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东口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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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口山,好熟悉的地名。王景仁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就在这时,身旁的李良突然大声说道:“怎么会在这里?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王景仁看着李良大惊失色的样子,思索着作为李良这样一个老水手,到了什么地方会让他如此吃惊?突然,他明白了过来——这个地方,在世界上根本不存在!
东口山,一个来自山海经中的地名,相传是南方第一大高山。进得此山,就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里面有着无数不同与人类的种族。这东口山,原来也有许多人相信它存在在这世界上,可时过境迁,随着人们航海水平的提升,不断有人出海到南洋,却从没有人发现此山。就这样,慢慢的东口山便成为了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没有人再相信这世上,这广袤的南海中,还有这么一座高山。究竟是何愿意让我们到了这里呢?王景仁心道。
这时,李良大声叹道:“完了,完了。我出海几十年,南洋这地界走了不知多少次,东到过安波那,西到过锡兰,南到过爪哇芝拉扎,从没见过这东口山,连南洋人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原以为这是神话里的地方,今天居然被我们撞见了,看来我们肯定是真的死了,灵魂飘到这虚无缥缈的地方来了。听说人死了都以为自己没死,看到了自己的尸体才明白过来。快,我们返回去看看我们的尸体是不是在岸上!”
李良今日经历了无数的惊吓,变得语无伦次,思维失常。王景仁拉住了他,安慰道:“李当家,难道你没感觉出来我们还是好好的,根本不是魂魄吗?定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到了这极少有人能到达的地方,现今千万不能慌张,我们慢慢想办法。”
李良听得王景仁的话语,仔细的想了想,自己的确不是魂魄,冷静了许多,叹道:“那我们朝里面走看看罢!”
王景仁点点头,和李良一前一后穿过了峡谷了进口。这里面极为狭窄,宽处只够一个横行,窄处一个勉强可以侧身进入。身旁都是高耸入云的山石,看不到一点其他的东西。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峡谷慢慢开阔了起来,渐渐可以让两人并行,再走了半响,两人终于穿出了峡谷,来到了一片开阔之地。
只见面前是一片辽阔的大平原,月光之下,满地的野草鲜花显得十分秀美。三十几丈外,是个清澈见底的小湖,借着月光,可以看见许多鱼儿在水中游弋。湖的后面,是一排排高大的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树木,甚是奇特。
早已口干舌燥的两人,看见前方有湖,湖中又游满了鱼儿。知道这水肯定能喝,立刻加快了脚步,赶到湖边,弯下身子来一阵牛饮。只感觉这水十分甘甜,不从前喝过的任何泉水都美上数倍。饮完之后,又借着湖水洗了下脸,稍稍解除了一天的疲乏。
两人坐在湖边,紧张的心情稍微舒缓下来。王景仁看着李良,心里想着他这一天都显得胆小慌张,十分不像以往,于是不解的问道:“李当家,为何你最近的性格颇不像从前啊?”
李良知道王景仁所指的是自己近来越发的胆小,一点都不像那个已在海上漂泊了几十年的李良。李良老脸一红,沉默了半响,说道:“王将军,不怕你笑话,我年轻时也是个敢上三山揽月,敢下江河捉鳖的人物。我原本也以为自己胆挺大的,可这次出来之后,我越发觉得自己怕死。哎,可能是我老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如果能保得这条老命回到闽南老家,我定在家抱一辈子的孙子。再也不下海了。”

李良的语气之中,透露着英雄迟暮、廉颇老矣的苍凉之感。王景仁听完,不禁安慰道:“李当家别这么想,你是老当益壮啊,操帆掌舵,谁都比不过你。”
李良笑了笑,叹道:“这手艺是还在,可人的胆没了。年轻时,我也不愿意受拘束,想上到这海上来自由自在的,哪个汉子不喜欢大海啊。可是现在真的老了,想家了……”
四周一片沉寂,王景仁转过头,看见李良无比的落寞。生怕他感情丰富的哭了起来,忙转开话题。说道:“李当家,咱们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去找点吃的来吧。”
李良点了点头,和王景仁起身绕着湖走了过去。只见湖背后的这些树木,长有五丈,大有五围;上面并没有过多的枝节,只有无数稻须,像禾穗一般,每穗一个,约长三尺。王景仁从没见过这种大树,向李良问道:“李当家,你见多识广,可否知道这是何树?如此奇怪?”
李良看着这树,突然喜道:“王将军,这…..是传说中的木禾啊!”
“木禾?这就是木禾?”王景仁同时欣喜的说道:“这木禾我也曾有所耳闻,是传说中长于东荒之地的奇特植物,剥开了穗里的糠皮,再里面就是巨大的米粒,立刻就可以食用,香甜无比。只吃一粒,就可以保证一天不会饥饿,且可以使人恢复精力,神奇无比,想不到它就在这里。”
李良点点头,也是一喜,两人迅速的摘下一颗,剥开外面的稻须和糠皮。果真看见了白白嫩嫩的米粒。王景仁立刻把米粒扳成了两半,递了一半给李良,二人狼吞虎咽般了吃了起来。感觉这米油而不腻,带着一股清新的香气,入口十分糯粘,吃进肚子里十分温热,让人回味无穷。吃完一个,二人又立即再摘下一个,剥开来吃。这才觉得肚子饱了,浑身似乎又有了力量,十分精神。
李良满足的看着前方月光之下的湖面,对王景仁说道:“这即是东口山,那前方再走不远就是传说中的君子国、大人国了。”
王景仁点点头说道:“是啊,若果真如此,前面就应该是相传将就好让不争的君子国和脚踏祥云的大人国了,我们到了这里,也算见识了另外一个世界。到这些国家,定要问清楚去爪哇的路怎么走,再怎样也要完成大人们托付的使命啊!”说罢王景仁眼神坚定的看了看怀里的木盒。
李良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说道:“既然老夫答应了郑大人和王大人,今日又蒙王将军救了一命,就必定说到做到,我再怎样也陪王将军一齐去。”
王景仁点点头,感激道:“谢过李当家了。”
李良思道:“不知前去路途还有多远,那我们再摘几个木禾好上路吧。”
说罢,二人站起身来,去摘树上的木禾。
这时,远处树林深处传来了“当康,当康”的声音,李良听闻大惊,小声骂着自己:“糟糕,我怎么把它忘了!”
王景仁愕道:“谁?”
李良示意王景仁别摘树上的木禾,把他拉到树下,小声说道:“是当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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