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通径图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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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仁和李良随赵夫子和管家马贽走进了正对着的大屋,只见大屋的正墙上挂真孔子的肖像,下面燃着香火。大屋之内的装饰极为朴素,只有一套精雕细刻的红木桌椅显得惹眼,其余地方挂满了各种先秦名言和古董,显示着这屋主人的博古通今。
王景仁还没来得及细看,赵夫子便招呼二人宾主坐下,又连忙吩咐马贽快去叫人泡茶来,十分殷勤。
赵膺见二人坐了下来,说道:“二位天朝上人初来敝国,老朽未曾远迎,还望二位恕罪啊。”说罢又要准备行礼。
王景仁大感头痛,这古稀老人动不动就要给自己行礼,实在当担不起。于是连忙再次扶起老人,说道:“赵夫子不必这么客气,应该是晚辈给你行礼才是。”
赵膺笑道:“我赵膺此生深深折服于贵国儒教,今日竟能见到二位天朝上人,真是三生有幸,因而一再行礼,既然王将军推辞那就只好作罢。只是这出东荒之事老朽的确不知,我国中人想必也没人知晓。”
王景仁大感奇怪,难道真的像那店小二说的这通向外界的路已经断绝了?心里大感着急,向赵夫子问道:“那敢问夫子,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贵国的渔民猎人也从不出东荒?”
赵夫子说:“我们这里物产丰富,自给自足,是不出去的。但二位若要出去的话,可能有地方可以查到出去的方法。”
这时马贽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分给了三人。王景仁对马贽施了一礼,表示感谢。连忙问道:“不知是哪个地方?”
赵夫子答道:“我国藏书楼。”
王景仁奇道:“藏书楼?那里有典籍记载出去之法?”
赵夫子说道:“我也不能肯定。这东荒世界八百年前原是可通外界的,相传八百年前,有一天朝上人来到东荒,游历了东荒各国,最后顿悟成仙。这位上仙十分感谢在东荒之时,各位对他的殷勤招待,因而承诺可以满足各国一个愿望。各国国主聚在一起商议,觉得现今各国富足,人民幸福,不需要什么了。但却担心以后有外人不断涌入东荒,乱了这东荒世界的清净。因而请求上仙,搬山断石,填海移国,断了这出去的路。上仙又留下了一份画有出路的东荒地图,名叫《通径图志》,交予各国国主,以备不时之需。各国国主想到我国最爱收藏书籍,定能妥善保管好这份地图,于是把它交给了我国保管。时过境迁,八百年已过,大部分的时间东荒各国安居富足,都没想过这件事,此图就被慢慢淡忘了下来。就算是近百年各国征战,现今只剩下了八国,各国也苦于和外面的世界相隔了太久,从未曾想过要找这份剩下的《通径图志》。因而这图志只知在藏书楼,然藏书楼藏书十万八千册,这八百年间我国又曾经两次迁都,这图志具体在哪一处,也没人知晓。”
王景仁点点头,看来这出路是有的,但是很难找到。心里又想有图总比没图强,好歹有点希望,接着问道:“那我等可以进入这藏书楼一寻吗?”
赵夫子道:“这藏书楼在我国皇宫之内,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只不过二位即是天朝上人,又急于回去,应当无妨。明天我国将会举办五年一度的辩论大会,校辩儒家经义,我将进宫和楚夫子争雄辩论,二位与我同去。到时候我去给我国国主禀明二位的情况,我国国主也是仁爱之人,定当竭力帮忙。”
王景仁心想原来这赵夫子明天要去参加辩论大会,看来如果真如他所言国主肯帮忙的话,出去还是有办法的。
这时,赵夫子说道:“本国每五年有这么一次辩论会,老朽已经蝉联了三十年的‘文公’名号了,近二十年来,都是与楚夫子辩的。这楚夫子辩才也是一绝,老朽年迈,应付起来已颇为吃力。今天幸得两位天朝上人来临,正好给老夫指点一二,不知二位可否帮老朽这个忙?”

王景仁听闻赵膺要他教自己,犹豫了一下,这时刚好看到了前方正对的一副书法,上面写着“切吾切,以反人之切”,这语句十分熟悉,像是孟子所言,但却高深异常,十分难懂。王景仁当下心里出了冷汗,想这白民国人人尚儒上千年了,想必这儒学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那敢教导这赵夫子。于是连忙推辞道:“晚生自由只学了几个字,儒学之事一概不懂,不敢指点夫子。”
赵夫子心想这天朝应该不像白民国,不可能似白民国一般人人懂儒学,像王景仁这样的武人不懂儒学,也是自然。心中大叹这王将军一表人才,但不懂儒术十分可惜。遗憾的点了点头。
王景仁在这赵府里多感不自在,心里害怕一会赵夫子又问起自己儒家的事情,自己在这大儒面前肯定会出丑,于是说道:“那我等就不劳先生了,先生好好准备明日辩论,我等明日再来与先生同去。”
赵夫子本想挽留二人一宿,无奈家中大小,住不下人。加上明天又要辩论,只好作罢,当即吩咐马贽带二人找地方住下。
马贽领着二人出了赵府,一路之上到处都是读书之声,连小孩都在引经据典的说话,听得二人大感惭愧。在马贽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白民国的一间豪华客栈里,马贽又抢着付了钱,安排好了两人才离开,并吩咐明日未时三刻来赵府一同前去。两人在客栈中生怕暴露了身份,惹来白民国的人请他两指点经义。于是只好低调的在房内吃了一顿饱饭,又叫小二去买了两件衣服换上。本想出去逛逛,可一想到满街都是读书之声,就感到惭愧,于是只好早早的各自回访歇息。
次日,二人按照和马贽约定的时间来到赵府,和赵夫子一同进了皇宫。马车行在长长的御道之上,两边均是参天的大树,虽没有中国皇宫的那份豪华,却别有一番韵味。树的尽头,是一座三层高,六十丈长的城楼,上写写着礼德门三个大字。三人在门前下车,经了侍卫的盘查,走进了大门。只见大门里面是个宽大的广场,广场中竖立着孔子、孟子、荀子、董仲舒等儒家名人的雕像,连孔颖达、颜师古这些初唐名儒的雕像也有。却没有后世朱熹、二程、周敦颐等人。可见真如赵膺所说,东荒世界可能真是到了八百年前的唐代就与中国再无瓜葛了。
王景仁和李良随着赵夫子走进了大殿。只见大殿有三十丈长宽,十分宽敞,装饰极为简单,只有在国王的龙椅后面,写这极大的一个儒字,显得极为醒目。此时白民国国王还没有出现,只有许多大臣早早的来到了,正在聊着天。
大臣们看见赵夫子来了,均上前把他围作一团。赵夫子把二人一一介绍给各位大人,均重点说明了二人是来自天朝上国。众人无不对二人表示敬重。均纷纷表示,赵膺有了天朝上人帮助,这场辩论赢定了。
赵膺大为高兴,不断的谦虚着。
李良看着这一切,小声的对王景仁说道:“这赵老头好生无耻,拿我们来打击对手的气焰。”
王景仁笑了笑,说道:“兵者,诡道也。我们静观其变吧。”
这时,赵膺走了过来,说道:“二位先去我坐席处休息,我去给大王通报一声,二位上人已经到了。”
王景仁和李良向赵膺拱了拱手,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又过了半刻,三声锣响,一个太监高声喊道:“国王驾到。”
所有的人无不从自己的位置上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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