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 何沁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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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几人口中所提到的“沁莲”乃是厦门岛以南鼓浪屿上的一家姓何的人家闺女,今年十九岁半年前,薛家兄弟与郑经、还有关兴汉等四位少年一同去鼓浪屿玩耍,碰巧看到何沁莲在日光岩下的草地里放牛。郑经年少轻狂,见一貌美女子在放牛,便出言取笑,道:“都这么大了还放牛呀,别家姑娘都嫁出去了,娃都生了一群了,你这个大姑娘为何还在做牛童?”
何沁莲一听便来气了,道:“谁家的小屁孩,这么没教养,我嫁与不嫁,要得你管?”
郑经道:“嗨!好一张利嘴,居然敢跟本少爷这样说话,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何沁莲道:“管你是谁?我在自家田里,放自家的牛,谁来管我!”
郑经见对方一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居然不买自己的账,正要发作,薛梦龙道:“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玩我们的去。”
郑经是个愣头,听薛梦龙此言,反倒更加骄横,道:“你们玩儿去,我倒要看看,这小姑娘有什么能耐,敢这样目中无人。”说罢,便走过去,道:“这牛是你家的?”
何沁莲道:“是我家的,怎样?”
郑经道:“可有记号,证明此牛是你家的?”
何沁莲道:“我家的便是我家的,我从小养它,它身上有什么记号我自然知晓,用不着证明。”
郑经道:“我倒是可以证明这牛不是你家的,而是我家的牛!”
何沁莲问道:“你如何证明?”
郑经道:“因为它身上有我认识的记号!”说罢,便掏出随声的小匕首,拔出鞘来。
此时正当晌午,阳光照在匕首锋面,经折射,反射入牛眼。那牛儿一时受得惊吓,便挣脱牛绳,支着牛角朝郑经顶过来。
郑经大叫一声:“哎呀,妈呀,老牛发疯了!”说罢,便四处逃窜。
郑经直被牛儿追了好几圈,口中叫苦不迭,乐得何沁莲手舞足蹈,而其他几位少年都站在那里看热闹,薛梦龙笑道:“自作孽、不可活,牛儿牛儿你莫停步,看看你们谁更能跑!”
郑经亦是叫道:“好你个薛梦龙,也不过来帮忙,亏我当你是好兄弟!”
不想,牛儿停了一下,转而向薛梦龙袭来,薛梦龙惊得扭头便跑——原来,薛梦龙穿得一声红衣。

那牛儿见到红色,疯了一般朝薛梦龙扑去。何沁莲见牛儿失了性情,怕真的出了事,便在牛儿经过身侧时,用力拽住了牛尾巴。那牛儿那里经得住人去拽牛尾,便直起后蹄,蹬踏出来,正好踢中何沁莲的面门。
薛梦龙眼见牛儿快要追上自己,便随即扑到,双手捂头不做动弹。过了一会儿,才听见薛福连叫着:“不好了,出事了!”便坐起来,看到牛儿已经狂奔去了远处,眼前草地上躺着一个人,便赶忙翻身走过去。看到何沁莲被牛儿后蹄踢中面部,倒在那里,并口眼歪斜,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薛梦龙道:“这下完了,出人命了!”
郑经一听此话,急忙道:“快跑!”说罢,便头也不回跑远了。
薛梦龙道:“怎么办?我们也跑?”
薛福连道:“不可,都是我们害的,怎可一走了之。”
薛梦龙道:“那该怎么办?”
薛福连道:“在这里等她父母来找。”转而又道:“兴汉,你跟你爹学了多年医术,要不,你给医医?”
关兴汉忙道:“我那点造化,哪能医得了这样的啊!我估计,这女子性命难保了,你们看,跟临死前的挣扎是一样的。”
薛梦龙一听,吓得赶忙说:“大哥,咱别等了,跑吧!”
薛福连眼见要是这样等下去,由不得好果子吃,便道:“那好,我们走,反正不是我造成的。”
三个少年便丢下何沁莲,跑回家去了。
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几个少年原以为此事得以隐瞒,不想还是叫父母知道了。
两家父母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各自将儿女赏了一顿好打,而后,两家父母亲自领着孩子同去鼓浪屿,登门给何沁莲父母赔罪。
何家见是两位值守当地的将领之子所为,自然不敢再做计较。
薛常亮叫医术已日趋成熟的关良德给何沁莲医病,煎药理疗不下三个月,好歹是将何沁莲的面部畸形给调整好了,只是自打事发当日起,何沁莲便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事后,郑薛两家便命几个孩儿隔三差五的去看望何沁莲,顺便给其父母捎带一些用品,以代行爱护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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