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彪形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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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常亮携吕文长与袁和贵一同过江,直往京城,中午前便进了仪凤门吕文长眼见城内人流不息,商铺前门庭若市,街市两边摊点林立,叫卖声不断,更有卖艺人围场杂耍,好不热闹,一时间看得睁大双眼,暗暗叫道:“乖乖,都说金陵乃京都大城,自古繁华胜地,果真名不虚传啊!”
袁和贵道:“薛将军,此时已过朝议之时,我等先去尚书府见过尚书大人,在尚书府住过一夜,等明日共赴金銮殿,共举证据,分清黑白。”
“那好,只是我这位小舅子文长生性顽劣,不可带入尚书府。”薛常亮道:“这样吧,袁将军先行去尚书府,我与文长去寻一个客栈,待我将他安排了,便速去尚书府见尚书大人。”
袁和贵道:“这样也好,那我就先行一步,咱们尚书府见。”遂一拱手,扬鞭催马先去了尚书府。
薛常亮寻了一个客栈,安顿了吕文长,并买了几个烧饼给他吃,使了一些银两,对其说了一些个事项,便跨马去尚书府。
薛常亮来到尚书府,通报了管事,进得尚书府,来到史可法书房,倒头便拜。史可法道:“哦,常亮,你来了,我正在训斥和贵。”
薛常亮抬起头,看见袁和贵正站在史可法书桌前,闷头不语。
薛常亮道:“大人切勿怪罪袁将军,小人是自愿前来,就是袁将军不去浦口,我若听到尚书大人遭此不白之屈,也会即然前来,誓要去皇上跟前讨个说法。”
史可法道:“此事无需过动干戈,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清者自清,明者自明,我是天启、崇祯、弘光三朝老臣,对大明朝可谓鞠躬尽瘁,皇上自然是知道老臣的为人,现将我留职停政,也是想让老臣置身度外,以保清醒。”
薛常亮不明,问:“大人,您这是?”
袁和贵这时说道:“薛将军,你我都想错了,原本我以为将你一同叫入京城与李栖凤等辈对质,方才听尚书大人教诲,如梦方醒啊。”
史可法道:“崇祯先帝遇难后,我弘光皇帝在南京立朝不过半年,现在朝中各路营私结党,勾心斗角,明里来暗里往,纷争一刻都未停顿。李栖凤、马士英、刘良左,东林党、立宪派,哪一个不是想扩张势力,独揽朝纲。此江山动荡年月,朝廷朝令夕改,都在豁着胆子提着脑袋过日子。”
薛常亮道:“大人,您是想索性不趟这浑水,孑然一身,以图清醒,尔后伺机行事。”
史可法笑道:“我此种以静观动,不知是对是错,留待过些时日,看看朝中动向,方知如何发展。常亮,既已来到府中,便一起吃饭吧。”
史可法即命人将席宴准备,与薛常亮和袁和贵一同前往偏厅吃午饭。
席间,史可法将官场行事的准则讲与薛常亮听,同时教授两位部将一些排兵布阵,听得两人都连连称是,薛常亮觉得受益匪浅。
史可法道:“就如你今日来到我府上,若明日真的去朝中与他们对质,反而使得事情复杂,且不说有此地无银的嫌疑,就说李栖凤等人耳目众多,已知道你来过我府上,明日朝堂议事,他说你是我心腹爱将,必是力保上司,到时候便是越描越黑,反倒再也说不清了。”
薛常亮连连称是,道:“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这下真明白了。”
饭后,史可法留下薛常亮,说道:“常亮,你是浦口的镇抚,守京师北防要塞,也当纵览全局,看清天下军情时局啊。”遂牵着薛常亮的手,与袁和贵一同进书房,展开一张地图——这就是当日薛常亮所看到的江淮防御图,三人一同对着地图细细研究起来。
那边尚书府三人对着地图谋划战略,这边厢的客栈,吕文长却再也坐不住了。
吕文长心想:都已经在房内转了一个多时辰,姐夫还没回来,料想是和那袁将军一同进了皇宫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只是来了南京,不曾细细玩过,回去后,伙伴们问起来,我都说不上什么,岂不是要丢死人。
吕文长寻思:姐夫进皇宫里,想来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我且去外面街上逛逛,只需不走远,早些回此地便是,姐夫回来也不知晓。
想到此,吕文长便高兴的出了客栈,来到大街上。
金陵古都,自古人文昌盛,商业兴隆,街面上商贾行人川流不息,街两旁商铺楼阁巍峨,各类百年字号林立,茶楼酒肆旗幡招展,一派繁盛景象。
吕文长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咂在口中,见前方人头攒动,便去看个热闹。
挤进人群,原来是两个卖艺的,一老汉坐着打着锣,一七八岁的女孩儿在那里不时翻着筋斗,偶尔引得围观的人群掌声阵阵。吕文长想:这有何难,具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哄人一笑罢了。
正想着,人群散开一拨,进来一帮人,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他身边一人,贼眉鼠眼的一个矮登个,大声呼喝着:“都他妈给我闪开,闪开。”
彪形大汉来到卖艺老儿跟前,说道:“老头,你可知此地不可卖艺。”

老汉急忙起身:“官爷,草民不知,草民速速离去。”随即便要牵着小女孩离开。
彪形大汉一伸手拦住了老儿去路,道:“走?你往哪里走?这南京城乃是京师重地,你在此卖艺,收取银两,博人钱财,可知你犯了大罪。”
老汉吓的赶忙跪下:“官爷,草民家乡遭了战祸,只留祖孙二人,逃亡至此,无力生还,唯出此下策,卖些武艺,以图果腹,实不知犯了罪,我现在就走,再不敢出来做此营生。”
彪形大汉道:“家乡遭战祸?现在兵荒马乱,哪里不在打仗,哪里没有死人,这却成了你在京师重地卖艺的理由了?你可知在京师卖艺,蛊惑人心,使人玩物丧志,若敌寇来袭,如何应对?你现在知道你所犯之罪是何等重?你可知你所犯之罪当灭门诛族!”
老汉闻听,吓得连连磕头,喊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啊!”
彪形大汉旁边矮登个说道:“老头,你赚了多少银子啊?”
老汉顿悟,赶紧在后面一个瓷碗内抓了一把铜钱,双手捧起来道:“官爷收下,官爷收下。”
“大哥,这老头他妈冥顽不灵,不开化呀。”矮登个对彪形大汉说道。
彪形大汉道:“算啦,念你一时糊涂,把铜钱都给我上缴吧,暂且绕你一命。”
“就是就是,你这些铜钱全拿来还不够哥几个喝一顿酒的”矮登个走去老汉身后,端起碗,将铜钱尽数倒进自己衣袋,随即“桄榔”一声将碗砸个粉碎,并一脚将锣儿踢的老远,一行人这才离去。
众人摇头叹息,纷纷散去,只留小女孩哭的不止,老汉搂住小女孩,木纳半响,不作一声。吕文长想:这京城繁华,原来也有这等不平之事,只是自己武艺不精,只能看此不平之事,没有奈何。便走上前去,伸手在衣襟里摸出一片碎银子,放到老汉手上,说道:“老人家,带你孙女去买点东西吃吧。”
老汉接过银两,老泪纵横,道:“多谢小哥,若有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小哥。”
吕文长直起身,转身要走,却不知身后立有一人,便与其撞了个满怀,手中的糖葫芦黏在了对方衣服上,撕都撕不下来了。
吕文长定眼一看,此人不是别人,就是刚才的彪形大汉,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彪形大汉脸上没有表情,只淡淡说:“你,弄脏了我衣服了。”
吕文长赶紧将黏在对方衣服上的糖葫芦生生的扯下来,见对方衣服上还有几粒残余,便凑过去,一边细细的用两个手指将残余糖粒拉出来,一边说:“我帮你拿掉,我帮你拿掉。”几下子便将彪形大汉胸前衣服扯的凸起,怏哒哒的挂在那里。
矮登个跳将过来,一把将吕文长推开,道:“妈的,小崽子,你拿什么拿,这衣服是用上好丝绸面料缝制,你这一扯,看,全毁了。”
吕文长将眼睛贴到彪形大汉胸前,道:“丝绸啊,不会吧,这布料这么不经碰啊!”
矮登个再次把吕文长推开,道:“你少他妈给我废话,这衣料好,还用你说,快他妈给我赔钱。”
“赔钱,多少钱?”吕文长问。
“一百两银子。”矮登个道。
“啊,一百两银子,我没有,把我卖了也拿不出一百两。”吕文长道。
矮登个道:“我看你小子他妈活腻味了吧。”
“我就是没有一百两银子。”
彪形大汉这时开口:“就算我今儿倒霉,碰了个扫把星,老子亏一点,给五十两吧。”
“那你还是把我卖了吧。”吕文长道。
“嗨!妈的,敢情今儿还碰上个痞子。”矮登个一个箭步跨过去,抓吕文长领口,叫道:“你他妈是找死。”
彪形大汉喝道:“别为难人家孩子,放开他。”矮登个放开吕文长。彪形大汉问:“小孩,你有多少银两,就陪多少银两吧。”
吕文长摸摸衣袋,刚才薛常亮倒是给过他一些银子,估摸着有个七八两。料想是刚才给老汉银两时被他们看见了,便要来敲诈勒索。便说:“我身上没钱了,买吃的用光了。”
彪形大汉道:“那你是想一文不赔,就此了之?”
矮登个急道:“大哥,别跟他废话,这小兔崽子不见棺材不掉泪,让我来教教他。”说着,便一拳打过来。
吕文长一猫腰闪过,随即一把抓起近得身来的矮登个腰带,尔后一使力气,一下就将他推出老远,矮登个踉踉跄跄退了几步,没站的稳,啊呀喂一声,一坐到地上,翻着白眼道:“好小子,练过几下把式哈,看我不将你凿的娘都不认得!”
吕文长刚站定,突觉胸口一闷,已然挨了彪形大汉一拳,站之不住,身体凌空飞去,脑袋撞在街边水果摊点上,哗啦啦几声,水果落开,洒满一地,额头上遂已起了个大包。
矮登个此时站起来,快速跑到吕文长身前,一拳便要打将下来。
吕文长心想:这下完了,真要被打的娘都不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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