子头跑去
乌尔奇奥拉默默看着那个茶色背影不断远去，他想自嘲，却突感此刻居然无法牵动肌肉令嘴角的弧度冷酷一些。终于还是只能面无表情。
到头来，结果都是一样。
各个番队都陆续到来，山本元柳斋重国也踏瞬步出现在不远处空地上
周围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
黑发青年却似毫无察觉这一切，幽碧的眸子只映出一个影子
他看到少女在橘子头身前站定，那少年抓抓头发，他们相互交谈
“破面，已经有死的觉悟了吗。”
苍老的声音响起
织姬突然醒悟，她急急跑过来阻拦
“山本总队长大人，是乌尔奇奥拉君带我来的！乌尔奇奥拉君不是敌人！”
老人森然的目光也落在少女身上
同一时刻已经有黑色的死神上前围住她
“井上织姬，鉴于你之前的背叛行为我们现在要审问你。”
“诶……？”
“先把她押起来。”
“！”
……艳红的血呈放射状溅落在流魂街的黑土上。
在那瞬间每个企图靠近少女的死神都被卸下一条手臂。
没人看清那面瘫男是如何出手的，等众人回过神来青年已经立在茶发少女身前，目光凛冽
他开口，声音平静，
“当初从断界带走女人的是我。斩伤那两个垃圾死神的是我。给女人缓冲时间让她去跟同伴告别的是我。是我告诉女人如果不服从就会杀死所有人。她从来都没有背叛同伴。”
老人看着他们沉默一会，缓缓开口，
“你以为老夫会相信从一个破面口中说出的话么。”
“信不信由你。”对面的青年坦然承受此刻的骇人灵压，“我带女人来这只因她想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女人。”乌尔奇奥拉侧头看了织姬一眼
他此刻握了她的手腕，令她可以安全站到山本元柳斋重国面前
少女望着森然的老人，镇定开口，
“山本总队长，蓝染原本计划明天午夜零时在空座町提炼王键，但后来他把时间又提早了一天，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小时。”
迫人的灵压暂时消失了。
橘子头少年冲上来扳过少女的肩膀，“井上你是说真的？！”
“唔……嗯。”
老人继续盯着他们，“这种没有根据的事情，你们拿得出证据吗？”
“这个……”
织姬愣住，身后的青年却已经开口，
“你们应该和原本派在空座町的死神失去联络了。”
“……”
“被虚闪轰掉脑袋的人当然无法和你们联络了。”
“……”
“再拖延下去，真的什么翻盘的机会都没了。”
山本元柳斋重国冷冷道，“说了这么多，那现在你这个破面又为什么敢站在这里”
青年沉默一会，然后用几乎可以惹怒所有人的轻慢望向一边，
“与你们无关。”
——刺向身体的数把斩魄刀被苍白的手指轻易握住
他看到那个橘子头拉着她退到一边
不知为何，曾经的那些誓言统统于此刻涌过心间
——我要为你守住灵魂，亚伦
我想要帮助黑崎同学
——我相信你，亚伦
我相信他
——你一定会再次找到我的
说了他会保护我，打心眼里非常高兴
锋利的刀刃在惨白的手里瞬间碎成粉末！
乌尔奇奥拉此刻是想杀人的。
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杀死那个橘子头！连灵魂都让它消失干净！！
但他做不到，无法在她的面前下手，背着她更不可能——
他有自己的骄傲
这该死的骄傲！
翡色目光停留在某处，
茶发少女，身侧的橘子头
这样……就没有遗憾了吗……
心中有什么不断崩塌
这个男人却只是转头对着围上来的死神用毫不在乎的嘲讽语气说出，“真要来送死么？”
出乎意料的是此刻那个碍眼的橘子头走了过来
一护身负斩月挡在乌尔奇奥拉身前，对着山本元柳斋重国大声道，“我相信他不是敌人！”
苍老的声音隐含怒意，“……黑崎一护！”
“我相信井上，也相信她所相信的人！”
“走开，橘子头。”
“你现在别说话，等我……”
“再罗嗦我连你一块杀死”
“你这家伙……”
一护不明白为什么这带井上回来的面瘫男偏要在这时候跟他过不去，他可是在帮他诶！当然，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了。
山本元柳斋重国沉默了一会，
权衡之后作出决定
“暂时，我们可以不计较有破面随意入侵尸魂界这件事情。各番队马上进行战前准备，一番、二番、四番、五番、十二番、十三番留守尸魂界，三番、六番、七番、八番、九番、十番、十一番前往现世。关于井上织姬，你可以和黑崎一护他们一起。但和你一起来的这个破面，必须马上扣押起来。”
“山本总队长！”
“山本总队长！”
“井上织姬，黑崎一护，希望你们能够明白，尸魂界有尸魂界的规矩。破面本来是见即杀的，因为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才只是扣押起来。”
“什么破面必须见即杀，那我还是假面！你们不是驱逐假面吗！？”
“放肆！”
笼罩在流魂街上空的气氛再度紧张凝固
这时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哼笑，
“呦，女人，”
乌尔奇奥拉转头看去
一个高大的刀疤男人正盯着织姬，“你上次不是说要介绍人来我们番队么”
织姬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明白过来地大声道，
“是……是的！”
男人笑了一下，“就是今次这个吗，还算合眼咯”
小姑娘感激地看着高大男人，
“是，更木先……队长！”
“好了。”男人将斩魄刀扛到肩上，冲身后招手，“十一番的！都别愣着了，给我到现世砍人去！”
走过他们身前，凌厉的目光居高临下看了青年和少女一眼，“刚入队的也一起来。”
“更木！”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声音略带怒意
铃铛声响，男人满不在乎回头，“山爷，时间紧迫，现在只要能摆平蓝染就好了吧？”
说着他再次转向部下，“一角，弓亲，去把穿界门打开。”
“是！”
“走！十一番的，想打架的都来！”
“是！！！”
此起彼伏的答应和吆喝，响彻云天
乌尔奇奥拉没想到死神里也会有这么乱来的家伙，还是一整支番队
织姬轻声说，“一……一起走吧，乌尔奇奥拉君。”
在少女殷切的注视下，他点了点头。
再次踏上断界，乌尔奇奥拉不知是何感受
但事实上并没有更多时间令他去思考了
随着一声清脆招呼，粉色的身影落在织姬背上
“八、八千流？！”
“大咪咪好久不见喔！～大咪咪我看到一个很好玩的东西，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呐！～”
“等一下，八千流……”
“走嘛走嘛，大咪咪走嘛～”
奇怪的小女孩，瞬间已经拖着织姬的手跑得两人都不见踪影
乌尔奇奥拉想跟上去，突然身侧灵压迫人
……是刚才的刀疤男人。
“小子，还要戴着那玩意儿到什么时候？”
心里咯噔一下。乌尔奇奥拉有点僵硬地看向对方
“呦，这反应不够漂亮咯。”刀疤男人的目光冷冷闪了下，相似的绿色
“虽然摆设还在，但你已经不是破面了吧。”
“！”脚步瞬间停住
更木剑八也同时停下，十一番的大部队很快越过他们身侧
拘流造就的障壁前顿时只剩下两道面对面的身影
“你是怎么知道……”
男人咧开嘴笑了一下，“老子那么多架可不是白打的。”
“虚的灵压里又混进了那个人类女人的，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
“别说老子龟毛，你现在这副德行到时真动起手来有点悬咯。难得碰到个灵压象样的，死了可惜。”
“……”
“管他虚也好人类也好，就算什么都不是，那又怎么样？只要有存在下去的理由，那就这么过着呗。”
有一会静默，
“你的……名字”
“更木剑八。”
“乌尔奇奥拉。”
“有机会来打上一架，乌尔奇奥拉。”
“……好。”
男人笑了一下，高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断界深处
剩下黑发青年仍旧立于拘流造就的障壁前
他再次站在时间尽头
这次是独自一人。
他能感应到茶发少女的灵压，断界深处
还有跟在少女身边的橘子头的灵压
最后，是此刻自己的……
管他虚也好人类也好，就算什么都不是，那又怎么样
只要有存在下去的理由
那就这么过着呗。
乌尔奇奥拉不明白怎么死神里也会有这种歪理存在
但那刀疤男人说的，确实令他看清了某些事情
存在下去的理由。
乌尔奇奥拉闭上眼睛苦笑了一下
黑色的脚步静静踏过断界的惨白地面
这个灵魂本身是纯粹的，
只是似乎从那些沾血的玻璃落在地上那刻开始，就被莫名分作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
云端海水，地底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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