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回 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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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薛常亮等人被全四清护送出刑监司不久,又有一对人马从北街转过十字街,来到刑都司府外。。为首的便是刘文超和刘广林父子二人。
二人跳下马,边向刑监司大门走,边说话。
刘广林眼睛上裹了足有大半年的纱布,现在即使是拆除了,左眼眼球向上翻起,甚是吓人。他道:“父亲,要是那柳云森还敢阻挠我们带走薛常亮,你便不能再跟他客气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刑都司!”
刘文超道:“刚才,我本就没想要带薛常亮,他是我们最后的一招棋,把他先抬出来,就不好玩了。先拿韩家无关重要的人开刀,便是吓吓他们的。”
“那您也没吓得了他们呀!”刘广林道:“明军还不是把个北门围得水泄不通。”
刘文超道:“所以现在来拿薛常亮啊,一个个来啊,让他们承受不了这样的反复。”
刘广林道:“要是柳云森还是不放人怎么办?”
刘文超道:“他敢!刚才是我本意不想拿人,现在他若再阻拦,我便剁了他!他也就是一条狗,借他十个胆,他都未必敢!”
刘广林道:“他是条狗不假,但现在这条狗好像也不听话了。伯伯没死的时候他唯唯诺诺,一副狗奴才样,伯伯一死,他倒还活泛起来了,敢自个儿拿主意了。”
两人说话间便进了刑监司,来到关押薛常亮的房间前,刘广林对看守道:“给我开门!吧薛常亮给我提出来!”
看守道:“柳大人吩咐过,里面关着要犯,不让轻易开门!”
“反了你!”刘广林伧啷一声抽出刀,道:“剁了你跟捏死只蚂蚁似的!赶快给我开了!”
看守不敢再执着,只得开门,刘文超父子进内,见屋内空空如也,忙问:“人呢?薛常亮呢?韩孝廉呢?”
那看守道:“他们。。。。。都走了!”
刘文超一把抓住看守的衣领,道:“什么走了?他们是要犯,走到哪里去?柳云森呢?他人呢?叫他来见我!”
看守吓得浑身发抖,道:“柳。。。。。。。柳大人也走了。”
“到哪里去了?”
“小的也不知道啊,刚才全四清将军率兵马来了,随后,他们便一同出了刑监司,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看守看到刘广林手里寒冷的配刀,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刘文超一声大叫:“不好,他们内外勾结,要劫走人犯!”说罢,便追了出去。
刘广林也呼了声:“柳云森,你个狗日的我剁了你!”说着,也追了出去。
二人追到大门口,看了看左右街道,刘广林道:“会往哪边跑呢?父亲您拿个主意呀!”
刘文超站在原地,想了好一阵子,道:“你莫慌,他们走了多时,不一定追得上。况且还是全四清带人马过来的,我们即便追到,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
“那怎么办?我们岂不是没人质了?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失败了!”
“这样,你快进去天牢,看看薛恒朔还在不在!”刘文超道。
刘广林道:“估计他们会一起带走的!”
刘文超道:“你带一队人马去看看再说,无论能不能带上薛恒朔,你都别回北门,直接从东门出城!”
“出东门?”刘广林不明其意。
刘文超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形势对我们大为不利。我们要留有后路啊!你出东门,直接进玉山,那里是我们的地盘。如果我们的计策失败,便以玉山地形为依托,更何况我们还有上百个‘长毛煞’在那里,没人能擅闯玉山。”
刘广林道:“可东门是汤起英值守,那家伙从来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过。”
刘文超道:“你只管去,我已经安排了尚烈去强行接班,若他敢反抗,便只有死路一条!”
刘广林道:“我知道了,那。。。。。。父亲您怎么办?”
刘文超道:“我去北门,看看形势,那楼俊杰是个窝囊废物!”
刘广林道:“现在我们都没人质了,去北门太危险了!”
刘文超道:“这个我知道,若是形势真的无力回天了,我自会有办法离开,有楼俊杰这个垫背的,我不会有事,你快去吧!”
刘广林听言,道:“这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东门!”说罢,便欲向东去。刘文超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您不是叫我出东门么?”刘广林一脸不解。
刘文超道:“小畜生,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我叫你出东门前先做什么来着?”
刘广林响了半天没想起来,挠着头皮道:“先做什么?先。。。。。。。尚烈会来。。。。。。”
“啪!”刘文超一巴掌拍在刘广林头上,道:“薛恒朔!”

刘广林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哦哦!对对!先去看看他小兔崽子在不在!”说罢,便忙不迭的进了刑监司。
东门内大街,潘杨带领几百护卫军行走在青石板街上发出嘣嘣哒哒的脚步声。此时,整个罗城街面上很是安静。自从北门战事一经传出后,除了调兵遣将,街面上便绝了人踪,家家户户紧闭家门,不敢出外,生怕连累到自己。
大队人马走到一处街角,在一个小胡同口,忽然有一道亮光打在潘杨脸上,稍纵即逝。潘杨非常之警觉,立即辨别出这道亮光是出于刀刃的反射。旋即勒马喊道:“谁?!”
听得主将喊话,一干兵马都停止行走,十分紧张的端着刀枪,四下张望搜寻。
半晌,无人应答。
潘杨坐骑之下有名军官问道:“将军!没人啊!”
潘杨轻声道:“有人,在暗处,有兵器!”随后冲着胡同口又一声喊话:“元家巷内是哪个部分的?可现身在明处调度!”
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应答。
潘杨心想:若是其他部队的人马调度,应该走在明处,以免相互间出现误会,但在一个小小胡同行踪诡异,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是刘文超安排反戈的叛军对护卫军设计埋伏亦未可知。想罢,俯下身子轻声对那小统领道:“这是元家巷,巷尾通典当街,你带一拨人马,从方才经过的狮门街去包抄巷尾,我在此处断其退路。”
“好的!”那小统领听言,忙带了几十个小兵,沿街返回,去堵元家巷的另一个出口。
潘杨在胡同口守了一阵子,本想进去胡同内搜寻,又怕中了埋伏,正权衡不定时,胡同内响起了刀枪相交之声。
潘杨叫了声:“果然不是自己人!”便跳下马来,对身旁士兵道:“你们几个,跟我来!”说罢,便提刀钻进了窄小的胡同
元家巷长约十八丈,宽约四尺,是一条没有岔路且弯曲的小巷子。此时,巷内黑咕隆冬的一片。潘杨只得小心谨慎地向前轻步潜行,走了约有五六丈,在转过一间院墙的转弯处,便看到前面数十人以刀枪互斗,战在一处。
黑暗中,有身披铠甲的士兵时而倒地,时而跃起,满身的盔甲倒是能将身形显现,那些是潘杨的护卫军。而与之对战的是十几个黑衣人,身手敏捷,只看到一把把钢刀在黑夜里划出一道道亮光弧线,且相互合作,在狭小的巷子里挥舞的游刃有余,潘杨手下的派去包抄的几十名护卫军根本不是对手,片刻,均被撂倒在地。
潘杨暗自一声惊叹:“好身手!”便提刀扑了上去。
在黑暗中交战,便是一定要看准对方的兵器,无论兵器如何游走,其刀柄处必有一只握刀之手,而身体可能会出现在刀下的任何地方。
潘杨右手使刀,刀尖直指向前,左手摊掌,掌背向上拖着右肘,为的是既能辅助右臂之力,又能护住胸间,以防对手偷袭。
距离潘杨最近的一黑衣人见有刀风袭来,忙用手中刀刃相加,两把刀刃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伉啷一声。随即,那黑衣人扳转刀刃,刀锋冲外,沿着潘杨的刀锋向刀柄处划来。潘杨忙反转刀锋,以一招“诱敌深入”,身子向下一蹲,迫使对手刀锋沿着刀刃,在他脑门顶子上划了过去。第一招便是谁都没得着便宜。
随后的第二招紧跟着第一招,见对手在自己头顶划过刀刃,潘杨判定对手身体已经和自己挨得很近,便伸出左拳,一拳向着胸前的黑暗处打去。
在距离自己不到三尺远,潘杨的拳头被一只手掌接住,那手掌虽是有些皮滑肉嫩,但劲力非同小可,死死地包住了潘杨的拳头,向后方拖去。
潘杨心里暗暗吃惊,本是自己一招“诱敌深入”,可使对方露得破绽,不想对手反而使了借力用力之法,将自己的拳力演化为身体支点失去了平衡。忙是顾不得许多,索性跃起身子,单腿踢出。
潘杨一脚正中对方胸怀,本是势大力沉的一脚,可致对方到地,不曾想,在潘杨正欲收脚时,对手抓起潘杨左拳一齐抱住了他踢出的左腿,由于潘杨左拳还是被对手抓住不放,这便成了潘杨自己的左拳抱住了左腿,一下子失了平衡,只能右腿死死踩住地面,不让对手轻易将自己举起。但潘杨明显是想错了,单脚直立本就困难,更何况对手现在单手同时控制了自己的一只手和一只脚。说时迟那时快,之见对方抓起潘杨的左拳,一拳打在潘杨的腰腹之上,潘杨无法躲闪,只得领受这自己的一拳,身体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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